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剑未尝不利!

“瑞大叔,侄儿错了!”

“您别开玩笑了!”

贾蔷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在做梦。

那个懦弱无能,手不能提的贾瑞,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厉害了。

居然还能玩剑!

贾蔷这种公府帮闲,平常都是以势欺人。

一般来说,被他收拾的人,都慑于公府威势,只会服软,不敢拿大。

他可不是那种刀尖舔血杀出来的豪杰,想都不敢想今天贾瑞居然敢动剑。

“哼!”

贾瑞看到贾蔷这幅模样,心中更加鄙夷。

果然跟他料想的差不多,这种人只是欺软怕硬,根本不值一提。

随即贾瑞将剑抽回,冷冷道:

“蔷哥儿,该说的我也说了,你回吧。”

“你也可以把我的态度跟贾蓉说清楚,你们要是陪我来喝一杯酒,那便罢了。”

“但如果想施诈术来要挟我,呵呵——那我剑未尝不利!”

说罢,贾瑞随手一弹这把由荣国公赠与的宝剑,只听铛的一声,一种来自战场上的金戈之气在屋内回荡。

贾蔷心中更是惴惴不安,手都不自觉抖了起来。

他不甘心就这么跑了。

但又没有办法拿捏贾瑞。

犹豫片刻,他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苦笑道:

“瑞大叔,您这一病,真是性格大变呀,侄儿佩服之至。”

“但我的钱好说,蓉哥儿的钱想昧掉可不容易。”

“他是珍老爷的独子,宁国府的少爷,他如果来找你啰嗦,那可就麻烦了。”

贾蔷最后还想拿宁国府的威势来压贾瑞,结果没有丝毫作用。

贾瑞面色如常,淡淡道:

“天下虽大,但逃不出一个理字,珍大哥即使是族长,但也不可能同意他的公子,去随意讹诈族弟的钱。”

“那你不害怕琏二婶子吗?没有我们,她会继续为难你。”

贾蔷尴尬提到了王熙凤。

“不怕!”

贾瑞对之前的事,早就有了谋划,他笑道:

“我好心想跟二嫂多来往,叙谈叔嫂之情,也算是帮二哥分忧解难。”

“但二嫂年轻媳妇,对我有所怀疑,我也理解,以后我注意分寸就是了。”

“我们再怎么说也是一府同宗,又没有深仇大恨,哪里需要你们来调解。”

话说到这里,贾瑞不想跟贾蔷啰嗦,语气含威道:

“你如果没有别的话说,那就请便吧,我还有事要处理,去!”

此时屋外乌云密布,一个暗雷在天空响起隐隐闷雷,好像压抑的怒兽在低嚎,让贾瑞的话又带了几分威慑力。

贾蔷此时心气全消,再也无索钱的念头,只好拱拱手,仓促离开。

他知道,单靠自己,这笔钱是要不回来了,再留下来,只是丢丑罢了。

等贾蔷抱头鼠窜逃出这个院子时,漫天的大雨,如同天河决堤,倾盆洒向人间,掀起无数水花翻滚奔腾。

这是腊月的雨,雨中带着冰寒,有属于风霜的寒气。

贾瑞站在门口,感受着气候的变化,心中闪过一丝快意。

他第一天来到这个世界后,就知道贾蔷和贾蓉这两个狗腿子,定会来找自己勒索一百两银子。

这可不是小数目。

原著中,刘姥姥全家一年消费,也不过二十两银子。

这一百两银子,如果让贾瑞去还,也是要逼他们这个小门小户倾家荡产。

而且宁国府这些贾家宗亲,多的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狗,自己如果给他们一点甜头,他们只会上纲上线,继续讹诈。

那既然如此,干脆就斗而不破,一边打这几个狗崽子的脸,一边又用族规宗法来占据道义制高点。

这就是所谓的以正压邪。

窗外雨花飞扬,风雷交加,贾瑞也多了几分在这个时代有所作为的信心。

接下来等雨停了,他准备就把刚刚写好的字拿去卖了,赚得自己的第一桶金。

......

在宁荣街不远处,有一家名唤暖香楼的酒店,倒是跟宁国府的天香楼名字类似。

店铺的掌柜也姓贾,是宁国府的宗亲,所以才能在宁荣街附近开店。

他招待的也多是宁荣二府的贾姓子弟。

这天掌柜正在大堂盘账,突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喊叫,还盖过了雨水的淅淅沥沥声。

“掌柜,赶紧给我取件衣服来!”

“还有,我蓉哥在醉月阁喝酒吧?”

满身雨水,狼狈不堪的贾蔷脸色铁青,身上更是泥泞不堪,好像刚从泥沼里爬出来,又愤怒又滑稽。

掌柜微微一愣,他能在这里开酒店,是靠着贾珍的势力,所以他当然认得这个跟贾珍父子都有风流故事的贾蔷。

只是贾蔷今天这是怎么了,下着这么大雨,居然着急跑到暖香楼来,出口还这么不客气。

但掌柜不敢问贾蔷的事,赶紧让小厮服饰贾蔷换上衣服。

随即陪笑着说:

“蓉大爷是在醉月阁喝酒,还有他的几个相好的。”

“要不我陪蔷爷上去?”

“用不着你。”

贾蔷甩上一句狠话,留着一脸惊愕的掌柜在楼间发愣,随后慌忙的爬上楼去。

醉月阁里,脂粉香味弥漫,几个花枝招展小娘在轻歌曼舞,歌声婉转,舞姿动人。

宁国府三品威烈将军贾珍的独子贾蓉,此时衣衫半解,倚红偎翠,抱着旁边两个娇俏美人,调笑道:“你们这两个小妖精,今儿可得把爷伺候好了!”

“蓉大爷,你好坏!”

左边的小娘被贾蓉亲了一口,虽然觉得这货口气有点重,但说起话来上却是娇嗔婉转,让贾蓉忍不住酥了。

右边那个眉清目秀,有些像小旦的清秀小倌却是低声道:

“蓉大爷,您现在是有暇,跟我们寻欢作乐,自在逍遥。”

“但听说您家老爷已经再跟您定了亲事,对方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到时候夫人入府,您可就没时间这般快活。”

听到小倌这么说,贾蓉脸色一沉,心中那份爽快顿时消散。

这个小倌好没眼色,偏偏在这节骨眼上提起此事。

他哪里知道,自己这个新婚夫人明面上是给自己的,实际上却是.....

想到这里,贾蓉猛地给小倌一耳光,怒骂道:

“好大胆的奴才,我担待你们,却让你得了意,也敢管起我的闲事了?”

“仔细我揭了你的皮!”

贾蓉这一声怒骂,就像晴天霹雳,让方才欢快旖旎的氛围瓦败冰消,这些取乐贾蓉的倡优,登时吓了大跳,不敢说话。

那小倌更是跪倒在贾蓉面前,不住扇自己耳光,哭道:

“大爷,不消您动手,我自己打自己!”

“看我这个讨死短命的鬼,以后还敢多嘴吗?”

小倌左右开弓,登时把自己打的鲜血直流。

这时,屋外传来脚步声。

随即贾蔷走入房间,打量着贾蓉的神情,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