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威望

“欸欸！快看！”

“怎么这么多犯人？这是哪位王侯被抄家了吗？”

“看那绫罗绸缎，看那铠甲刀具...比一些小地主穿的还好看，这可不是一般的公侯能有的。”

“咦？这里面居然还有太监？”

“怎么就一个官差押送犯人？好奇怪啊。”

“喂喂喂！你们不要命了？！那是绣衣卫的佩刀，光天化日之下你们竟然敢对绣衣卫办事品头论足？不想活了吗？！”

“啊？绣衣卫？！快跑快跑！”

“......”

苏良大摇大摆地押着公主府的一大票侍卫侍女，就这么招摇过市，当着所有人，尤其是躲在各处的城防司、影卫和绣衣卫，以及武勋集团、文官集团等势力眼线的面，前往绣衣卫都司衙门，准备将其关入诏狱亲自审问。

他想好了，今天就在诏狱加班加点，把这件事搞个水落石出，看看背后能不能挖出点什么，或许审审有没有什么意外收获。

最好是能抓到晋阳公主和封樾僭越的把柄，或者封家有什么图谋之类的苗头，顺着这些把柄啊、苗头啊查下去，顺蔓摸瓜，慢慢挖下去，想办法把天给捅破了。

反正他不怕得罪人，或者说他的目的就是得罪满朝文武、盘踞天澜帝国各方利益的各大势力，事情自然是越大越好。

而他的目的也很快达到，街道上不时就有许多面色各异的身影往圣京城各个地方跑。

想必今天过后，苏良胆大包天，在没有旨意的情况下，以下犯上强闯公主府，将公主府的人强行扣押并关入诏狱妄图屈打成招之类的名声，就会传出去了。

在绣衣卫重新打响威名的同时，也会给朝野上下蒙上一层阴影，他苏良连晋阳公主都敢下重手，那还有谁是他不敢抓的？

有他这种人在绣衣卫身居高位，执掌外六所和南镇抚司，他们还能睡安稳觉？

受到威胁，利益受损之下，某些人肯定会有所行动，或抱团取暖，或下黑手，想尽一切办法把他弄掉，他们能把先帝时期声威颇盛的绣衣卫压下去一次，那就能打压第二次。

都摸索出成功经验了，再来一次那更是轻而易举。

一路思索，苏良很快来到绣衣卫都司衙门。

之前苏良单枪匹马去公主府抓人的事，早就在绣衣卫都司传遍了。

门口守卫的几个绣衣卫此时看到苏良竟然真的抓了一大帮衣着显贵的男男女女和半男女回来，脸上不由得流露出惊惧之色。

门内刚准备出来的李平见到这一幕，更是心神俱颤，望向苏良的目光中满是敬畏之色，平日里满是小聪明和各种小算盘的双眸，此刻却是连转一下都不敢。

‘我滴个亲娘欸，这新上任的苏同知苏大人也太猛了吧，明明司锦大人都入宫了，陛下肯定已经知道此事，竟然还能把人抓回来？！’

‘有这么一号人物入主绣衣卫，这绣衣卫都司衙门怕是很快就要彻底变天了！’

这个想法同时也在诸多绣衣卫的脑海里浮现。

绣衣卫里的人精可不少，大家都不傻，自然不会意识不到苏良这条过江猛龙威望已显的情况下意味着什么。

苏良瞥了他们一眼，淡淡道：“过来几个人。”

闻言，一众绣衣卫立马反应过来，赶忙快步上前，心甘情愿地朝苏良躬身行礼：“柱国大人......”

苏良是七柱国的事，也随着他去公主府抓人的消息一起在绣衣卫都司衙门里传开了，现在的天澜帝国官员身兼多职不是什么稀罕事，大多还都是加衔，按照地位最高的官位爵位称呼也算是一种潜规则了。

而七柱国是超品武官，在尊卑地位上可比从三品的绣衣卫指挥使同知高多了。

然而他们刚一开口，苏良便突然眉头一凝。

“这里没有什么柱国大人，只有绣衣卫指挥使同知。”

话音落下，几个绣衣卫赶忙改口道：“苏大人，请问有何吩咐？”

苏良倒也没为难他们，指了指身后神情忐忑的公主府众人说道：“把这些人全部押到诏狱，待会本官亲自去审问。”

“是！大人！”

几人几乎条件反射一般躬身应下，而后其中一个转身快步朝里面走，去调集一些人手过来帮忙，其他人则是走向公主府的众人。

没有一个人敢提出质疑，比如先去问指挥使大人之类的话。

面对苏良这个第一天上值就把绣衣卫指挥使司锦顶撞得下不来台，还安然无恙地抓了这么多公主府的人回来的超级猛人，他们心里实在发虚，哪敢得罪。

很显然，苏良立威选择欺上而不压下的做法，新官上任三把火直接往上司和公主府烧，直接让他的威望飙升到了一个相当恐怖的地步，短短一天就在绣衣卫都司衙门立住了跟脚。

苏良点了点头，又交代道：“要是有人阻拦，或者想接触嫌犯，亦或者将其释放、私自刑讯，尔等一概给本官拦着，只有本官能审讯这些人，其他人无论是谁，都不得靠近他们。”

“包括指挥使大人在内！”

说着，他目光冷然地环视了众人一眼，沉声道：“记住，要是他们在本官不在的时候出了什么事，本官唯你们是问！”

闻言，众人顿时忙不迭地点头。

“是，大人，卑职记下了。”

见他们这么乖巧，苏良面色微微松了些，接着补充道：“尔等也不必担心，本官不会为难尔等，若是有人强闯，尔等尽管报上本官的名字，让人来通知本官，无论出了什么事，自有本官担着，不会让尔等吃挂落。”

这话一出，一众绣衣卫顿时齐齐松了口气。

说实话，要是没有苏良的这句补充，他们还真有点为难。

毕竟苏良惹不起，他的话他们不敢不听，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就惹得起衙门里的其他大人物，比如司锦，要是司锦强闯，他们强行拦着，很大可能就因此被记恨。

以后是个什么情况谁也说不准，得罪了司锦这个绣衣卫一把手，日子肯定不好过，

说不定吃了挂落，这身安身立命的皮就保不住了。

但苏良既然说有他担着，那自然就没他们什么事了，司锦就算要记恨，也记恨不到他们头上，而且有苏良撑腰，他们的底气也足了一些。

“卑职，多谢大人体谅。”

这话比之前硬着头皮之下回应的话，显然和缓了不少。

抬头看向苏良的目光中，也透着些许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