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锈的剑炉心熔穿范阳城门时,安禄山的血肉正在玉玺上沸腾。
十万剑傀组成的城墙在高温中扭曲,每一具人体都浮现出与陈锈相同的剑纹。他踏着融化的铜甲前行,脚下溅起的不是血,而是《大拙剑谱》的残页——这些用噬金蛊虫卵书写的经文,此刻正在吸收四象玄铁的余烬。
“哥...“
剑鼓的哀鸣从子城传来。陈锈抬头看见妹妹的皮囊绷成的鼓面下,铁无相正将传国玺的仿品塞进她空洞的腹腔。更骇人的是,那些被炼成剑傀的范阳军民,每个人额头都钉着一枚陈氏婚戒!
“你以为兵解就能终结轮回?“铁无相的声音从十万张嘴里同时传出,“看看玄武门真正的祭品...“
玉玺突然映出武德九年的幻象:陈锈看见自己站在李建成身后,将初代大拙剑刺入太子脊柱。而父亲陈青玄跪在一旁,正用婚戒抽取玄武玄铁——戒指内圈刻的竟是安禄山的生辰八字!
“安氏...才是初代剑童?“陈锈的剑炉心裂开一道缝隙。
铁无相的狂笑震碎子城穹顶。他掀开自己的胸腔,露出里面蠕动的《大拙剑谱》梵文原典:“从玄奘到安禄山,从陈祎到陈锈,你们都是剑魄选的鞘!“
陈锈的四肢突然开始沙化。在彻底兵解前,他做了一件连铁无相都未预料的事——将剑炉心按进妹妹的剑鼓。
“不!!!“
铁无相的惨叫与鼓声共鸣。陈锈看见自己的心脏在鼓面下跳动,每一次搏动都震碎一枚婚戒。当最后一枚戒指崩裂时,范阳城的地基突然塌陷,露出下方深达千丈的剑冢——那里插着历代玄武门兵变的凶器,而最中央的定唐刀上,正钉着陈青羽的魂魄!
“爹...“
沙化的手掌触碰刀身的瞬间,陈锈坠入时空乱流。他看见自己在不同历史节点同时存在:
—贞观年间,将定唐刀刺入李世民的咽喉
—开元盛世,把《大拙剑谱》献给玉真公主
—此时此刻,把心脏塞进安禄山的胸腔
“原来轮回是这样破的。“陈锈的声带在时空中碎裂,“成为每一把凶兵...“
当最后粒砂穿过铁无相的琉璃身时,整个天宝年间的铁器同时锈蚀。长安城的钟鼓楼倒塌,漠北的刀剑化作赤粉,连范阳剑傀眼中的凶光也黯淡下去。
天空开始坠落铁锈雨。陈锈在雨幕中看见妹妹的魂魄对自己微笑,她的手中捧着颗纯净如初的朱雀玄铁。
“哥,该醒了...“
陈锈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跪在云梦泽畔。掌心是那枚生锈铁片,远处铸剑谷的炊烟刚刚升起。泽水倒映的天空没有剑魄悬榜,只有一行被涟漪揉碎的小字:
最利的剑从来不用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