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岩站在珠宝柜台前，手指轻敲玻璃。三年前的同一天，他在这里买了那枚钻戒，林晚惊喜的泪水和拥抱至今历历在目。
“先生想看什么款式？“导购小姐微笑着问。
程岩指了指柜台中央的蓝宝石项链：“这个，包起来。“
刷卡时手机震动，是林晚的消息：“今晚加班，别等我吃饭。“程岩皱了皱眉，在日历备注里又添一个红点——这已经是本月第七次“加班“。
回到家，程岩将礼盒放在床头柜上。主卧弥漫着陌生的香水味，甜腻得刺鼻。林晚最近换了新香水，说是闺蜜送的礼物。程岩打开衣柜，手指划过一排衣裙，突然停在一件陌生的黑色真丝睡衣上——这不是他买的。
浴室传来水声。程岩走近洗手台，发现两支牙刷。一支是电动款，他去年送给林晚的生日礼物；另一支是普通牙刷，蓝色刷柄，明显是男用的。
“你回来了？“林晚裹着浴巾走出来，发梢滴着水，“不是说去苏州出差三天吗？“
程岩举起那支蓝色牙刷：“客人留下的？“
林晚的笑容僵了一瞬：“哦，小彤男朋友上周来住过，忘带走了。“
程岩点点头，没拆穿她的谎言——小彤上个月就搬去广州了，朋友圈天天晒新居。
晚饭时林晚心不在焉，手机屏幕一次次亮起。程岩看见锁屏上闪过一条消息：“宝贝，想你了...“发送人显示“周总“。
“公司新来的总监？“程岩夹了块鱼肉到林晚碗里。
林晚迅速按灭屏幕：“嗯，项目的事。“她转移话题，“对了，下周我要去杭州出差。“
程岩握筷子的手紧了紧：“哪天？我送你。“
“不用，公司统一安排车。“林晚低头扒饭，避开他的目光。
深夜，程岩躺在客卧床上，打开家庭监控APP。这个为了防盗安装的系统，现在成了他的窥视工具。回放显示，过去三周有五个夜晚，当他在公司加班时，一个穿西装的男人用钥匙开了他家门。
最长的停留记录是上周五，从晚八点到次日凌晨四点。
程岩截下男人正脸图，发给了在公安局工作的老同学。二十分钟后收到回复：“周维，38岁，维创广告CEO，已婚，住碧湖庄园...“
后面跟着一长串开房记录，最近半年频繁出现林晚的身份证号。
程岩放下手机，走到主卧门前。月光透过窗帘缝隙，在林晚熟睡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轻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用她的指纹解锁——密码已从他们的结婚纪念日改成了一串陌生数字。
微信聊天记录干净得可疑，但淘宝订单里有情趣内衣，收货地址是“君悦酒店1602“。相册最近删除栏里，几张酒店镜子前的自拍刺痛了他的眼睛——林晚穿着那套黑色蕾丝，身后床上躺着半裸的周维。
程岩将手机放回原处，回到客卧收拾行李。他取下手上的婚戒，放进那个未拆封的蓝宝石礼盒里。
第二天清晨，林晚睡眼惺忪地走进厨房：“怎么起这么早？“
程岩将煎蛋装盘：“今天去苏州。“
“路上小心。“林晚凑过来想吻他，程岩侧身避开，那个吻落在空气里。
高铁驶离站台时，程岩给公司发了请假邮件。三小时后，他站在君悦酒店1602房门前，用房卡刷开了门——这是从林晚包里偷拿的备用卡。
房间弥漫着熟悉的甜腻香水味。程岩打开衣柜，里面挂着林晚的换洗衣物；浴室里，她的护肤品整齐排列在洗手台上；床头抽屉里，一盒开封的避孕套只剩三个。
程岩坐在床边，打开手机监控。实时画面显示，林晚正在家化妆，穿着那件他从没见过的酒红色连衣裙。
中午12:17，林晚出门。程岩切换到她车上的GPS定位——路线直奔君悦酒店。
他走到窗前，拉开一线窗帘。二十分钟后，林晚的白色宝马驶入停车场。她下车时，一个西装男人迎上去搂住她的腰，两人热吻着走向电梯。
程岩放下窗帘，从行李箱取出笔记本电脑，连接上提前安装在房间的微型摄像头。当林晚和周维纠缠着倒在床上时，他按下录制键。
画面里，林晚娇笑着解开男人的领带：“我老公下周去德国参展，我们可以去他家...“
程岩合上电脑，走出房间。电梯下行的三十秒里，他删除了手机里所有与林晚的合照。
当晚，林晚回家时哼着歌，脖子上多了条钻石项链。看见坐在沙发上的程岩，她吓了一跳：“你不是去苏州了吗？“
程岩按下遥控器，电视屏幕亮起，播放着几小时前的录像。林晚的脸瞬间惨白。
“解释一下？“程岩的声音很轻。
林晚的嘴唇颤抖着：“你...你监视我？“
“比不上你背叛我的程度。“程岩调出手机里的开房记录，“半年，十七次，还不算在我床上的。“
林晚跌坐在沙发上，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我...我只是...“
“净身出户，或者我把视频发给你父母和周太太。“程岩站起身，“选一个。“
林晚突然抓住他的手：“程岩，我爱的是你！那只是...只是...“
程岩甩开她，从公文包取出一叠文件：“离婚协议，签了吧。“
林晚抓起笔狠狠划破纸张：“休想！房子是我名下的！“
程岩笑了，打开手机播放另一段录音——林晚对周维说：“老头子给我买的房，早晚都是我们的...“
“重婚罪证据确凿，你猜法官会怎么判？“程岩收起手机，“明天搬出去，否则周太太会收到一份惊喜。“
林晚的眼泪夺眶而出：“你从来就不懂我！每天对着电脑比对着我还多！周维他...“
“他给你买钻石项链？“程岩打断她，“知道蓝宝石象征什么吗？忠诚。“
主卧传来破碎声。程岩走进去，看见林晚砸碎了他们的结婚照。玻璃碎片中，她举着相框狠狠划向手腕：“我死给你看！“
程岩夺下相框，手掌被割出一道血口。鲜血滴在照片上，模糊了两人的笑脸。
“要死出去死。“他扔下相框，“别弄脏我的房子。“
林晚瘫坐在地上，妆容糊成一团：“你会后悔的...“
程岩转身离开，血滴在地板上连成一条红线。在玄关处，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家，轻轻带上了门。
三个月后，程岩站在新公寓的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离婚判决书躺在茶几上，旁边是心理咨询师的名片——他去了六次，终于能完整睡足四小时。
手机亮起，是林晚的短信：“周维回归家庭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能再见一面吗？“
程岩删掉信息，打开窗户。夜风裹挟着初夏的热度扑面而来，远处不知谁家在放烟花，一簇簇光芒在夜空绽放又消散。
就像有些爱情，绚烂过，破碎了，最终化作记忆里的一缕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