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迟来的父爱比草贱
- 穿成恶雌杀疯了,病娇崽崽争着宠
- 白小泽不大
- 3633字
- 2025-06-13 12:40:02
潜龙堂主殿,千年寒铁铸就的戒律碑高耸,冰冷沉重地压在每一个人心头。空气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弦,蛇姨母柳胭就跪在那座戒律碑前,一身墨绿宫装衬得她愈发楚楚可怜,保养得宜的脸上涕泪横流,真真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陛下!您可要为妾身、为这潜龙堂万载规矩做主啊!”她捧着几块沾着暗褐血迹和墨渍的黑色碎石,正是那方被敖玉砸毁的千年血砚残骸,声音凄切哀婉,像淬了毒的细针,“太子殿下…殿下他目无尊长,暴戾无状,竟公然悍然袭击教习佘老!您看,佘老的脸…还有这方陛下亲赐、象征龙宫文脉的千年血砚,都被殿下生生砸毁了啊!”
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细瘦的肩膀一耸一耸,眼角的余光却精准地扫过被两名魁梧蛇纹侍卫死死按在戒律碑冰冷底座前的敖玉。孩子小小的身体在那股蛮力下徒劳地挣扎扭动着,肥大的学袍被扯得歪斜凌乱。他小脸憋得通红,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线,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里,恐惧、绝望、还有一丝被强行摁住头颅面朝戒律碑的屈辱火焰交织燃烧。
沉重的殿门被无形的力量轰然推开,一道暗青色的身影裹挟着深海最底层的寒意踏了进来。玄黑龙纹王袍的下摆拂过光洁如镜的玄冰地面,无声无息。龙王敖苍来了。他那张俊美近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覆盖着一层万载不化的寒冰,唯有那双暗青色的竖瞳,冰冷地扫过全场,最终定格在戒律碑前混乱的一幕上。
蛇姨母的哭声更加哀戚婉转,添油加醋地将敖玉的“暴行”哭诉了一遍,尤其强调了那方被毁的、象征意义重大的血砚。她伏在地上,姿态卑微到了尘埃里:“陛下明鉴!潜龙堂乃龙族重地,这戒律碑更是太祖立下的规矩!太子殿下今日之举,不仅是对佘老不敬,更是对龙宫法度、对陛下您威严的公然践踏!按…按祖宗定下的规矩,毁损重器、殴打师长,当…当鞭三十,以儆效尤啊!”她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沾着血泪。
敖玉听到了父亲到来的动静,那被绝望笼罩的小小身躯里猛然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他如同溺水者抓住了浮木,不顾一切地猛地挣脱了侍卫的钳制,跌跌撞撞地朝着那道暗青色的身影扑去,嘶哑地哭喊出声:“父王!不是那样的!是他们…”
他像只受尽委屈的小兽,只想扑进父亲的怀里寻求庇护,哪怕那庇护向来冰冷而遥远。
然而,敖苍动了。他只是微微侧了侧身,动作优雅而冷漠,仿佛只是避开了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敖玉小小的身体失去了支撑,带着满身的狼藉和绝望,“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敖苍脚边冰冷的玄冰地面上。额头磕在坚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瞬间红肿起来。
敖玉趴在地上,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口那被撕裂般的冰冷。他抬起沾了灰尘和血污的小脸,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身影。父王的靴子就在眼前,绣着狰狞的龙纹,冰冷,坚硬,遥不可及。他小小的身体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发出幼兽受伤般的呜咽,却死死咬住下唇,不让更多的哭声逸出。
敖苍甚至没有低头看脚边的儿子一眼。他那双暗青色的竖瞳,如同最精准的冰尺,冷漠地扫过戒律碑上古老的铭文,最终停留在蛇姨母手中那捧血砚的残骸上。薄唇微启,吐出的字眼比九幽寒潭底的玄冰更冷,更硬,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打。”
一个字,敲定了敖玉的刑罚,也彻底冻碎了孩子眼中最后一点微弱的希望之火。
蛇纹侍卫得令,脸上没有任何怜悯。其中一人大步上前,手臂肌肉贲张,一条暗沉沉的、浸染过无数刑罚之血的龙筋长鞭被他高高扬起。鞭身黝黑发亮,隐隐有暗红的纹路流转,那是无数受刑者干涸龙血的烙印。鞭梢撕裂空气,发出尖锐刺耳的破空厉啸,如同毒蟒吐信,朝着敖玉那单薄、印着鞭痕和指印的后背狠狠抽下!
“啪——嗤啦!”
一声令人头皮炸裂的脆响伴随着皮肉被撕裂的可怕声音响起!敖玉身上那件本就宽大的学袍应声裂开一道巨大的口子,露出底下同样绽开皮肉的脊背。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浮现,皮肉翻卷,鲜红的血珠几乎是喷射状地溅了出来,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冰冷的玄冰地面上,瞬间凝结成一颗颗刺目的暗红冰珠。敖玉小小的身体被打得向前猛地一扑,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濒死般的闷哼,身体剧烈地痉挛起来。
执刑侍卫面无表情,手臂再次扬起,第二鞭带着更凌厉的杀意和更恐怖的破空声,眼看就要再次撕裂敖玉那惨不忍睹的后背!
“敖苍!住手——!!!”
一声蕴含着滔天怒火的厉啸如同平地惊雷,猛地炸响在潜龙堂死寂的大殿中!伴随着这声怒喝,一道赤红的身影如同燃烧的陨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从殿门口狂飙突进!
正是林绯!
她身上的赤色宫装猎猎作响,周身翻涌的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将空气都灼烧得扭曲。就在那第二鞭即将再次噬咬敖玉血肉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的身影已经鬼魅般切入!
没有动用任何法术,没有召唤任何法宝!林绯那只纤长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在间不容发之际,猛地凌空一抓!
“啪!”
一声更加沉闷、更加令人心悸的响声炸开!
那条饱饮龙血、坚韧无比的龙筋长鞭,竟然被林绯赤手空拳,一把死死攥在了掌心之中!
鞭梢距离敖玉血肉模糊的后背,不足一寸!
“滋滋滋……”
一阵令人牙酸的轻微灼烧声响起。鞭绳上浸透的、蕴含着暴戾龙力的暗红血光,与林绯掌心骤然爆发的、炽烈如熔岩的金色神血剧烈冲突、相互湮灭!暗红与金芒在林绯指缝间激烈地闪烁、碰撞,发出刺鼻的焦糊味,鞭绳上竟冒起了缕缕青烟!
林绯的手掌纹丝不动,如同玄铁浇筑。她甚至没有低头去看掌中被灼烧的伤口,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眸子,如同两柄烧红的烙铁,死死地钉在高高在上的敖苍脸上!
执鞭的蛇纹侍卫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从鞭柄传来,震得他虎口崩裂,手臂酸麻,几乎拿捏不住鞭柄,骇然之下连连倒退数步,才卸去那恐怖的反震之力。
林绯攥着那兀自在她掌心“滋滋”作响的鞭绳,另一只手闪电般探出,将被剧痛折磨得几近昏厥的敖玉一把扯到自己身后。孩子瘦小的身体撞在她腿上,如同找到了唯一的依靠,死死抓住她的裙裾,压抑的、破碎的啜泣声再也控制不住,断断续续地溢出喉咙。
林绯将儿子护得严严实实,这才缓缓挺直脊背,抬起头,迎向敖苍那双冰冷无波的暗青竖瞳。她嘴角咧开一个冰冷的、淬满了剧毒和讥诮的弧度。
“陛下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响彻大殿的每一个角落,带着一种刻骨的轻蔑和压抑到极致的狂怒,“对个几岁的孩子,鞭打起来如此得心应手!好威风!好煞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寒冰地狱里捞出来的冰锥,狠狠砸向敖苍。
她话锋陡然一转,如同淬毒的匕首猛然出鞘!一直紧握的左手倏地抬起,指间赫然夹着一张染满了墨迹、却诡异地散发着淡淡粉红光泽的纸页!那粉红的光泽如同活物般在墨迹间流转,散发着一股甜腻腻的、令人心悸的奇异气息。
“不如陛下先解释解释——”林绯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手臂猛地一甩!
“咻!”
那张散发着诡异粉红光泽的纸页,如同被强弓劲弩射出的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无比地、狠狠地拍在了敖苍那张俊美冰冷的脸颊上!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在死寂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纸页在敖苍脸上留下了一道淡淡的墨痕和粉红印记,然后飘然滑落。
“这夹在太子今日功课里的‘催情鳞粉’!”林绯的声音如同寒冰摩擦,字字滴血,带着滔天的杀意,“这专、门、诱、发、龙、族、发、情、期、的、东、西!到底是哪个黑心烂肺的畜生干的?!”
“——!”
整个潜龙堂主殿,瞬间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成了万载玄冰,连呼吸声都消失了。
所有侍卫、教习、甚至原本伏在地上哀哭的蛇姨母柳胭,全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脸上血色瞬间褪尽,瞳孔因极致的惊骇而缩成了针尖!
催情鳞粉!诱发龙王发情期!
这七个字,每一个都如同惊雷,炸得他们魂飞魄散!尤其当它们和“太子功课”联系在一起时,那背后代表的滔天阴谋和足以颠覆龙宫的恐怖后果,让所有人如坠冰窟,连思维都冻结了!
敖苍,龙王敖苍,他脸上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张被纸页拍打的俊脸,依旧冰冷,但那双暗青色的竖瞳深处,如同平静的深海骤然掀起了万丈狂澜!一股足以冻结灵魂的恐怖寒意从他身上轰然爆发!他捏着那张飘落下来的、沾染着墨迹和诡异粉红鳞粉的纸页,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咯”声,白皙的手背上,一道道狰狞的青筋如同虬龙般暴突而起,剧烈地跳动着!
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目光如同实质的冰刀,一寸寸刮过那张纸页上流转的粉红光泽。那甜腻的气息钻入他的鼻腔,像是最恶毒的挑衅,瞬间点燃了他眼底深处压抑了不知多久的暴虐和毁灭!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毫无征兆地炸开!
龙王敖苍身后那条一直盘踞着的、象征无上威严的暗青龙尾,裹挟着足以撕碎山岳的恐怖力量,毫无预兆地、狂暴地横扫而出!
目标,正是殿内那方象征着龙宫万载规矩的——戒律碑!
咔嚓!轰隆!!!
由千年玄铁混合深海沉金铸就、坚硬无比的戒律碑,在那蕴含着龙王暴怒的龙尾一击之下,如同纸糊的玩具般,瞬间四分五裂!巨大的碑体化作无数碎块,裹挟着刺耳的尖啸声,如同炮弹般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烟尘碎石弥漫,整个潜龙堂主殿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地摇晃起来!
烟尘弥漫中,敖苍那冰冷彻骨、蕴含着毁天灭地杀意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席卷了殿内每一个角落,每一个人的灵魂:“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