霄空雨薇打量的目光太过灼热，苏明隐约察觉。
苏明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霄空雨薇这位女修士倒是颇有意思，不仅有几分侠义之心，观察力也算敏锐。只可惜，有些事情并非她所能看透。
刚才那阵法的攻击，对他而言不过是清风拂面，但霄空雨薇出手相助时还顺带着帮他化解了。当然，若不是她突然闯入，那阵法本就不会被触发。
“多谢提醒。”苏明微微颔首，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疏离。这声道谢，既是感谢她的好意，也是在委婉表明自己并不需要帮助。
说完，他便径直穿过城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庭院中回荡。霄空雨薇蹙眉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最终只得无言跟上。
城门内是一处宽阔的庭院，青石板铺就的地面已经斑驳不堪，杂草从缝隙中顽强地生长。庭院正中矗立着一座残破的雕像，岁月的痕迹爬满了它的表面。
雕像虽已破损过半，但依稀可见是一位中年男子骑乘飞禽的模样。那人面容威严，衣袂飘飘，似乎在诉说着某个早已湮灭的传说。
苏明驻足打量着四周建筑，心道这里的修缮风格与玄州完全不同。檐角的弧度，墙壁的纹饰，无一不透露着古老的气息。不知已经过去多少岁月，曾经的辉煌早已化作眼前的残垣断壁。
苏明的目光又落在那雕像下方的飞禽上，越看越觉得不对劲。那飞禽的形态，怎么看都像是一只大公银。
“骑银？”苏明陷入沉思，眉头微皱。这未免太过滑稽，想来应是什么神鸟异兽。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都确确实实是只银的模样。
苏明看向前方，那里是另一座气势恢官的大门。这门足有百丈之高，门柱上残存的彩绘与雕刻，无不彰显着昔日的辉煌。斑驳的墙面上，依稀可见一些古老的符文痕迹。
苏明正要上前，身后传来霄空雨薇清冷的声音：“且慢。”她快步上前，玉手轻抬阻止苏明：“这门上的阵法，比方才那处强了数倍。”
“你不要命了？”
霄空雨薇越过苏明，指尖凝聚一道光芒，朝大门点去。霎时间，金色符文遍布门面，凝成一道巨大屏障。符文交织成网，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这是传说中的金曜光华阵。”霄空雨薇神色凝重：“在上古时期，就算来上十个玄天境高手也休想破开。如今虽已衰弱，但我的玉华池玉华心经或可一试。”
霄空雨薇玉手一翻，掌心现出一面古朴的铜镜：“你且退后，我要施展碧霞飞雪。”
苏明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仍在思考那雕像的问题：【远古时期，真有人骑银吗？还是说，那时候的银格外厉害？】这个念头在苏明脑海中挥之不去。
霄空雨薇已运转功法，手中宝镜绽放清辉，镜面如水波荡漾。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面色微微发白，显然已是强撑。
苏明回过神来，瞥了眼正在施法的霄空雨薇，又看了眼那金光闪闪的阵法。
霄空雨薇的法术才运转一半，看她吃力的模样。苏明轻轻摇头，随手一点。
金光消散，符文尽灭。传说中坚不可摧的金曜神阵，就这般轻易破去，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
她看看空无一物的大门，又看看苏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那张清丽的面容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这怎么可能？”霄空雨薇充满震惊。
苏明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便又继续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遗迹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霄空雨薇连忙跟上，俏脸微红。这是方才功法中断，气血翻涌所致。但更让她心绪难平的是苏明展现出的诡异手段。
若说是以强力破阵也就罢了，但苏明却跟没看见阵法似的横冲直撞。这苏明的来历，怕是不简单。她心里面有很多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
两人一前一后，继续深入。
霄空雨薇时不时偷偷打量他几眼，试图从他的举止中看出些端倪。
脚下的青石板已经破碎不堪，杂草从缝隙中疯长。四周的建筑越发破败。
越往里走，遗迹愈发密集。残垣断壁中，偶尔能看到一些精美的雕刻和壁画。那些图案虽已模糊不清，却依然透露着昔日的辉煌。
很快，一片楼阁群映入眼帘。
“这就是那远古宗门？”苏明忽然开口：“既然如此强大，为何会覆灭？”
霄空雨薇沉吟片刻，目光扫过四周的废墟：“据师父所说，此地原本是玄冰宗的驻地。那时的玄冰宗，是玄州最强大的宗门之一。”
“后来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东西，一夜之间就消失了。具体发生了什么，无人知晓。”
苏明目光微动：“那这幻境又是怎么回事？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幻境是在玄冰宗覆灭后才出现的。”
“这些年也有人来探索，只是一直无法集齐六块幻境贴片。”
遗迹之中，地上散落着碎石和瓦砾。残破的廊柱之间，不时有阴风吹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忽然，苏明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前方那片残破的楼阁。
废墟中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隐约可见一些古老的纹路。这些纹路已经模糊不清，但仍散发着若有若无的波动。这种波动很特别，与他之前遇到的那些阵法气息都不太一样。
霄空雨薇也随之驻足。作为玉华池的弟子，她对各种阵法都有所了解。这处废墟给她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这里不太对劲。”霄空雨薇轻声提醒道，“我感觉到一些古怪的波动。”
苏明还是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地继续向废墟走去。
“等一下！”霄空雨薇连忙出声阻止，“这废墟中可能有远古阵法残留，贸然进入很危险。”
“这种地方往往暗藏杀机，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某些致命的机关。”
然而苏明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走去。
霄空雨薇无奈地摇摇头。
【他怎么总这样，看起来对危险毫无察觉，却又总能化险为夷。】
【就像之前在城门外，他明明比自己更靠近阵法，却没有触发任何反应。】
废墟中，苏明的身影在断壁残垣间穿梭。他似乎对这里很熟悉，每一步都走得极为准确。片刻之后，他在一处倒塌的石墙前停了下来。
苏明能感觉到霄空雨薇时不时投来的目光。这位玉华池女修士虽然性子冷淡，但方才为他挡下阵法攻击的举动，倒是让他对她的印象不错。只是此刻，他无暇顾及太多，目光始终在废墟间搜寻着什么。
石墙上布满了苔藓，看起来平平无奇。但苏明伸手轻轻一抹，那些苔藓顿时如雪般消融。露出的墙面上，一道道玄奥的纹路若隐若现。
他的手指在纹路上轻点几下，整面石墙突然震动起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墙面缓缓裂开，露出一个幽深的洞口。
霄空雨薇在外面看得目瞪口呆。这分明是一处隐秘的禁制，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开启。苏明是怎么知道的？
“太反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