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心翼翼地确认那群邪祟并未追来之后,仇升等人猛地刹住脚步。他们的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仇升胸脯剧烈起伏,额头上汗珠密布,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滑落。他声嘶力竭地喊道:“那些究竟是什么邪物?为何会出现在幻境之中!”
仇思刚张嘴欲回应,林秋白先一步地说道:“是迷失在幻境里的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迅速抹掉额头的汗渍,而后利落地从腰间掏出几瓶药酒,手臂一挥,将药酒精准地分别扔给仇思和龙夏。“他们早沦为了蜃虫的养料,被蜃虫操控着行动,去寻觅新的养料。”
仇思抬手稳稳接住药酒,放到鼻前轻轻一嗅,眉头瞬间拧成一团,猛地扭过头,张大嘴巴剧烈咳嗽起来:“酒!咳咳!我对酒过敏,一口都喝不得!”
“这是帮你们抵抗蜃毒的!没多少度数!”林秋白扬起头,脖子一仰,“咕咚咕咚”地闷了一大口。
“没错,多亏了这药酒,我们俩才撑到现在。”仇升说着,也拿起药酒,仰起头微微喝了一口。这药酒的味道远不及之前的珍酿,那股难以言喻的苦味在口腔中肆意蔓延。所性仇升每次都是感觉快昏过去的时候,才咬着牙灌上一口。
龙夏见仇升喝了并无大碍,心中的担忧消散了几分。他双手紧紧握住药酒瓶,一仰头,猛地灌了一大口。
刹那间,苦味和辣味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从味蕾直窜大脑。他瞪大了眼睛,张大嘴巴,连连咳嗽,舌头伸出来又缩回去,做出干呕的动作。随后,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试图把剩余的苦味带下去。虽然嘴里的苦味消散了,但返上来的味道还是让他头皮发麻,身体忍不住颤抖。
仇思见龙夏这副狼狈模样,更不想喝了。他双手快速将酒收起来,眼神闪烁,说道:“我,还是等会儿再喝吧!现在还能扛得住!”
“如今我们该怎么办,往哪走?”龙夏好不容易从药酒的后劲中缓过神来,他一边用力晃了晃脑袋,一边睁大眼睛环顾四周。只见周围尽是迷雾,没了主意地问道。
林秋白双脚如同钉在原地,快速转动脑袋,四处张望。雾气愈发浓重,像一堵厚实的墙将他们团团围住。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此刻雾气越来越浓,完全分辨不出方向了,我也不知该往何处去!”
仇升一听有些激动地问道:“那该如何是好?难道只能坐以待毙吗!”由于情绪激动,气血翻涌,吸入过多蜃雾。他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头晕目眩。
他赶忙又灌了一口酒,强烈的苦味瞬间刺激得他身体一哆嗦,灵魂仿佛都颤了颤,人瞬间清醒了过来。“等酒喝完,我们都得困死在里面了!”
仇思此时正沉着头思索。许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林秋白,开口问道:“林秋白,我们现在手头还有多少药酒?”
林秋白听闻,立刻行动起来。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乾司南,清点着里面药酒的数量。过了一会儿,他站直身子,认真地回答道:“大概还能撑过六个小时。”
“六个小时……”仇思嘴里低声呢喃了几句,声音中带着一丝凝重和思索。他的脑海中快速地运转着,思考着这六个小时内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
一旁的仇升,一直紧紧地盯着仇思,看到仇思这般模样,似又燃起了希望般,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急切地看向仇思,问道:“怎么了哥,你有办法了?”
此刻的仇思,只感觉脑海中在一个特定的方向有一股奇异的力量。那种力量仿佛是一种无形的丝线,与他自身的势产生了共鸣。他微微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着这股力量,缓缓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从进入幻境就感觉那个方向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指引我过去。”
站在一旁的龙夏,听到仇思的话,脸上露出了担忧的神情。他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地问道:“不会是陷阱吧。”
仇思微微摇了摇头,语气十分肯定地说:“应该不会,那种感觉很奇妙,好像它就是我身体的一部分,令我感到无比熟悉。”
林秋白听了他们的对话,没有立刻说话,而是微微低下头,稍作思考。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坚定地说:“反正我们现在被困在这里,再这样下去也只是困死在这。不如就去仇思感应到的那个方向试试,就算真的是陷阱,以我们四个人的能力,还怕逃不出去吗。”
众人听了林秋白的话,相互对视了一眼,见没有异议,便纷纷点头。于是,大家决定前往仇思感应到的方向去一探究竟。
另一侧,昏暗的光影中,青烛那曼妙的身形如鬼魅般一闪而过。她巧妙地借助着幻境所营造出的神秘通道,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禁室的投影之中。
这幻境就像是一层若有若无的薄纱,将她完美地隐匿起来,使得她能够顺利避开外界的探查,安然进入这神秘的禁室。
踏入禁室,一股陈旧而又带着些许神秘气息的味道扑面而来。这禁室的空间不大不小,仿佛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角落。百来件断古时期的器物,像是一群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陈列在那里。这些器物有的造型奇特,有的古朴厚重,每一件都仿佛在诉说着一段遥远而又神秘的故事。
青烛迈着轻盈得如同猫步一般的步伐,在一件件器物间缓缓穿梭。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好奇与谨慎,目光如同细密的丝线,在这些器物身上一一扫过,试图从中寻找到一丝与自己任务相关的线索。
突然,她那原本灵动的脚步戛然而止,眼神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定格在几件眼熟的器物上。
她微微皱起眉头,那细长的眉毛如同两条微微颤动的柳叶。她陷入了短暂的回忆之中,脑海中如电影般浮现出它们主人的模样。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一柄亮银色的长剑上。那长剑剑身闪烁着清冷的光芒,仿佛是一泓冰冷的湖水。
那一刻,她脸上原本妩媚动人的神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遗憾。。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出微微的白色。眼中泪光闪烁。这是岁月在她心中留下的磨灭不去的痕迹,是一段被时光尘封却又难以忘却的伤痛。
青烛缓缓别过头,将目光转向别处。她的动作缓慢而又沉重,仿佛每一个动作都承载着无尽的痛苦。
过了许久,她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喃喃道:“这么多年,我都快忘了你其实长这样!”那声音低沉而又悲戚,仿佛是从灵魂深处发出的叹息。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那气息在胸腔中回荡,仿佛是在给自己注入一丝力量。随后,她又开始四处找寻这次任务真正的目标。
她脚步缓慢地向禁室深处走去。她的眼睛不停地在周围搜索着,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急与渴望。
突然,一股熟悉又令她胆寒的威压如同一股寒流,从身侧袭来。那威压如同实质一般,让她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猛地转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惊恐,那惊恐如同闪电一般,瞬间照亮了她那慌乱的眼眸。
只见一根漆黑的笛子静静躺在展示柜中。这笛子看不出材质,表面却如凝脂般光滑,反射着微弱的光线,在这昏暗的禁室中,那微弱的光线仿佛是一丝希望的曙光,让人不由自主地觉得它是根玉笛。
笛身上,一道间歇贯穿两段的红色点缀其上,那红色鲜艳夺目,像是飘动的飘带,又像缠绕的花藤,为这原本古朴的笛子增添了几分神秘而又妖冶的气息。
“找到了!”青烛眼睛一亮,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右手快速伸出,想将笛子从展示柜中抽出。就在她的手指快要碰到笛子时,一股强大的冲击如同一堵无形的墙,猛地将她的手弹开。
这冲击来得如此突然,让她有些猝不及防。她惊叫一声,身体向后踉跄了几步,右手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她低头看着自己娇嫩的右手,眼神中充满了担忧,仔细查看有没有哪里受伤。心有余悸地说道:“差点忘了这笛子只能由魔尊大人使用。真不知那帮往生士是怎么将笛子弄到这来的!”
见无法带走笛子,青烛无奈之下只好先改变计划。她喃喃自语道:“先去把秦政要的东西给他拿过去吧。”随后,她在四周转悠了几圈。每一步她都小心翼翼,眼睛仔细地扫视着周围的每一个角落。终于,在某个偏僻的角落,她寻到了目标。
“放得这么偏,那群往生士真是有眼无珠!”青烛嘟囔着,再次伸手。所幸这次颇为顺利,没有遭遇任何禁制阻拦。
“咦~都落灰了。”青烛满脸厌恶地轻轻拂去上面的灰尘。这是一把残缺的剑柄,灰尘拂去后,其古朴冷峻的气质展露无遗。尽管它已破旧不堪,剑刃也不知所踪,但那剑柄上精美的纹路依然清晰可见,仍能让人想象出它完好时的不凡模样。
“和秦政的气质倒是挺配。”青烛像拎着垃圾一般将剑柄收了起来。接着,她苦恼地看了眼那笛子,轻叹一声:“唉~真麻烦,希望一切顺利,这样应该能赶在五点前回去。真搞不懂,魔尊为何要让我来配合秦政那块‘冰山’。”
秦政那冰冷的性格就像一座难以融化的冰山,让青烛觉得和他合作是一件极为头疼的事情。
青烛抱怨了几句,正准备回到幻境中。此时,禁室门外传来倩千千那清脆却又带着一丝焦急的声音。她呼喊着仇升的名字,那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回荡。似乎听到了禁室里有动静,倩千千便以为仇升在里面。
就在倩千千要推门而入时,青烛抢先一步回到了幻境中。而那几声呼喊,也随着青烛一同进入了幻境。
“仇升?是你吗?”倩千千朝里面望了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见里面没有人,她便转身离开了。
“真是的,仇升、龙夏,你们跑哪儿去了。”原本倩千千在外面为他们俩把风,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出来。进去一看,连个人影都没有。她不敢声张,只好自己先试着找找。那焦急的语气中透露出她对同伴的担忧。
重回幻境之中,青烛率先施展起探查之法。她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双手快速地结出一个个神秘的法印。那法印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仿佛是她与外界沟通的桥梁。
她的目光中透着专注,很快便发现仇思他们正马不停蹄地朝着自己所在之处赶来。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之色,轻轻皱了皱眉头,心里暗暗思忖:这情况倒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
不过,她稍作思索之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她觉得这样反倒省事了许多。她轻声自语道:“原本还打算费些心思把你们一点一点引过来,这下倒省了不少功夫。接下来,只需瞅准时机将他打出这幻境,让他顺利拿到那关键的笛子,便可大功告成。”
然而,就在她暗自盘算着下一步计划的时候,有一人的突然出现着实出乎了她的意料。当她看清来人是林秋白时,不禁喃喃道:“林秋白?他怎么会和仇思他们在一起了?”
那惊讶的语气中透露出她对这一情况的不解。但她很快便就接受了。缓缓说道:“罢了,问题不大,且等他们过来,见机行事便是。”。
而仇升好似也听到了倩千千的声音兴奋地大声“我好像听到千千的声音了。”
听仇升一提其他人也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女声呼喊着仇升的名字,都不由加快了脚步。
另一边,秦政与玖在联合总部那宽敞而又略显静谧的走廊上一边缓缓走着,一边轻声交谈着。
玖微微皱着眉头,似乎还在思索着刚才谈及的霓泙阴阳属高层被灭一事。他一脸不解地转头看向秦政,认真地问道:“秦政,你刚才说阴阳属高层是被一个破苍境的高手杀光的,对吧?”
秦政不紧不慢地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平静,淡淡地回应道:“没错,就是一个破苍境的高手所为。他的名字我还记得,叫……”
“不必说了。”玖抬手打断了秦政的话。“我并非想知道他的名字。我只是好奇,一个破苍境的高手,即便实力再强,为何能将包括辖区执掌事在内的近八十人全部杀掉。我实在难以相信那群人会如此不堪一击,难道他们连一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吗?”
秦政微微点头,认同地说道:“的确,破苍境的战力在阴阳属高层中也有十来个。他们个个都有着不弱的实力,按道理来说,不应该如此轻易就被全部歼灭。”
“哦!”听秦政详细说明了阴阳属高层的战力情况,玖的好奇心愈发强烈,眼神中满是探寻,“那他究竟有何过人之处,能远超同境界的高手?简直就像是一个无敌的怪物。”
秦政微微闭上双眼,努力回忆了一下当时了解到的情况,然后缓缓答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拥有先天含微瞳,凭借这双眼睛,他能够精准地洞察他人的攻击轨迹,。而且,他还掌握了一种特殊的空间法术,这种法术一般的攻击根本无法击中他。至于他是否还有其他更为强大的能力,我就不太清楚了。”
“他?是轮回者吗?”玖突然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
“不是。”秦政干脆利落地回答道。
“那他的天赋相当不错啊,破苍境便能掌握如此高深的空间法术。”玖摸着下巴,思索片刻后说道,“今后就让他担任阴阳属执掌事吧,顺便从我们这边挑选几个人过去,暂时协助他处理其他事务。这也能更好地掌控阴阳属的局势。”
“是!”秦政恭敬地领命,正准备转身回去安排人手,却被玖抬手拦住。
“找信得过的人。”玖语气平淡,但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秦政微微一愣,随即立刻领悟了其中深意。让他前往霓泙,意在给那个人一个下马威,使其不敢对被派去的人轻举妄动;而派遣华京的往生士,则是借此机会扩大自主派的势力。
同时,秦政也明白,阴阳属高层原本属于亲天派,那个人杀了亲天派的人,意味着与亲天派彻底交恶。此人实力不俗,值得拉拢。即便无法确保他会加入自主派,至少能保证他不会站到亲天派那边,为自主派增添一份助力。
秦政心中暗自嘀咕:“玖,我越发看不透你了。你一边全身心地致力于建设自主派,想要让自主派发展壮大;一边又与天族保持着密切联系。你,究竟是站在哪一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