第9章 君子剑

转眼半月时间过去。

有陈辛暗中威慑与周老鬼的倾力辅佐，龙山舵在福山区南部街道中迅速扩展，临近城头巷的二三十条街道，兵不血刃的，就几乎将其中所有乞丐收入了陈辛麾下。

就这般，悄无声息的，这外城中，又多出了这么一个新兴的小势力，而在帮内老人们的规划下，一个个堂口开始，划分地盘，构建着一个真正势力的雏形。

不过，目前一切都还尚未真正起步，一个缺失长久收入来源的帮派，是不可能长久的。

而这一日，王二狗高谈阔论，在午饭大声说着他们占了多少多少地盘，以后能收多少多少保护费。

陈辛也只是笑了笑，静静的听着，也让他加强手下的控制，免得多生事端。

“二狗，既然那黑市已经放出消息，之后可以让老鬼和那边暂时先接触一下了。”

“好的，师傅。”

王二狗向来习惯待在舵中总坛，如今有了大展拳脚的机会，更是兴奋。

而到了第二日午时，陈辛也未再对那边太过关注，梁博这边，阮先生既然出门，他也没再让对方回去。

梁博也知师傅不愿触景伤情，近些年已经很少回旧宅居住了，是以答应下来。

如今一边在这小院研学，也为陈辛日常准备着吃食，看着一边炒菜，一边捧着菜谱皱眉学习的二徒弟，陈辛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如今实力扩张，虽然底下还是没钱，但苦了谁也不能苦了自己，是以破屋的菜品如今丰富了许多。

而对于徒弟文心的教导，他向来奉行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是以找了许多食谱，准备让他好好实践一番。

观望片刻后，自觉对做菜一窍不通，是以先行一步，去了他的此间陋室。

眼中所见，古旧的砖墙四处渗水，四面八方长着大大小小，椭圆形的霉斑。

屋子不破，如何称得上破屋。

小老头年纪大了，对于这些外物装饰向来不如何在意。

而房间内，那张低矮的木床放置在唯一干燥的墙面下，其上悬挂着一副青山绿水图。

心中带着些许悸动，陈辛的脚步早已不再虚浮，此刻却犹如被施加了定身咒般。

许久，伴随一道脚步迈出，时间都好似重新开始流动，将画轴取下，郑重捧过其后的带鞘长剑。

坐于床边，抚摸剑身，陈辛叹息一声，眼神迷离，眼角余光更不由瞥向那副青山绿水的画作。

好似，看到了，曾经那梦想仗剑天涯的少年。

......

剑刃出鞘，这把数十年未曾染血的长剑，一如往昔般，璀璨夺目！

可如今，陈辛好似感受到了他的律动，他的心，此刻也如止水般，清澈空明。

心境之水的每一次荡漾，都好似与剑之律动契合，他与剑，异体而同心，好似融为一体。

他笑，剑声嗡鸣，他怒，则尸山血海，剑起浮屠！

此即所谓--剑心通明。

不过陈辛如今修为境界，自远远不能将他从金手指中得来的这一特性展现，可他对于剑的掌握，却是前所未有的。

枯树下，梁博暂且吃着手中炊饼，发泄心中烦闷。

做菜什么的，实在不是自己的专长。

随后便见老者自屋内背负长剑而来，随后长剑如龙，表情略显呆滞。

轻吸口凉气，而后一个只顾练剑，一个只顾着看，渐渐的，梁博越发觉得老头儿开了。

只因别的，他可能不清楚。

但老者舞动的，绝对是阮先生先前给的那本剑谱！

其他武学还能说是老者厚积薄发，可这剑谱他日夜钻研，如今半月有余也才堪堪看懂，但自己现在见到了什么？

望着那一剑一剑，如若流水，丝滑变化间，又如龙蛇起陆，带着以往不可见之灵动与潇洒。

他渐渐明白，阮先生为什么觉得，如今师傅他老人家，能够引他入道！

梁博渐渐看得痴了，从未想过练剑的他，此刻心中，也不知不觉间对那手中剑，生出一丝莫名向往。

他知道，这剑谱中的剑与老者的剑，又有不同！

先生给的君子剑，乃文人之道，重礼。

可师傅舞的剑......

看着那一招招大开大合的剑式，看着舞剑老者，随着一式式剑招频出，心中畅然间，发出的大笑。

梁博觉得，自己好像对文道文心，有了一丝丝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感悟。

陈辛此刻因手中剑而啸，心中酣畅淋漓，这是他过往六十年岁月中，从未体验过的快乐。

先前他触景生情，见了昔年旧物，加之剑道通明的剑道境界，竟让自己，对那君子剑中，原本刻板严谨的剑招中推陈出新，开创出了属于自己的剑式！

而此刻，即便面板上那犹如火箭般飞速上升的进度，也都好似被他忽略。

陈辛心中唯剑，而剑出，则风雷动！！！

待陈辛收剑，又风平雷止，天地骤然一静。

就这般，一剑接着一剑，一响接着一响，最后，竟好似大音希声，又如返璞归真，

而待得月上枯柳，此刻梁博再看，老者的剑，又如他往常那般，所见的平庸。

只是他明白，他眼中所见，绝对与以往不同。

长舒一口气，即便陈辛早到了老来持重的年纪，此刻，也是不由，一抹意气上头。

【姓名：陈辛】

【寿命：12天】

【境界：凡（大成）（90/100）】

【特质：剑心通明，天道酬勤】

【武功：通幽劲（圆满），君子剑（20/100）】

【技艺：剑道（一阶）】

【红尘气：（25/100）】

早年陈辛便练剑，可苦练数十载未果，可见其中艰辛。

早年的陈辛更是个犟脾气，梁氏所长为刀，而他非学剑，即便被梁老头训的狗血淋头都未曾悔改，是以，在老头儿那，得了个痴的评价。

可如今，虽说有机缘巧合的缘故，不过仅凭仅仅一日时间，自己便初窥门径，陈辛已是明白，自己当下的剑道天赋，已不可同日而语了。

心中微微感慨。

想着自己武功尚未入境，这剑道却已领先一步，率先入了门。

若是时间充足，可以说，就算自己之后不在修习，他的武道境界，也再无阻碍。

只可惜自己自己现在的寿命，并不允许自己如此。

瞥了眼面板上还有12天的寿数，陈辛并未被其影响了心神。

多了门安身立命的本事，陈辛心情大好，收了长剑，佩于腰身，看向梁博，乐呵呵道。

“老二呀，去换身干净点的衣裳，顺便把为师珍藏的那套衣服取来。”

梁博也能感觉到自家师傅的心情很不错，加上看了一天的剑，心驰神往而不得，早已焦躁难耐。

是以，当即干脆利落的答道。

“好嘞！师傅。”

待得一副人模狗样，看上去更像女扮男装更胜翩翩公子的梁博重新出来，白皙的脸上露出一抹干净的笑容，兴冲冲道。

“师傅，您这是想要上哪去呀？”

陈辛将衣服换好，看上去并不如何华丽，只是放下了乞丐衣服，整个人的精气神也是不同，闻言笑道。

“城中夜市办了好几天，你不想去看看？”

大隐于市不等于藏头露尾，今日静极思动，的确该出门，见见这府城风华了。

梁博闻言一喜。

像这般整日坐于屋中，自己何时才能达到阮先生说的那个境界，先前看了师傅练剑，也是想着该外出走动，或能另有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