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官邸宴会

不同于节俭的普通人家，满清官员的官邸更像是艺术品的陈列馆。官员因智力超群而得以晋升，更需品德高尚才能保住官位，但官员府邸所呈现出的浮华，显然不符合他们所应具备的高洁品质。官邸中的餐厅及其他各房间的家具都很名贵，墙壁和天花板上装饰着硬木细工雕刻的浮雕图案和色泽鲜艳的墙纸。桌子是一张雕花结构支撑的大木板，上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装饰品，插着鲜花和熏香的瓷瓶置于玻璃、陶瓷或白银制成的雕花托盘上，托盘置于桌子正中，周围留出位置摆放每位客人的碗筷。虽然亚洲人一般很少使用椅子，在官宦人家，椅子是重要组成部分，且有丝绣或天鹅绒的垫子和靠垫，东道主坐在餐桌的正面，座椅略高于客座，客人坐在餐桌的两边，与欧洲文明国家一样。

宴会上的言行总是为礼仪所累。东道主向宾客敬酒，宾客回敬，出于尊重，东道主甚至会给客人夹菜，他的一举一动被每位宾客看在眼里，宾客也受他影响，相应回礼。如果不是因为生病或是公干，拒绝宴请是不可以的，缺席者会特地将份礼送到东道主府上。中国的宴席里有很多拼盆和杂烩，不是一次性摆上桌，而是放进瓷碗里用托盘接连端上来。当东道主起身举杯祝酒，来宾回敬，宴会就正式开始了。仆人端上奶油蛋羹和果脯，接着上汤，要么是母马奶血汤，要么是粉条汤或清淡的燕窝汤，亦或更高级的酱香牛肉羮。下一道菜包括鱼翅、燕窝、鹿筋和其他被认为是特别有营养的菜，接着是肉汤，汤里可能是剖开的家禽，有的烤过，有的炖过，油里飘着家禽肝脏、没有孵化的小鸡以及小狗肉。糕点供应充足，荞麦粉做的糕点口感极为清淡，色泽洁白如雪。水果是冰冻过的，只有京城才能享受这种奢华。米做的清酒用瓦罐呈上，尝起来像雪利酒。倒酒的时候，一个仆人单膝跪地，将酒倒入瓷杯中，喝温酒。当宴会上有英国大使的时候，桌上会摆放瓷勺和银叉，但中国人吃饭最常用的工具是筷子，不管是固体食物还是流质食物，都可以用筷子送到嘴里。

宴会期间有戏班子在房间一头候着，班主呈上剧目单。不管哪出戏，演出中总有各种噪音不绝于耳，这种场合，外国人最希望的就是早点离场。文戏过后是摔跤、蹦跳、腾空以及各种杂耍、力量和活力的表演，演员所展现出来的力量盖过了戏剧效果，会激起在场观众的阵阵喝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