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习被安排在周五放假之后。
图书馆的角落里，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顾思眠将一张数学试卷平铺在桌面上，“来吧，让我看看你的具体水平。”
赵槐安如临大敌，抄起试卷开始奋笔疾书，顾思眠则低头研究起今天布置的作业，时不时抬眸偷看他的侧脸，眼中闪着别样的目光......
一顿功夫下来，赵槐安总算解决了试卷，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将试卷递给一旁的顾思眠。
顾思眠接过试卷，开始批改，只是越改她越皱眉头。看得一旁的赵槐安汗水直流。
终于改完了试卷，顾思眠忍住想把卷子拍在赵槐安脸上的冲动，轻轻拉住他，让他凑过来。
赵槐安看似稳如老狗，实际心中早就慌得一批。看到红色叉号像是一道伤口，刺眼地布满纸面，顿时心凉了半截。
“你看这道立体几何题，”她指着试卷上得分最低的一道大题，声音轻柔却坚定，“其实只要建好坐标系，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赵槐安凑近了些，眉头紧锁。他今天穿着深蓝色校服，领口微微敞开，身上带着淡淡的薄荷沐浴露香气。顾思眠发现他的睫毛在阳光下呈现出浅棕色，随着思考轻轻颤动。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选这个点作为原点。”他苦恼地用铅笔尾端戳了戳太阳穴，在试卷上留下一个小凹痕。
顾思眠从笔袋里取出两支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想象我们在打羽毛球。”她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简易的球场，“发球时你会选择哪个位置？”
“当然是中场靠后，这样能够照顾到全场。”赵槐安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错！”顾思眠眼睛一亮，用橙色笔在几何图形中标出对应的点，“建立坐标系就像发球位置，要找这个能‘照顾全场’的点。”她的指尖轻轻点在纸面上，指甲修建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
赵槐安突然坐直身子，“等等，我好像懂了。”他抓过铅笔，在图形上快速画了几条辅助线，“就像双打时的防守站位，要考虑所有可能的角度...”
“就是这样！”顾思眠忍不住微笑，看着他恍然大悟的样子。赵槐安解题时的样子特别专注，下唇微微抿起，在纸上书写的力度让指节都泛白了。
窗外传来一阵蝉鸣，初夏的风掀起窗帘，带来紫藤花的香气。顾思眠注意到赵槐安的衣服袖口磨出了毛边，手腕上还带着一条褪色的幸运手绳。
“三角函数你这里错的最多，”她翻到试卷另一面，“但奇怪的是，后面的导数题你反而拿了满分。”
赵槐安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我之前的数学老师说我是他见过最偏科的学生。”他顿了顿，“其实我更喜欢有实际意义的问题，比如计算球飞行的抛物线...”
顾思眠突然合上书本，“那我们换种方式。”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橙子放在桌子上，“假设这是羽毛球，现在我们要计算它从你这里飞到我这的轨迹。”
赵槐安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他们用橙子当教具，在草稿纸上画抛物线，计算不同角落下的落点。当讲到正弦函数的时，顾思眠甚至用橡皮筋做了个简单的三角函数演示器。
“你可比老师讲得清楚多了。“赵槐安在成功解出一道难题后，兴奋地用笔尾轻敲桌面。他的膝盖不小心碰到顾思眠，两人同时缩回腿，却又在桌下悄悄靠近了一点。
不知不觉间，夕阳西斜，图书馆的自动亮起。顾思眠发现赵槐安其实很聪明，只是需要把抽象概念和实际生活联系起来。而赵槐安则惊讶于顾思眠讲解时的耐心与创意，完全不像课堂上那个沉默寡言的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