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闱将至,京城里来了很多举人,他们带着仆人进京,一时间京城的客栈生意好得不得了。
举人享有免赋税的权利,即便原先是贫苦人家出身,一朝考上举人,立马就会有人把田地挂在举人名下,举人便原地跨越阶级,跟县里的官员以兄弟相称,不出几年便可成长为一方豪绅。
春闱举行的当天,分别有巡防营的士兵和开禁军守护贡院。王伟乐更是亲自上阵,指挥开封府的捕快和士兵们上街戒严三天。
三天过后,春闱结束。盛长柏一如剧中那般考上了进士。顾廷烨、盛长枫和齐衡都落榜了。
盛长柏回到家中之后被全家人围着夸,王若弗提出要盛长柏娶姐姐的女儿康元儿,被盛老太太给否了。
盛长枫被林噙霜和盛墨兰母女俩一通训,说他不中用。
“平日里吹嘘自己多厉害,谁知到了考场一点用都没有。还说自己的文采比二哥哥好,人家考中一甲十三名,你却连五甲都没考上!”
“科举一次就考中的凤毛麟角。”
“那王家公子和柏哥儿怎么都是一次就中?!”
“这两次都只有他们是一次就考上的。连名满京城的齐小公爷都没有考中。”
“人家就算考不中也能做官,齐国公是从三品的盐运使,他家小公爷直接就可以凭借荫封入仕做官。”
“就算能做官也是从九品的芝麻绿豆官,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去吏部候选,等上几年也能分到官做。”
“你知道什么呀,平宁郡主是在宫中长大的,是陛下和皇后的养女,即便小公爷是从九品的小官,也能青云直上,更别说他将来还能继承齐国公的爵位呢。”
“开口闭口就是齐国公,好像你一定能嫁进齐国公府一样。”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盛长枫砸了砸嘴巴后终究没有再多说什么,起身出门找朋友喝酒。王伟乐得知盛长柏考中之后,便过去祝贺。吃过饭后跟盛长柏一起去找顾廷烨,安慰一下他。
三人来到樊楼喝酒,顾廷烨的心态已经崩了,抓着酒壶不停倒酒。
“齐国公夫妇放榜当天就去找主考官询问落榜的缘由,顾侯难道没有去问吗?”
“我老子只喜欢我大哥和三弟,对我不屑一顾,又怎么会替我去登门求人呢。”
“话不能这么说,顾侯对你还是很喜爱的。”
顾廷烨闻言一愣,直勾勾地看着王伟乐:“此话怎讲?”
“贡院放榜那天,我带着兵丁和捕快在现场维护秩序,期间看到过顾侯夫妇坐着马车前来看榜。”
“真的?”
“当然,顾侯当时紧张地直搓手,顾侯夫人则是在一旁劝说,说如果你此次不中,也别打你、骂你。”
“那他也是想看看我是否能高中,好给家里争光,让他露露脸。”
“即便真如你所说的那样,也证明顾侯对你寄予厚望,认为你有考上的可能,否则他根本就不会去看榜。”
看到顾廷烨陷入沉思,王伟乐继续说道:“其实你家的情况外人一眼就能看明白,你大哥身子孱弱,连走路都成问题,你三弟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顾侯仅有的三个儿子里,只有你最成器。你武艺高强,读书也厉害,顾侯除了指望你传承家业之外,别无选择。他之所以对你严加管教,正是因为他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能成才。他若是对你不闻不问,放任你在外面胡来,那才是对你彻底失望。”
“仲怀,我认为表哥说的话很有道理。”
顾廷烨顿时来了精神,脸上的颓废之态一扫而光:“我现在就回家好好读书,下次春闱我一定要考中。”
“我家的学堂要解散了,过几天庄学究就会回老家。你若是想要读书,可以过来请庄学究到你家去。”
“好咧。”
看着顾廷烨离去的背影,盛长柏感叹了一句:“想不到仲怀竟然如此渴望得到顾侯的认可。”
“长柏你是家中长子,自幼就有父母、祖母和的姐姐疼爱,你是不会懂的。”
“表哥,你也渴望得到父母的认可?”
“以前想过,后来就不想了。我现在的目标是将王家发扬光大,重现祖父时期的荣光。”
“我也想壮大盛家,让京城的人不再小看我盛家。”
“让我们为各自的家族努力、奋斗吧,饮。”
“饮。”
另一边顾廷烨借着醉意去找顾偃开。
“父亲!”
“你干什么去了,搞得一身酒气。不过是科考不中,你至于如此吗!”
“父亲,我之前一直都觉得你不疼我,直到今日我的两个好友跟我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你是疼我的,只是方式略有不同而已。”
顾偃开受不了如此肉麻的话:“你喝多了吧,说什么胡话。来人,把他带下去。”
“父亲,我知道,我都知道...”
小秦氏在一旁看得生气,回想这些年顾偃开对待顾廷烨的方式,虽然态度极差,但顾廷烨却是三个儿子中,唯一一个能够得到顾偃开亲自教导的儿子,心里对顾廷烨更加嫉妒。
顾偃开原本准备次日一大早便去主考官家里询问顾廷烨落榜的缘由,但经过顾廷烨这么一闹,他反倒打消了这个念头。
天底下没有密不透风的墙,皇帝让三位主考官把顾廷烨的名字,从榜单上划去一事终究还是传出了风声。王伟乐见状便找到顾廷烨,把事情告知与他。
顾廷烨听了之后怒不可遏:“这件事情是我小时候说的,当时书房里只有我大哥。他身体不好,前些天却进宫面圣,一定是他去跟陛下告密,我这就回家找他算账。”
“别。陛下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就是圣旨,你现在去找你哥也没用。”
“我咽不下这口气。”
“你回家跟你大哥吵的话,一定会跟你父亲吵起来,你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也会顷刻间土崩瓦解。”
“那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看到顾廷烨的语气软和下来,王伟乐继续劝说:“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些许挫折算不了什么。
陛下向来以仁厚著称,宁愿自己饿肚子都不忍心叫醒打瞌睡的宫女。还有你我小时候进宫玩耍,把宫里弄得一团糟,陛下也没有跟我们计较。就凭你小时候一句无心的话,陛下不至于如此对你。”
“那是为何?”
“你家几代掌兵,你得到你外祖父的钱财之后,你家就既有钱,又有兵,若是你还做了文官,跟文官们混到一起,陛下如何能放心。如今你的文官之路尽失,不如来开封府衙门当武官,你我一起共事,将京城的治安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