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财神归位？不，我选人间烟火

张启明被逮捕的那天，整个城市的建材圈都炸了锅。警方顺着他绑架林小白的线索深挖，不仅查出了他谋害林父林母的铁证，还牵出了他多年来的一堆黑料——偷税漏税近千万、用劣质水泥盖保障房、买通官员打压竞争对手，甚至连早年抢夺同行项目时雇人伤人的旧案都被翻了出来。

法院开庭那天，林小白和赵公明坐在旁听席上。当法官念出“判处张启明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没收全部财产”时，林小白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她悄悄攥紧赵公明的手，能感觉到他掌心的温度，心里悬了十年的石头，终于彻底落了地。

张启明被法警押走时，还在疯狂挣扎，嘴里喊着“我不服！有神仙帮她！”，可没人理会他——在确凿的证据面前，再荒唐的辩解也只是徒劳。

林薇薇的消息是苏晓晓偶然听说的。据说张启明被抓后，她在出租屋里躲了三天，最后背着个旧背包偷偷离开了这座城市，连刘梅都没打招呼。有人说她去了南方，想找机会东山再起；也有人说她之前造谣小白文创时，被某个品牌方起诉，现在正躲着不敢露面。不管真相如何，林小白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数麻烦的继妹，终于彻底从她的生活里消失了。

父母的冤案昭雪后，林小白特意挑了个晴朗的周末，带着父母生前最喜欢的白菊和桂花糕，去了墓地。墓碑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照片上的父母笑得温柔慈祥，阳光落在照片上，像是他们温柔的目光。

“爸，妈，张启明被判刑了，你们可以安息了。”林小白蹲在墓碑前，把桂花糕放在供桌上，声音轻轻的，“公司现在很好，我也很好，还有……还有人陪着我，你们不用担心。”

赵公明站在她身后，没有说话，只是悄悄用灵力拂过墓碑前的白菊——原本有些蔫的花瓣，瞬间变得鲜活起来，在风里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知道林小白心里的遗憾，也知道这份迟来的正义，对她有多重要。

林小白在墓前待了很久，从日出到正午，把这些年的经历慢慢讲给父母听——从被赶出家门睡桥洞，到夜市摆摊卖饰品，再到开公司、遇到赵公明……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却带着释然的笑。

“以后我会好好生活，把公司做好，不辜负你们的期望。”她站起身，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下次来看你们，给你们带新出的桂花味烤红薯。”

从墓地回来后，林小白的生活彻底回到了正轨，甚至比以前更热闹。小白文创的生意越来越好，“金桂系列”和“财神系列”在双十二预售中卖爆了，订单排到了第二年春天，王总监还特意上门，提出要和他们合作开发海外市场，把饰品卖到东南亚去。

赵公明恢复真身后，并没有立刻返回天界。他像个普通的“家属”一样，每天跟着林小白去公司，穿着林小白给她买的休闲装（他嫌弃官袍太扎眼），要么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财经新闻，要么就溜达着指导员工“提升财运”。

苏晓晓是最先被“财神效应”惠及的。有天她愁眉苦脸地跟林小白说“有个大客户死活不肯签合同”，赵公明路过听见了，随口跟她说“明天穿红色衬衫，带包桂花糖去，客户爱甜口”。结果第二天，苏晓晓真的穿着红衬衫，带了包桂花糖去见客户——客户看到桂花糖眼睛一亮，说“我女儿最喜欢这个味道”，聊得兴起，当场就签了合同，还追加了三成订单。

从此，苏晓晓成了赵公明的“头号粉丝”，每天上班都要凑过来问“赵哥，今天我能遇到贵人吗？”“赵哥，我这单能成吗？”，连买奶茶都要让他帮着选口味。

李然则被赵公明“指导”过设计。他之前为海外市场设计的吊坠，总觉得少了点“招财气”，赵公明看了一眼，指着图纸说“把元宝的弧度改得圆润点，加圈细金线，东南亚人喜欢圆圆满满的寓意”。李然半信半疑地改了，结果王总监看了后拍着桌子说“就是这个感觉！东南亚那边肯定喜欢！”

张姐更实在，每天早上都会给赵公明泡杯桂花茶，还问他“赵先生，你看咱们办公室的风水要不要再调调？我总觉得绿植摆得不对”。赵公明也不推辞，真的帮着把办公室的绿植重新摆了一遍，摆成了个“元宝形”，还说“这样能聚财，员工上班也有精神”。

久而久之，小白文创成了全行业公认的“财神窝”——隔壁公司的老板还特意跑来，想请赵公明去“看风水”，被苏晓晓笑着怼回去“赵哥是我们老板的专属财神，不外借！”

这天晚上，林小白加完班，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推开门，客厅的灯亮着，赵公明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抱着那个半人高的财神玩偶——就是他缩水时总嫌弃“丑死了”的那个，此刻正用手指轻轻摩挲着玩偶的红袍，眼神有些复杂。

“怎么还没睡？”林小白换了鞋走过去，从厨房端出杯热牛奶递给他，“今天怎么想起玩这个玩偶了？”

赵公明接过牛奶，指尖碰了碰温热的杯壁，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天界来消息了，让我回去。”

林小白递牛奶的手顿了一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地揪了一下，连呼吸都慢了半拍。她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赵公明是神仙，终究要回天界的，可真当这一天到来时，还是忍不住难过，像心里空了一块。

“哦。”她低下头，掩饰着眼底的失落，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垫的边缘，“那……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赵公明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她从未见过的不舍，“历劫任务已经完成，我的法力也恢复了，按照天界的规矩，确实该回去复命了。”

客厅里陷入了沉默，只有墙上的挂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在倒计时，敲在林小白的心上。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玩偶身上，给它镀了层冷白的光。

“回去也好。”林小白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抬起头看着他，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天界肯定比凡间舒服，有琼浆玉液，有仙娥伺候，不用再吃烤红薯，也不用帮我处理公司的破事。”

赵公明却突然放下牛奶，伸手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因为紧张有些微凉，他下意识地握紧了些，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我不想走。”

林小白愣住了，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了往日的傲娇，也没有了神仙的疏离，只有满满的认真和温柔，像盛满了星光。

“天界是很好，有喝不完的琼浆玉液，有穿不完的云锦长袍，连呼吸的空气都带着仙气。”赵公明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眼神紧紧锁着她，“可天界没有你，也没有加双份炼乳的烤红薯，没有会抢我零食的苏晓晓，没有会给我织毛衣的张姐，更没有跟我一起查案、一起躲麻烦的日子。”

林小白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瞬间红了，连耳朵尖都发烫。她想抽回手，却被赵公明攥得更紧。

“我在天界活了几千年，见惯了金银珠宝，也看遍了神仙眷侣，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踏实。”赵公明的拇指轻轻蹭过她的指节，像是在安抚她的紧张，“跟你在一起的日子，虽然要吃凡间的粗茶淡饭，要处理乱七八糟的商业纠纷，甚至要缩水成小屁孩撞桌角、抢草莓冰棒，可我觉得……很有意思。”

他微微俯身，离她更近了些，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额头，眼神灼热得像要把她融化：“林小白，我不想回天界了。我想留在凡间，留在你身边，做你的‘专属财神’，帮你算财运，看风水，陪你吃烤红薯，哪怕以后还要处理更多麻烦，我也愿意。”

林小白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不是难过，是开心，是释然，是那种终于等到想要答案的激动。她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问：“你不回去，天界会不会惩罚你？玉帝会不会生气？”

“惩罚就惩罚呗。”赵公明耸耸肩，脸上又露出了一点往日的傲娇，伸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本神是谁？当年敢给月老放高利贷，现在就敢违抗玉帝的命令。大不了以后不回天界了，就在凡间当你的‘财神助理’，帮你管公司，算利润，顺便……每天吃你买的烤红薯。”

林小白被他逗笑了，眼泪却流得更凶。她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声音闷闷的：“好，那你就留下来！以后我天天给你买烤红薯，加双份炼乳，让你吃到腻！”

赵公明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回抱住她，手臂紧紧圈着她的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好，我留下来。”

客厅里的挂钟还在“滴答”走着，月光落在相拥的两人身上，暖融融的。沙发上的财神玩偶，嘴角像是微微上扬，红袍上的金线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第二天一早，林小白是被一阵金光晃醒的。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客厅中央站着个穿着白色仙袍的人，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光，头发很长，用玉冠束着，看起来仙风道骨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天界来的使者。

“财神爷，玉帝有旨，让您即刻返回天界，不得延误。”使者的声音带着天界特有的威严，没有丝毫感情，目光落在赵公明身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赵公明正从厨房端着烤红薯出来，听到这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把烤红薯放在桌上，然后牵起林小白的手，走到使者面前，语气坚定：“劳烦使者回禀玉帝，凡间很好，我不回去了。”

使者愣住了，大概从没见过敢当众违抗玉帝命令的神仙。他张了张嘴，眉头皱了起来，语气更严肃了：“财神爷，您乃天界正神，岂能因凡间琐事滞留？若您执意不回，恐会触怒玉帝，降下惩罚。”

“惩罚我也认。”赵公明握紧了林小白的手，眼神没有丝毫动摇，“我在凡间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人，也找到了比天界更有意思的生活。这里有烟火气，有真情实感，这些都是天界没有的。”

他转头看了看林小白，眼里满是温柔，然后对使者说：“这是我的选择，与他人无关。你回去告诉玉帝，从今往后，我赵公明，自愿留在凡间，不再是天界的财神，只是林小白身边的普通人。”

使者看着赵公明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林小白紧握着他的手，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我会如实回禀玉帝。只是……财神爷，您可要想清楚，一旦留在凡间，便再也不能使用大神通，寿命也会如凡人一般有限。”

“我想清楚了。”赵公明笑着点头，“有限的寿命，才更懂得珍惜。”

使者没再说什么，只是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了客厅里。

林小白看着金光散去，心里还是有些紧张，拉了拉赵公明的手：“你真的不后悔吗？以后不能用灵力变烤红薯，也不能帮公司算财运了。”

“后悔什么？”赵公明刮了下她的鼻子，笑得灿烂，“没有灵力，我可以学做饭，自己烤红薯；不能算财运，我可以学商业知识，帮你分析市场。再说了，有你在身边，就算赚的钱少点，日子也过得开心。”

他拿起桌上的烤红薯，剥了皮递给她：“快吃吧，再不吃就凉了。今天张大爷的烤红薯特别甜，我特意早起去排队买的。”

林小白接过烤红薯，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暖流从喉咙淌到心里。她看着赵公明也拿起一块红薯啃着，嘴角沾了点炼乳，忍不住笑着帮他擦了擦。

吃完早餐，两人正准备去公司，门铃突然响了。林小白打开门，看到苏晓晓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毛线团，笑得一脸狡黠：“老板，赵哥！我给赵哥织的毛衣快好了，今天来量量尺寸，保证织得金闪闪的，符合财神爷的气质！”

张姐也从楼梯口走过来，手里提着个保温桶：“小白，小赵，我熬了桂花粥，给你们带了点，早上吃点粥养胃。”

赵公明看着门口热热闹闹的两人，又看了看身边笑着的林小白，心里突然觉得——留在凡间，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天界虽好，却没有人间的烟火气；神仙虽长寿，却没有此刻的温暖。

他要的从来不是什么琼浆玉液、云锦长袍，而是身边的这个人，桌上的烤红薯，还有这热热闹闹、充满烟火气的日子。

林小白拉着赵公明的手，笑着对苏晓晓和张姐说：“快进来吧，正好一起吃点粥。”

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洒进来，落在四个人身上，温暖而明亮。客厅里的财神玩偶，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守护着这份平凡而珍贵的幸福。

往后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新的麻烦，或许会有不如意的时刻，但林小白知道，只要身边有赵公明，有这些可爱的员工，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毕竟，人间烟火最动人，平凡日子最珍贵。而她，已经拥有了最珍贵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