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星火焚天

蓟城官仓的积雪被马蹄踏成黑泥,武则天掀开染血的麻布——三十具尸首喉间皆插着卢氏私铸的箭矢。“范阳铁坊的徽记,淬毒的箭簇。”她指尖轻弹箭羽,冷笑如刀,“卢琛这老狐狸,连棺材本都赔上了。”

盐井深处,慕容皝的囚笼在寒风中摇晃。田豫将卢氏死士的头颅抛入卤水:“将军有令,背完《盐铁论》者,可留全尸。”

慕容皝嘶吼着撕碎书页,却见武则天缓步而来,手中捧着幽州新刊的《寒门策》:“世子可知?你鲜卑部落的牧民,正用羊毛换幽州盐铁。”

暗夜,一队玄甲卫驰出居庸关。马上驮着慕容皝的血书与卢氏密信,直奔乌桓王庭。三日后,乌桓峭王苏仆延的弯刀架上卢琛脖颈:“用汉人的血,洗我战马的蹄!”

淄水河畔的冰层裂开细纹,刘备望着对岸幽州战旗。简雍展开绢图:“陆昭让出济南盐场,条件是平原需上缴战马千匹。”

张飞扯碎缰绳:“这他娘是要抽咱脊梁骨!”

关羽抚过新铸的陌刀:“大哥,不如劫了冀州溃兵的粮队……”

刘备却拾起冰棱,在河面划出沟壑:“放流民过河,就说幽州盐场缺三千劳役。”

七日后,济南盐场人声鼎沸。流民抡锤凿盐时,藏在麻衣下的秦弩机栝隐隐作响。武则天立在瞭望塔上轻笑:“刘玄德倒是会借鸡生蛋。”

吴郡盐场的海风裹着血腥,孙策一枪挑翻袁术税吏:“这‘玄甲旗’倒是好用!”

周瑜的白羽扇掠过盐垛:“陆昭的船队三日后经广陵,船上载着辽东镔铁。”

子夜,百艘艨艟悄然离港。孙策赤膊立于船头,却见江雾中亮起幽州狼灯。武则天立在楼船之巅,脚下铁箱洞开——尽是刻着孙氏徽记的断箭残甲。

“少将军可知?”她抛出一卷账册,“上月劫掠的广陵盐船,运的是治马瘟的药草。”

孙策的霸王枪僵在半空,身后战马忽然哀鸣倒地——未得药草的江东马群,正成片暴毙。

玉门关外的烽燧燃起狼烟,马超银枪挑起韩遂残旗:“父亲!幽州送来的铁犁到了!”

马腾抚过犁头“官造”徽记,突然挥刀劈碎木箱——夹层中跌出百副幽州轻甲。“好个陆昭!”他狂笑饮尽马奶酒,“这是要西凉儿郎替他挡羌胡铁骑!”

三更时分,西凉铁骑踏破敦煌。马超的银枪沾满羌人血,枪尖却挑着曹军残旗。蓟城官仓前,陆昭将羌人首级铸成的铜钟,悬于劝学堂檐下:“西凉的风,该吹进来了。”

北宫废墟的野桃抽出新芽,刘辩的布衣沾满墨渍。武则天推开官学藏书阁的门:“陛下抄完《均田法》了?”

刘辩攥紧笔杆:“朕若不应,镇北将军是否要再杀一次君?”

窗外忽起马蹄声,田豫押着卢琛跪于庭前。这曾权倾朝野的士族元老,此刻抱着一筐毒盐哀嚎:“老臣愿献范阳田产……”

武则天一脚踢翻盐筐:“将军有言,范阳的土地,早该长满流民的麦子。”

北海盐场的卤水泛起涟漪,刘备将《齐民要术》沉入池底。简雍急奔而来:“糜竺的粮船遇劫,说是……说是翼德带人干的!”

张飞扯开衣襟,露出满身箭创:“老子劫的是袁谭私船!”

关羽的陌刀劈碎木箱,金锭下压着陆昭的亲笔信:“玄德公可知?幽州的盐,够喂饱半个天下的流民。”

刘备望向对岸的幽州战旗,忽然轻笑:“把金子熔了,打成锄头分给渔民。”

蓟城官学的铜钟响彻云霄,陆昭将新刊的《寒门策》递给榜首学子:“明日赴辽东,可能让鲜卑牧民穿上汉衣?”

青年躬身:“学生备了三策。一以盐茶易毛皮,二以通婚融血脉,三……”

武则天突然闯入,手中捧着江东急报:“孙策坠马重伤,周瑜连夜撤军!”

陆昭折下桃枝插入沙盘:“传令斛律光——太行山的盐道,该涨价了。”

窗外忽降鹅毛大雪,掩去十三州所有阴谋痕迹。而千里外的长江畔,少年孙权正翻开染血的《盐铁论》,扉页批注力透纸背:

“乱世洪流,民心为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