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半拉的窗帘，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看着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距离她十八岁生日已经过去五个月，法律上她终于完全属于自己了。
江简嘴角微微勾起，仿佛有一丝释然的笑意划过。
朱古力用湿润的鼻子拱她的小腿，罗威纳犬颈圈上的金属牌刻着“雷霆”二字，被新铭牌刻意遮盖。
江简伸手抚摸它粗糙的毛发，黑犬立刻温顺地趴下，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饿了吗？”她轻声问，起身时旧沙发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厨房的水龙头有些漏水，滴水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清晰。
江简舀了两勺狗粮倒入不锈钢碗，看着朱古力狼吞虎咽的模样，思绪却飘回去年那个雨夜——
她蜷缩在自家房子外的狗屋里，浑身湿透。
十七岁的少女抱着膝盖，听着屋内父母激烈的争吵声。
“那个赔钱货和朋友约出去玩！”父亲的声音透过雨幕传来。
“你管她干什么？”母亲尖利的声音像刀子，“反正下个月就把她送到李总那儿去，眼不见心不烦！”
江简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李总是父亲的债主，五十多岁，看她的眼神总是让她想吐。
雨越下越大，冰凉的雨水顺着狗屋的缝隙滴在她脸上，和温热的泪水混在一起。
就在这时，一把黑伞无声地出现在狗屋外。
“需要帮助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温和，像一把大提琴。
江简抬起头，看到伞下站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黑色风衣被雨水打湿，脸上戴着半张银色面具。
“你是谁？”江简警惕地往后缩了缩。
“我是人。”
江简：……
这个人莫非脑子……
男人蹲下身，与她平视，“我听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对话。”
江简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怀里的流浪狗——那是她偷偷养在后院的，唯一能给她温暖的伙伴。
男人注意到了她的动作，目光落在小狗身上，“你很擅长驯兽？”
“它……只是比较亲人。”江简轻声说。
男人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饼干，递给小狗。
令人惊讶的是，向来怕生的小狗立刻凑过去，亲昵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不，你有天赋。”男人的声音带着某种魔力，“想不想学真正的驯兽术？”
江简愣住了：“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男人收起伞，任由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他撩起头发，“我可以教你如何与动物沟通，如何让它们成为你的伙伴……甚至武器。”
江简的心跳加速。
她从小就能感觉到动物的情绪，但从未想过这可以成为一项技能。
“为什么帮我？”她警惕地问。
男人沉默片刻：“因为我曾经也像你一样，需要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雨声中，屋内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和母亲的尖叫。
江简的肩膀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他们打算下周把你送给一个老男人。”男人突然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五十多岁，有特殊癖好。”
江简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
“这不重要。”男人伸出手，“重要的是，你想继续这样的生活，还是……跟我走？”
那一刻，江简仿佛看到了另一个世界的入口。
她颤抖着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男人手指时停住了：“我的狗……”
“当然一起带走。”男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它会是你的第一个学生。”
就这样，江简带着她的小狗——巧克力，跟着那个自称“鬼爷”的男人消失在雨夜中。
江简背上挎包，推开门走出公寓。
这个位于城郊的小公寓是她用自己攒的钱租的，虽然简陋，但胜在离星昼娱乐公司近，而且——最重要的是，完全属于她自己。
十七岁生日那天，鬼爷给了她一份特殊的礼物——全新的身份和人生。
“从今天起，你是江简。”鬼爷将身份证递给她，“父母已经通过催眠忘记了你，法律上你是个孤儿。你可以选择任何你想过的生活。”
江简接过那张小小的卡片，感觉重获新生。
“为什么帮我？”她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鬼爷站在窗前，阳光给他的银色面具镀上一层金边：“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可能性。”
他转身面对江简：“你可以选择离开，过普通人的生活——
也可以选择留下，成为鬼花的一员。”
“鬼花？”
“一个……佣兵组织。”鬼爷的声音带着笑意。
江简没有犹豫：“我想留下。”
鬼爷点点头，从书架上取下一本厚重的笔记本，“那么，从今天起，你就是鬼花的黑桃Queen，代号‘夜昙’。”
“夜昙……”
“一种只在夜间绽放的花。”鬼爷解释道，“美丽而坚韧，就像你。”
——
那天后，鬼爷带她见识了鬼花的“洗礼”仪式——黑桃King用一枚怀表让她父母相信独生女死于车祸。
当她在单向玻璃后看着父母领取抚恤金时，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催眠仪式前夜，江简在训练场找到鬼爷。
他正在喂食一只罕见的黑豹，猛兽在他手下温顺如猫。
“明天之后，你就不存在了。”鬼爷头也不回，“后悔吗？”
江简看着自己布满老茧的手：“那个家早就没有我的位置。”
“不问问为什么选中你？”
“因为我能在三秒内让恶犬臣服？”
银币在月光下划出弧线。
“因为你的眼睛。”他指向她右眼虹膜，“这里藏着火——
要么烧毁自己，要么照亮黑暗。”
——
星昼娱乐的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朝阳，江简在门口深吸一口气。
前台的女士扫了眼她的预约单：“305室，左转第三间。”
走廊墙上挂着公司艺人的海报，江简在某个侧影前驻足——影神，邹九，照片里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
“下一位，江简！”
面试室里，三位评审的目光如探照灯。主位的林芮总监翻看资料，“初赛视频里，你的舞蹈很有爆发力，但声乐……”
“我会加倍练习。”江简声音清透。
弱点暴露得越坦然，越不容易被针对。
音乐总监推来一张纸：“即兴表演这段歌词。”
纸上是《暗涌》的选段——恰好是她初赛的表演曲目。
当她抬头，整个人的气质已然改变。
没有舞蹈动作，只是用指尖轻抚过虚空，仿佛触碰看不见的伤痕。
喉间溢出的旋律不算完美，却让评审们放下钢笔。
“有意思。”林芮倾身，“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想当偶像？”
江简的视线掠过窗外飞鸟：“因为舞台是唯一不会说谎的镜子……
站在光里，连伤疤都会发光。”
这个回答让林芮眼前一亮。
当合同推过来时，江简签字的手很稳——鬼爷说过，最好的伪装就是活成表面身份该有的样子。
——
离开办公室时，江简的脚步轻盈了许多。
她拿出手机，拍了一张自拍照，背景是星昼娱乐的标志性LOGO。
【溏心蛋】终于迈出了第一步！
接着江简跳转页面，在一个叫“深藏blue”的群里发消息。
【溏心蛋】@全体成员告诉你们个好消息，我签约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