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串联武技？你要当祖宗啊！

月光朦胧，光华洒落在乡衙后院的泥地上。

胡奎已经带着姜凡返回休息。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着，心中的振奋还未消散，脑子里全是姜凡的身影：

只不过翻看两眼，蛰龙息便已入门。想当初自己打通其中关窍可是足足用了半月有余。

那恢复能力更是非人，甚至比一些妖兽都强。

姜峰啊，姜峰，姜凡的天赋超远超你当年，一定会走得比你远得多。

光让他跑、躲、保命，太糟践这块好铁了，得开刃！

待到晨光刺破薄雾，胡奎迎着日光走出房门。

姜凡早已在院角盘坐调息，眉宇间那股沉静下的狠厉，像未出鞘的刀。

胡奎啐了口唾沫，下定了决心。

他转身，大步走向那间积灰的库房。

晨曦透过高窗落在库房飞扬的尘土上。

胡奎拖出一个沉甸甸的木箱，哐当掀开盖子，露出里面一堆散乱的皮卷、竹简、线装册子。

“小子，过来！”胡奎指着箱子。

“乡衙压箱底的丙等武技，残篇，还有些可能有用的杂书。别指望神功秘籍，够用就行。时间紧，能吞多少看你本事。”

姜凡没说话，走到箱前蹲下。

灰尘呛人。

他目光扫过那些蒙尘的书册，手指快速翻动。如同孩童翻看连环画一样，书页哗啦啦地响着。

胡奎眉头拧紧。

他见过傲的，没见过糟践东西的，声音冷了下来：“当看画报呢？虽说老旧些也是前辈拿命换的心血！心浮气躁学个屁！”

姜凡好似没听到胡奎的教训，眼皮都没抬。翻书声更疾，快得只剩残影。一本接一本在他手中哗啦翻过。

胡奎脸色阴沉，腮帮子咬紧。

翻书声骤停。

姜凡的手精准探入散乱的书堆，抽出五本：

《三叠劲》、《铁衣桩》、《蛇形步》、《听风辨位》，还有那本封面模糊的《老林头伐木心得》。

第一遍他仅仅是粗看，快速过滤掉了些残缺不堪使用，甚至从根上便是错误的秕言谬说。

“剩下的，没用。”

胡奎眼珠子一瞪，指着箱子里剩下的十几本册子：“没用？放屁！这都是乡衙压箱底的！你小子挑三拣四......”

姜凡没看他，目光落回五本书上。

“源解武道是万武之源，筋骨气血运行的根基。”

他手指点了点身后的箱子，“那些东西，路子歪了，连源解武道最基本的筋骨气血运转都冲突。练多了，反噬己身。”

胡奎像被掐住了脖子，后面的话噎住了。

他知道这些杂篇，有些说是丙等武技，但其实不被武德司承认，这必定是有原因的，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

入品十来年的丙等武人，不如一个刚入武道的雏儿？

源解武道的名头，他虽然知道，打根基最稳也最苛刻的基础功法，号称武道源头。

但，凭一本源解武道就判断出武技的好赖。

路子歪了？反噬？

他混了半辈子，第一次听人这么干脆利落地给一堆武技判死刑。

姜凡已经拿起那本《伐木心得》，再次快速翻动，目光如电扫过粗糙的图解和歪扭的字迹，忍不住轻咦一声。

粗看不觉奇，第二遍细看之下，这本伐木心得虽不是武技，但作为杂书，其对人体发力之见，竟然比一般的武技更近武道。

很快，五本书的内容已经基本理解。

脑海中，身体感知清晰无比，筋骨、肌肉、气息的流动轨迹瞬间与书上的发力方式印证、融合、调整。

“源解为根。铁衣桩绷紧皮肉筋骨，硬抗时，三叠劲的力道可灌入脚下生根，或顺着挨打处反震，边扛边打。

蛇形步补铁衣桩的重滞，可以小步缠斗闪避。

伐木心得发力，配三叠劲节奏，劈砍更快，破绽更小，收力更顺。

听风辨位配合蛰龙息，身形随风，听风即听敌。”

库房里死寂一片，只有灰尘在光柱里浮动。

胡奎脸上的怒意早已褪尽，只剩下一种近乎茫然的震惊。

他死死盯着姜凡平静的脸，又看看地上那几本破书，再看看姜凡。

串联武技？把几门八竿子打不着的武技，硬生生拧成一套缠打体系？

这怎么可能？！

使用武技需要特定的行气路线，差一毫，谬万里。不是动作相似就可以融合的。

或许有高级的功法会衍生出多门武技，但是从来没有人可以把已经成型的武技，胡乱整合成一个体系。

这种称宗做祖的能力会出现在还未入品的新晋武人上？

他活了这么多年，刀口舔血，从没见过能把武技这么用的，这已经超出了他的经验范畴。

胡奎被姜凡所说的理论唬住了，语气中带着求证的意味：“纸上谈兵！这......这能成？！”

姜凡抬眼，迎上胡奎混杂着震惊与质疑的目光，神色平静。

“成不成，试试就知道了。”

“好！”胡奎眼中精光闪烁，抄起短棍，油滑尽褪，俨然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来！用你琢磨的！老子只用丙等最弱力道！”

他这声吼带着破锣般的兴奋，立刻惊动了外面，王齐和赵柳探头进来。

二人显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哟，胡头，兴致不错啊？拿新人练手？”王齐抱着胳膊，咧嘴笑道。

赵柳也慢悠悠踱进来，扫了一眼地上散乱的书册和姜凡略显单薄的身形，嗤了一声：

“这小身板，能挨胡头几下？三棍？还是五棍？我赌三棍趴下，赌半斤烧刀子。”

王齐嘿嘿一笑：“我赌五棍，赌你那双新纳的鞋垫。”

两人自顾自打着赌，眼神里是笃定的看戏意味，没人觉得姜凡能撑过几招，更别说赢。

姜凡没理会他们的聒噪，深吸一口气，摆开起手架势。气血缓缓流转，肌肉在皮肤下细微调整。

胡奎动了！

没有花哨，短棍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直捣姜凡胸腹！

速度不快，力量也只控制在丙等最弱档，但那属于真正丙等武人的压迫感，如同实质的墙压了过来。

姜凡眼神一凝，左臂下意识绷紧，摆出铁衣桩的横练姿态。

砰！

一声闷响。

姜凡只觉得一股远超预期的巨力撞来，左臂剧痛发麻，脚下根本站不住，连退三步才勉强稳住。

“啧，一下都够呛。”王齐摇摇头，语气带着点果然如此的意味。

赵柳撇撇嘴：“架势看着还行，底子还是太薄，丙等的气血力道，硬接就是找罪受。”

胡奎棍势不停，如影随形！

短棍化作一片模糊的黑影，或点、或扫、或劈，招式并不复杂，却狠辣精准，牢牢锁住姜凡周身要害。

姜凡试图以蛰龙息的配合蛇形步躲闪，但在胡奎密不透风的棍影下显得滞涩笨拙，好几次被棍风擦着。

想叠劲反震，身体协调却跟不上念头，硬接一记扫腿，整个人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很快，他的衣衫被凌厉的棍风撕开几道口子，手臂、肩头更是添了几道火辣辣的红痕，一副狼狈不堪的败犬姿态。

“躲得倒挺滑溜，就是这挨打的功夫还得练。”王齐点评道，语气里多了点意外的赞许，但更多还是看菜鸟挣扎的调侃。

“底子确实有点东西，反应不慢，可惜了，没入品就是没入品。”赵柳也微微点头，但眼神依旧笃定姜凡撑不了多久。

胡奎步步紧逼，棍影如狂风骤雨。

姜凡左支右绌，完全被压制，只能凭借超常的反应和坚韧的身体苦苦支撑。

每一次格挡都震得手臂发麻，每一次闪避都耗尽心力，汗水迅速浸湿了额发，气息也变得粗重。

在王齐和赵柳眼中，这完全就是一场单方面的虐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