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猫头鹰回归

下午四点三十，霍格沃兹图书馆。

游林把书还了回去，平斯夫人仔细检查之后，确认没有褶皱、污迹和破损，脸色才稍微缓和一点儿。

然后游林自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拿出魔法石感受着其中的力量。

“本来就是随便交叉组合一下就能摸个大概的东西，难不成还得一个一个慢慢来？”

自言自语的反驳小尼尔特的话，游林语气愤愤，捏魔法石的力道也不由得微微加重，鲜红的魔法石随之闪烁光芒。

“算了，一个庸碌无为者的蠢话而已，我在这儿计较个什么劲儿。”

揉了揉脑袋，把这些纷繁的思绪推走，他就把魔法石收回袍子里，起身去取变形术相关的书，然后布下一个金钟罩顶，自己一边看一边尝试。

“……变形术的核心是概念，概念越清晰结果越完善……不要把自己放在创世神的位置，而是搬运者的位置……”

游林低声斟酌这些话，手中握住魔杖在空中勾划，空气被凝固，随后向四周翻涌。

空间在翻涌中变形而出，一个亚欧大陆大小的空间出现在魔杖顶端的方寸之间。

然后空间破碎，液化成流动的土壤，土壤随着空间的翻涌扬起一道道群山。

群山和空间相互制衡，最终均衡，凝固成一座平静的水泽，一片寂静之中，最原始的空间开始转动，水中转动出了风。

万物在水泽的波浪中生成，万物的一举一动都被水泽推动、与水泽制衡。

这个世界中只有中心处不动如山。

——这是一个网络，围绕着最中心的永恒之轴相互交缠、编织、拉扯、制衡，但最终终究趋向毁灭，然后重生。

而风雨雷霆在其中是万物本身力量的集合，可以升上永恒之轴形成旋转的星辰。

这不符合星球物理，更近似神话传说。

神圣网络、循环说、万物星座……

游林手中轻轻旋转着魔杖，那一圈银色的符文和杖心隐含的力量给了他联想。

——或许还有奥林匹斯神山。

这样想着，他放下了魔杖，抬手按住自己的额头，一顶红光璀璨的宝石就在空气中显现，两旁的金圈穿过他的头发间。

按着王冠，他再次开始施展变形术，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步骤，最终的成果却不大相同。

平静的大湖滋生出绵延的森林，生命力在其中流动，万物丛生。

而在湖中、在云端，在风和水流动的位置，时空化成混沌，在冥冥的机遇中万物无限广博，生命力中那些最核心、最精粹、在魔法还不精细的年代被统称为灵魂的东西在其中上下穿梭。

——德鲁伊的泛灵论，和刚才的变形结果又是完全不同的东西。

游林有了论断。

“变形结果受到圣杯力量的影响，不只是誓约之冕，还有宙斯的霹雳和北欧的凤凰封印。”

“这两个神灵的力量本身就是圣杯。”

能直接影响魔法的最终结果，比变形术本身要重要的多。

合上书，把它放回去，游林又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关于古代巫师的书。

“……宙斯等巫师在希腊建立了统治麻瓜的议会政权，并对凡人呼风唤雨，同时用自己的力量压制一切外来者，保证自己的统治不受影响。”

游林皱眉，又找了几本书接着翻。

“……古希腊魔法结社对狡诈的海尔波的追杀奠定了白巫师压制黑巫师的历史主流……”

“……古希腊巫师议会的建立离不开麻瓜势力对其他城邦的征服和联合，巫师们因此才能相互认识并信任，这表明了建立魔法部的必要性，我们将用文明的商讨代替流血死亡，在官方的监督下，巫师们也能经常的相互交流、并穿越大陆走亲访友……”

“……古希腊巫师曾联合其他巫师创建最初的威森加摩，并为如今的威森加摩留下了珍贵的运转经验，让现在的威森加摩能够避开会造成分崩离析的缺陷，延续至今，依旧能履行自己的职责。”

“一帮巫师怎么这么关注政治，就没有魔法书吗？”

没能找到想要的东西，游林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声，就把书都塞了回去。

想了想，想到书里提到威森加摩，想到学校里就有一个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游林离开图书馆直奔校长室。

校长室里，邓布利多正抱着一本仪式魔法书苦苦钻研，看到游林进来，才放下书本，道：“要来点儿点心吗？”

邓布利多话音刚落，桌上就出现了一盘红丝绒覆盆子果酱蛋糕卷。

游林走上前，毫不客气的拿了一个，然后拒绝道：

“你请我吃东西我也不会救那个混蛋的。”

说完，他咬了一口蛋糕卷，现做的奶油蛋糕卷柔软湿润，覆盆子果酱新鲜酸甜，两者结合起来让他也挑不出毛病。

赫奇帕奇还是很有智慧的，没有雇佣人来做饭，而是招收了很多家养小精灵。

既保护了家养小精灵不被无良雇主奴役，学生的日常伙食也得到了保证。

见游林一边吃着自己的下午茶一边拒绝自己的请求，邓布利多幽幽道：

“其实里面加了魔药，斯内普特意为你熬的，能让贪吃的人听话。”

游林闻言停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神色幽暗的邓布利多，两人都一言不发。

过了一会儿，他把最后一小块蛋糕卷塞进嘴里，从金盘子里又拿了一个，同时道：

“来，对我下命令吧，看看那家伙的魔药厉害还是我的魔药抗性强。”

说完，他继续吃了起来。

作为黑魔法制造的神奇动物，他身体的每一寸都浸透了古代魔法，吐真剂他都是当水喝的。

邓布利多看着他，最终无奈低头。

“……真想给你下点儿药尝尝，这样我就不用看书了。”

嘟哝完，他拿起书接着看。

砍下西弗勒斯的头的那个魔法很复杂、高深，如果不是炼金术里也有很多高深的仪式魔法，他甚至看不出对方是用什么魔法保住了西弗勒斯的头。

但既然被他看出来了，给他两天找到这个魔法的仪式核心，他就能破解这个魔法。

游林见状也不打扰他，拿着蛋糕卷在校长室里的书架前看了起来，寻找自己需要的书。

邓布利多见状只能又放下书，叹息道：“你是不是太不尊重我这个校长了。”

游林不吃他这套，提醒道：“你在我的世界搅风搅雨的时候，也没尊重我这个东道主啊，我不照样忍了你了。”

“好。”被反将一军，邓布利多只能熄了让他帮忙的心思，问道，“你想找什么书，我想一想有没有。”

见他肯帮忙了，游林才道：“古希腊巫师的魔法书，书里说宙斯他们是最初的威森加摩创立者，你作为威森加摩首席魔法师应该有一些资料吧。”

邓布利多饶有兴趣道：“你想学古代魔法？”

游林想了想，觉得想了解圣杯和魔法的关系的确是对古代魔法有兴趣，他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那你放弃吧，古代魔法对巫师天赋有要求，只有具有和魔法的创造者相同天赋的神奇动物混血巫师才能学习。”

游林闻言一挑眉，瞳孔化作十字将虹膜撕裂，蓝绿色的虹膜随即莲花般绽开，邓布利多险些找不到他双眼角落里的那点儿眼白。

游林自信道：“我觉得我应该能符合所有古代魔法的要求。”

邓布利多这才真正开始思考他的要求。

“以你的情况。”邓布利多仔细斟酌，缓缓道，“我建议你去解剖自己，诸神本身才是古代魔法的来源。”

“我只是想了解古希腊魔法和近代魔法的关系，不是真的对古代魔法有多少兴趣。”

“你只是想知道这个？”邓布利多惊讶，脸上的皱纹都舒缓开了。

古代魔法很危险，就算游林完全符合要求，他也不希望他沾染这些。

他愉快道：“那你可以去看《近代魔法演变史》、《符号魔法和元素魔法的联系》、《如何与天空、大地、海洋同行》。

这三本书解释了近代魔法的基础结构，你先把这些读懂，然后我再给你后续的书目。”

“谢谢。”游林点头道，转身要出去。

邓布利多惊讶道：“你就这么离开了？没有什么要帮我的？”

游林微笑道：“解答学生的疑惑是你作为教授的职责。”

说完，他转回身走出校长室。

——其实是有另一个办法的，斯内普魔法造诣不低，不至于连是谁砍了他的头都不知道，他只要低头认错，小尼尔特没那么小心眼不救他，不过他既然坚持不愿意低头，那就继续掉着脑袋吧。

回到图书馆，找到那三本书他就看了起来。

“……魔杖的普及让巫师无杖施法的能力逐渐退化，更快速、精简的咒语则进一步退化了巫师无咒施法的能力，长此以往，巫师甚至可能失去无声施法的能力……”

“……咒语是精神的引导，精神是意识的形象，意识是魔法的呈现，意识的形象即是魔法的符号，将其拆解，着重此意象某一侧面，魔法就此成型……”

“……思考、冥想，将自己归还自己，才能立足于大地，着手燃起火堆、建造房屋、磨炼长矛……”

“……观摩永恒规则的前提是成为祂的一部分，因此我们必须先吃掉自己，再吃掉别人……”

“开始涉及黑魔法了。”

游林手指按上书上排列成“吃掉”的英文字母——这是魂器的理论，在伏地魔的黑魔法中有过提及，不过伏地魔的理论更加深入解释了这样做的缘由和最终作用。

把所有书都翻了一遍，又上手试了试。

魔法流动成意识，意识勾勒成符号，符号传达出含义，含义形成无形的利刃，它在空间中悬浮，足以撕裂钢铁，却连空气都没有受到伤害。

——无声、无杖、无咒。

漫长的魔法咒语是一个深奥的引导，而当这个引导深奥到一定地步的时候，高深的法师就可以忽略漫长的咒语，只在意识中完成整个魔法引导过程。

不过和近代魔法比起来，这种远古魔法的确没什么用。

除非掌握了魔法生物变形之类的极其高深危险的魔法，不然，在达到麦格教授的水平之前，远古巫师都会被近代巫师吊打。

就比如他刚才使用的这个魔法，那只是一个普通的切裂咒，但是这个连普通学生都能学习并掌握的魔法，如果用远古魔法来学习，要么是吟唱漫长的咒语，要么需要达到麦格教授那种水平才能瞬发。

——这种魔法只适合用来研究开发新魔法和魔药。

把书还回去，时间已经到了六点，平斯夫人开始挥舞着鸡毛掸子赶人——平四夫人也要休息，所以周六和周日的图书馆关门时间会更早。

游林把书放了回去，回到了公共休息室，那一盒老鼠干早就被吃完了，公共休息室里有学生正在用魔杖戳弄会自己摆动的蕨类植物玩儿。

看到他钻进来，正在戳植物玩儿的学生一惊。

“你不是请假离校了吗？”

“没什么好玩儿的，提前回来了。”

抽出魔杖拨开轻抚过他头顶的藤蔓植物枝条，游林就回到自己的卧室。

坐在床上，床尾已经点起了暖炉，游林想要再试一试把所有的近代魔法二次解构成远古魔法，就听到圆窗外传来猫头鹰叫声。

“咕咕——”

他回头看去，就见那只长耳猫头鹰叼着一袋儿坚果，正站在窗外看着他。

圆窗无声打开，猫头鹰飞了进来，把坚果放在了游林身边。

游林心里突然有点儿愧疚。

“身上还有钱吗？”

猫头鹰一抖翅膀，就像有个异空间一样，它的羽毛间掉下了十个银西可和五个铜纳特。

——有好心的巫师给它的翅膀施了一个无痕延展咒。

游林也看出了这一点，在它身上施了几个长久的黑魔法保护咒，又给它拿了十个金加隆，就挥手道：“行了，出去玩儿吧。”

猫头鹰歪头看着他，一双眼睛像是在不可思议还没有需要它做的事情。

游林笑道：“出去玩儿吧，我还有事儿呢。”

猫头鹰这才振翅飞出圆窗。

呼——

游林开始想要不要雇个人来照顾它，这样让它一天到晚在外面玩儿似乎也不是个事儿，它可不是野生猫头鹰，而自己确实没有时间和它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