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享受烟火气

王桑渝

古人春可芳草欢嬉，夏可荷塘采莲，秋可赏菊寻枫，冬可烹茶观雪，他们的生活中似乎从无柴米油盐之类的庸俗之物，如天上人间一般风雅、诗意。

而我认为，日常的动人之处在于一箪食、一豆羹，在于身上衣、篮里菜、瓜果米香。享受平凡的生活，方有人间真味。

院外景

午后刚开的黄瓜花因雨水而花了妆，小黄脸蛋皱皱地耷拉着，风一吹那花朵就又支棱起来，像一架安在藤上的微型留声机，好像随时都会紧上发条咿咿呀呀地唱出声来。唱的会是太公喜欢的越剧吗？

篱笆上紫色的扁豆，青绿的辛夷，仿佛都继承了老一辈人勤劳的本性，逮着个枝丫，便比着赛似的往上爬，缠缠绕绕地生长。

一阵风吹过，瓜果的甜香，携着朴素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窗前鸟

老房子有老房子的好，鸟儿住进窗前的树丛，与我久住成邻。清晨，阳光薄薄地晒进了枝叶里，团团片片，躲闪蹦跳，鸟羽一般。一树的鸟有几十只，在里面唧唧复唧唧，不知道是忙着复习考试，还是在吹吹打打忙着嫁娶。

这又忙又乱的景象，却充满喜气，充满平民生活的烟火气。

屋中人

祖母又挥着笤帚，在赶偷食玉米粒的鸡。她踩着针脚细密的布鞋，绕着场边跑着，嘴里虽在呵斥，脸上却带着慈祥的笑意。

厨房的炊台上，搁着新摘下来的茄子和丝瓜。这似乎是小村人的主菜，却因着祖母的巧手，我们总是百吃不厌。

妹妹坐在台阶上，在翻一本卷了角的连环画。凤仙花天真烂漫地开了一大片，我们扯上一大把，红黄白紫都有，捣鼓着准备包红指甲。

炊烟窈窕，世俗静好。

人非朴实不能久，与柴炊草木，相惜于日常，也不过看得世间平凡是最美。享受着烟火，于岁月深处寻简单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