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之下,并非直坠深渊的黑暗。浓郁的灵气如同实质的云雾,包裹着下坠的萧尘,带来一种奇异的浮力,减缓了他的坠落速度。乳白色的灵雾拂过伤口,带来清凉的慰藉,麻痹感迅速消退,连肋下那火辣辣的疼痛都减轻了许多。丹田内那条“小蛇”如同久旱逢甘霖,贪婪地、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精纯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凝实。
但这短暂的舒适很快被剧烈的拉扯感取代!越接近下方那七彩琉璃的核心矿心,玉佩印记的灼热就越发强烈,仿佛一颗烧红的烙铁嵌在掌心!一股强大而原始的吸力从那矿心处爆发出来,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拉扯着萧尘加速坠去!
“呃!”萧尘闷哼一声,感觉自己像被卷入激流的树叶,身不由己。他努力睁大眼睛,透过翻腾的灵雾,终于看清了下方的情景。
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壁上镶嵌着无数大小不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灵石,如同夜空中的繁星,将整个空间映照得朦胧而梦幻。而在溶洞的最中心,一块约莫一丈方圆的天然石台上,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通体流转着七彩琉璃光芒的晶体!它如同拥有生命的心脏,缓慢而有力地脉动着,每一次脉动都引动着整个溶洞的灵气随之潮汐般涨落,散发出浩瀚、精纯、令人心悸的生命本源之力!
灵晶矿心!矿脉的精华所在!
玉佩印记的悸动达到了顶点,滚烫得几乎要将萧尘的手掌融化!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渴望、一种血脉相连的呼唤,从矿心传递而来,与玉佩印记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就是它!”萧尘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所有的恐惧、疲惫在这一刻都被强烈的渴望取代!这力量,是他活下去、解开身世之谜、找到父母的唯一希望!
他不再抗拒那股吸力,反而借着下坠的势头,如同扑火的飞蛾,张开双臂,朝着那七彩琉璃的矿心猛地扑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温润如玉、却又蕴含着磅礴能量的晶体表面时——
“小子!留下矿心!”
一声充满暴戾和贪婪的厉啸,如同炸雷般从上方裂缝口传来!一道阴冷漆黑的身影(夜鸦),竟然硬生生摆脱了楚雨萱的部分纠缠,如同附骨之疽般紧追而下!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红光,五指成爪,缭绕着浓郁的黑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厉啸,直抓向萧尘的后心!速度比萧尘更快!角度更刁钻!他要将萧尘连同矿心一起撕碎!
致命的危机感瞬间笼罩!萧尘背脊发凉,汗毛倒竖!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爪风刮过后颈的冰冷刺痛!躲不开!力量差距太大了!
“混蛋!”萧尘目眦欲裂,心中涌起滔天的不甘和愤怒!就差一点!就差最后一点!
千钧一发之际,他做出了一个近乎本能的、也是唯一能做的选择!
他不再试图去抓矿心,而是猛地将那只烙印着玉佩印记的右手,狠狠地、不顾一切地按向了那颗脉动着的七彩琉璃核心!
嗡——!!!
就在掌心与矿心接触的刹那!时间仿佛凝固了!
一股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浩瀚如星海、精纯如太初的磅礴能量洪流,如同决堤的宇宙天河,顺着萧尘的手臂,狂暴地涌入他的体内!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太过纯粹,瞬间冲垮了他脆弱的经脉防线!
“啊——!!!”萧尘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嚎!身体如同被充爆的气球般剧烈膨胀!皮肤表面瞬间崩裂开无数细密的血痕,金色的血液(被精纯灵气侵染)混合着汗水喷溅而出!他的七窍都在流血,眼前一片血红,意识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孤舟,瞬间被淹没在无边的痛苦和能量的狂潮之中!
而那颗七彩琉璃的矿心,在被萧尘手掌按住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如同实质的利剑,刺破了浓郁的灵雾,将整个地下溶洞映照得如同白昼!一股无法抗拒的排斥力轰然爆发!
紧追而至的夜鸦,他那志在必得、缠绕着黑气的利爪,在距离萧尘后心不足三寸的地方,被这七彩光芒形成的无形屏障狠狠撞上!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夜鸦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叹息之墙!他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转为极致的惊骇和痛苦!他引以为傲的护体黑气如同冰雪消融,手臂发出令人牙酸的骨裂声,整个人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如同炮弹般被狠狠弹飞回去,狠狠撞在溶洞上方的岩壁上,碎石纷飞,口中鲜血狂喷!
“噗!”夜鸦萎靡地滑落在地,惊骇欲绝地看着下方被七彩光芒彻底吞没的萧尘和矿心,“这……这是什么力量?!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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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之上,泵房内。
楚雨萱正与夜鸦的“百鬼夜行”激烈缠斗。惊鸿宝刀青光湛湛,每一刀斩出都带着破除邪妄的凛冽刀意,将扑来的鬼影斩灭。但夜鸦召唤的鬼影仿佛无穷无尽,阴森诡异,不断消耗着她的力量和心神。她心中焦急万分,既担心矿心被夺,又隐隐担忧坠入裂缝的萧尘安危。夜鸦刚才突然抽身追击萧尘,让她心头一紧。
就在她奋力劈开一道鬼影,想要冲至裂缝边缘时——
嗡!!!
一道无法形容的、带着至高威严和纯净本源的七彩光柱,猛地从裂缝深处冲天而起!瞬间贯穿了泵房厚重的混凝土穹顶,直刺云霄!整个泵房剧烈震动,碎石簌簌落下!一股浩瀚、神圣、令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的威压,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席卷开来!
楚雨萱首当其冲!她手中的惊鸿宝刀在这股威压下,发出前所未有的、带着激动和臣服意味的长鸣!刀身青辉暴涨,几乎要脱手飞出!她本人更是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踉跄后退数步,体内气血翻腾,俏脸瞬间煞白!这股威压……比之前压制惊鸿时强大了何止百倍!浩瀚如同星空,古老如同宇宙初开!这……这绝不是萧尘能拥有的力量!是那矿心?还是……萧尘体内的本源印记被彻底激发了?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惊骇,美眸死死盯着那七彩光柱,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矿心……萧尘……”她喃喃自语,冰冷的心湖被这突如其来的剧变搅得一片混乱。家族的任务……似乎已经变得遥不可及,甚至……充满了难以想象的危险!
而被七彩光柱余波扫中的残余鬼影,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哀嚎,瞬间消融殆尽!
“噗!”与鬼影心神相连的夜鸦(分身意识)在下方溶洞受创,此地的本体也受到反噬,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看向那七彩光柱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贪婪!“本源……这是最本源的太初之力!这小子……他到底是什么怪物?!”
就在这时——
“能量反应突破阈值!定位成功!行动!”
泵房入口处,传来莫雨柔冰冷而急促的命令声!数道穿着黑色作战服、手持特制能量武器和拘束装备的天衡司队员,在莫雨柔的带领下,如同猎豹般冲了进来!他们显然被这冲天的七彩光柱惊动,终于锁定了核心位置!
莫雨柔战术目镜后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裂缝处冲天的光柱和萎靡的夜鸦,以及持刀而立、脸色苍白的楚雨萱!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警报声刺耳欲聋!
“目标一:高能反应源(裂缝下)!目标二:暗夜组织夜鸦!目标三:古武楚家楚雨萱!执行A级预案!控制现场!准备拘捕!”莫雨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灵石矿心和高能反应源必须掌控在天衡司手中!任何阻碍者,都是敌人!
“哼!天衡司的走狗,也想捡便宜?”夜鸦擦去嘴角黑血,眼中凶光毕露,强提一口邪气,周身黑雾再次翻涌!他虽然受创,但筑基期的实力不容小觑!
楚雨萱握紧了惊鸿,刀锋指向冲进来的天衡司队员,眼神冰冷。她不可能束手就擒!惊鸿也不允许她向这些使用“奇技淫巧”的官方力量低头!
三方势力,在这狭窄破败的泵房内,因为那道贯穿天地的七彩光柱,形成了短暂而危险的对峙!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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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缝之下,七彩光柱的核心。
萧尘感觉自己像被丢进了宇宙大爆炸的中心!无边的痛苦撕扯着他的每一寸神经,浩瀚的能量洪流在他脆弱的经脉中横冲直撞,要将他的身体彻底撑爆!意识在无边的能量海洋中沉浮,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散。
“要死了吗……就这样结束了吗……”绝望的念头刚刚升起。
嗡——!
掌心那滚烫的玉佩印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柔和金光!这金光如同定海神针,瞬间稳定了他即将崩溃的意识!一股温和而坚韧的力量从印记中涌出,引导着那狂暴涌入的七彩能量洪流,不再无序地破坏,而是按照《太虚衍天诀》最核心、最深奥的路线,开始强行运转!
破碎的经脉在七彩能量的冲刷下,被粗暴地修复、拓宽、加固!撕裂的肌肉、受损的内腑,在这蕴含着无穷生机的本源能量滋养下,以惊人的速度愈合、新生!丹田内,那条“小蛇”早已被七彩洪流淹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急速旋转、不断压缩凝练的、散发着七彩光芒的真气漩涡!漩涡中心,一点璀璨的金色核心正在孕育!
这是……破而后立!强行筑基?!
然而,这个过程痛苦到了极致!如同将身体一寸寸碾碎,再用最精纯的能量重塑!萧尘的意志在这非人的痛苦中反复被锤炼,濒临崩溃的边缘。
“坚持……必须坚持……力量……我需要力量……”他仅存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个执念。父母的失踪信、张子豪的嘲讽、妖兽的利爪、夜鸦的死亡威胁、楚雨萱复杂的目光……所有屈辱、不甘、愤怒和对力量的渴望,都化作了支撑他活下去、挺过去的最后动力!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个世纪般漫长。
那狂暴的七彩能量洪流终于渐渐平息。冲天的光柱缓缓收敛、消散。
萧尘悬浮在石台上方,缓缓睁开双眼。
眸中,七彩光芒一闪而逝,随即沉淀为深邃内敛的金色,如同蕴藏着无尽星河的宇宙。皮肤上的血痕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如玉的光泽,隐隐有宝光流转。原本还有些单薄的身体,此刻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感。最惊人的是气息,之前炼气期的波动消失无踪,变得深沉如渊,浩瀚如海,却又内敛到了极致,仿佛与周围浓郁的灵气融为一体。
筑基!而且是根基无比雄厚的筑基!
他缓缓落回石台,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那枚七彩琉璃的矿心,此刻已经消失不见。而在他的丹田气海最深处,一颗缩小了无数倍、却依旧散发着七彩琉璃光芒、缓缓脉动着的晶体,正静静地悬浮在金色的真气漩涡中心,与玉佩印记传递来的本源力量水乳交融!
灵晶矿心,已然入体!成为了他力量的核心源泉!
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充斥全身!举手投足间仿佛能引动天地之力!他心念微动,一丝凝练到极致的七彩真气在指尖跳跃,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能。
然而,喜悦还未升起,一股强烈的虚弱感便如同潮水般袭来。强行融合矿心、跨越式突破带来的巨大消耗,让他的精神疲惫到了极点。他踉跄一步,差点摔倒。
就在这时,上方裂缝处传来的激烈打斗声和能量碰撞的轰鸣,将他拉回现实!
“糟了!上面!”萧尘脸色一变。楚雨萱!天衡司!夜鸦!他们还在上面!刚才那冲天的光柱,必然将所有人都引来了!楚雨萱一个人面对夜鸦和天衡司……
他来不及稳固境界,强提一口真气,七彩光芒在脚下微微一闪,身体如同没有重量般,沿着裂缝岩壁,以比坠落时快上数倍的速度,逆冲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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泵房内,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夜鸦虽然被矿心爆发的力量反噬受伤,但筑基期的修为摆在那里,邪功诡异狠辣,黑气化作无数毒蛇鬼影,疯狂攻击。楚雨萱惊鸿刀光纵横,破邪斩威力无匹,但独战夜鸦已感吃力,加上天衡司队员的能量武器干扰和莫雨柔精准的指挥,她更是险象环生!惊鸿宝刀发出阵阵悲鸣,刀身上的青辉都黯淡了几分。她的黑色作战服多处破损,露出白皙的肌肤和道道血痕,呼吸急促,脸色苍白如纸,显然消耗巨大。
“束手就擒!楚雨萱!抵抗毫无意义!”莫雨柔手持一把造型奇特的银色手枪,枪口锁定着楚雨萱,射出的一道道束缚能量光束如同跗骨之蛆,极大限制了楚雨萱的腾挪空间。
“休想!”楚雨萱咬牙,挥刀斩断一道能量光束,却被夜鸦抓住破绽,一道阴毒的爪风狠狠抓向她的后背!
嗤啦!
楚雨萱勉强侧身,爪风撕裂了她的肩部衣物,留下三道深可见骨、泛着黑气的血痕!
“唔!”楚雨萱痛哼一声,身体一个踉跄,惊鸿刀差点脱手!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肩膀。
“大小姐!”夜鸦发出残忍的怪笑,“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小子,把自己弄成这样,值得吗?把刀给我,我留你一命!”
“你……做梦!”楚雨萱拄着刀,单膝跪地,剧烈的疼痛和失血让她眼前阵阵发黑。看着步步紧逼的夜鸦和周围虎视眈眈的天衡司队员,一股冰冷的绝望涌上心头。难道……今天真的要陨落在此?为了一个……连朋友都算不上的萧尘?
就在这时——
“动她者,死!”
一个冰冷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在泵房内炸响!
一道身影,如同撕裂空间般,骤然从裂缝中冲天而起!稳稳落在楚雨萱身前!
正是萧尘!
此刻的他,衣衫褴褛,却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气息深沉内敛,却带着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威压!尤其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扫视过来时,夜鸦和莫雨柔等人,都感到灵魂深处传来一阵莫名的颤栗!
他低头看了一眼半跪在地、肩头染血、脸色苍白的楚雨萱,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愤怒、后怕、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疼。
“你……”楚雨萱抬头看着挡在身前的背影,那并不算特别宽阔的肩膀,此刻却如同山岳般沉稳。他……还活着?而且……气息怎么变得如此……深不可测?她冰冷的心湖,第一次因为一个身影的出现,荡开了一丝名为“安心”的涟漪。
萧尘没有回头,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锁定在惊愕的夜鸦身上,声音带着刺骨的杀意:“刚才那一爪……是你干的?”
夜鸦被他目光一扫,竟感到一阵心悸,但随即被贪婪和暴戾取代:“小子!你竟然没死?!还融合了矿心?!把它交出来!否则……”他话未说完。
萧尘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步踏出!
嗡!
他脚下的地面无声地凹陷下去一个清晰的脚印!身体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夜鸦面前!速度之快,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好快!”莫雨柔战术目镜上的数据疯狂报警!
夜鸦更是瞳孔骤缩,本能地想要后退格挡!
但晚了!
萧尘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点凝练到极致、散发着七彩琉璃光晕的锋芒骤然亮起!没有浩大的声势,只有一种洞穿一切、湮灭本源的恐怖意境!
“太虚指·破妄!”
七彩指芒,后发先至,无视了夜鸦仓促布下的层层黑气防御,如同烧红的铁针穿透薄纸!
噗嗤——!
指芒精准无比地洞穿了夜鸦的眉心!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夜鸦脸上的惊骇、贪婪、暴戾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瞪着萧尘,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眉心处,一个细小的孔洞出现,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一缕缕黑气和本源生机被那七彩指芒瞬间湮灭、抽离!
砰!
夜鸦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破麻袋,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灰尘。气息全无,死不瞑目!
筑基期邪修,夜鸦,被一指秒杀!
泵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天衡司队员都僵在了原地,手中的武器都忘了瞄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和恐惧!莫雨柔更是如遭雷击,战术目镜后的瞳孔剧烈收缩,握着枪的手微微颤抖!这……这是什么力量?!一指秒杀筑基?!这萧尘……他到底融合了什么怪物?!
楚雨萱半跪在地上,仰头看着萧尘那如同神魔般挺立的背影,看着他指尖那缓缓消散的七彩锋芒,冰冷的眸子里,第一次清晰地倒映出震撼、茫然,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理解的悸动。
萧尘缓缓收回手指,指尖的七彩光晕内敛。他看都没看地上夜鸦的尸体,仿佛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他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脸色苍白的楚雨萱身上,那冰冷的杀意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带着关切的眼神。
他蹲下身,伸出手,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还能走吗?”
楚雨萱看着伸到面前的那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手上还残留着刚才秒杀夜鸦的余威。她冰封的心防,在这一刻,仿佛被这简单的一句话和伸出的手,撬开了一道微不可察的缝隙。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去握那只手,而是咬着牙,拄着惊鸿宝刀,倔强地想要自己站起来。
“别逞强。”萧尘眉头微皱,看着她肩头那深可见骨、泛着黑气的伤口,心中莫名一紧。他不再多言,直接伸手,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她的伤口,搀扶住了她有些摇晃的手臂。
肌肤相触的瞬间,楚雨萱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挣脱。一股温热的、带着奇异安抚力量的气息从萧尘掌心传来,让她肩头火辣辣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一分。她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苍白的脸上飞起一丝极淡、几乎看不见的红晕。
就在这时——
“萧尘!楚雨萱!立刻放下武器!接受天衡司调查!否则……”莫雨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厉声喝道。她身后的队员也如梦初醒,纷纷举枪瞄准!虽然萧尘展现的力量恐怖,但天衡司的职责不容退缩!
萧尘缓缓抬起头,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扫过莫雨柔和一众如临大敌的天衡司队员,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俯瞰蝼蚁般的漠然。
“调查?”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就凭你们?”
话音未落,一股无形的、浩瀚如海的威压,如同实质的重锤,轰然降临在整个泵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