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师父之爱徒，则为之计深远

翌日，午时。

李大头田地旁，人潮涌动，不仅有怀山村、赵家屯之人，东郭村、西古村也有不少人前来看热闹。

尤其是四个村的猎户，更是一个不落。

这么多年，猎户们明里暗里较劲，光明正大的比试，这还是第一次，其余两村的猎户自然不会缺席。

“怀山村的兔崽子，等着下跪道歉吧！”

“敢射箭伤人，真是学了本事就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德虎哥，给他一个教训。”

赵家屯之人纷纷义愤填膺。

怀山村村民心里没底，便是助威的声音底气都不是很足。

“砚儿，能行吗？”李大头关切地看向张砚。

“舅舅放心，不会输的。”

张砚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回答这个问题了。

路上，李大头问完李怀萍问，李怀萍问完李实问，反正都在问。

村长李安也是忧心忡忡，哪怕王自喜与张砚数次保证，绝对不会输，老家伙还是担心。

不一会儿，赵家屯的村长赵仁礼，以及猎户赵德虎走了过来。

这还是张砚第一次见到赵德虎，没想到居然是个残疾人，只有一条腿，不过浑身肌肉虬扎，虎背熊腰，一看力气就很足。

赵德虎一来，便上上下下的打量张砚，皮肤白皙，弱不禁风，比起猎户更像是个小白脸，他甚至怀疑眼前之人是否能够拉开五斗弓。

“你就是张砚？”赵德虎的语气很冲，眼神之中满是不屑。

“正是。”

他啐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说道：“呸！兔崽子一个，爷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张砚不甘示弱道：“残疾人，就别口出狂言了。”

“你！”被戳到心中痛处，赵德虎勃然大怒，扬起胳膊就要给张砚一巴掌。

突兀响起一声弓弦震颤声，他顿时愣住，竟是王自喜一箭擦着他的脑门正中远处的标靶，他瞬间惊出一身冷汗。

“王自喜，你居然......”赵德虎惊魂不定，转头看向王自喜。

李安和赵仁礼也没想到这才刚碰面，火药味就这么足。

尤其是王自喜那一箭，吓得他们差点心脏病都犯了，冲到对峙的双方之间，连声安抚。

“行了行了，比试就比试，可别伤人。”

“哼！”赵仁礼开口，赵德虎心中怒火再大，也只能作罢。

见他们冷静下来，村长李安宣布起了比试规则。

“此次比试，共分两场，第一场，两石弓比试，参赛双方是赵德虎与王自喜，标靶距离是七十五步，一百步，百二十步。”

“第二场比试，五斗弓，赵德虎与张砚比试，标靶距离是三十五步，五十步，七十五步，百步。”

“每个距离射十箭，中靶多者获胜，若中靶箭矢数量相同，就进行下一个距离的比试，直到分出胜负。”

赵仁礼适时说道：“王自喜、张砚你们输了，张砚就跪下，给被你伤到的人道歉。”

张砚反问道：“那要是平局呢？”

“平局......”赵仁礼犯了难，他还压根没想过赵德虎会输。

赵德虎自信道：“我只要输一场，就当众跪下叫你们三声爷爷！”

“好，就这么办。”

赵仁礼尚且来不及开口，两人就敲定了赌注，他叹了口气，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场比试，赵德虎未必会赢。

不过，一想到那百步之外射中飞鸟的一箭，他就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好了，那就开始第一场吧。”

王自喜、赵德虎齐齐发出一声冷哼，站到距离线后。

二人搭弓瞄准，一箭射出。

砰！砰！

两道声音不分先后的远远传来，第一箭，二人皆中。

“好！德虎哥，加油！”

李毅道：“师父加油！”

人群之中，东郭村的一对猎户师徒中的徒弟说道：“师父，他们都好厉害啊。”

猎户郭强说道：“是厉害，便是师父也比不过他们。”

“那师父，谁会赢呢？”

郭强稍作思索，摇了摇头，道：“我也不清楚，不过，七十五步，这二人应该都能十中十，百步才可能分出高下。”

“好厉害！”

郭强瞧着徒弟眼中的小星星，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接下来，场中的局势，果然如同郭强所说，七十五步，二人皆是十中十，例无虚发。

引得周围观众声声欢呼，热情愈发高涨！

便是不懂射箭的李伶伶都觉得热血澎湃，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场上射箭的不是王自喜，而是她一样，掌心不由泛出汗水。

哥哥的师父，你可一定要加油啊。

场内，赵德虎见王自喜居然能十中十，不禁对自己的这位对手高看了几眼。

寻常猎户可做不到如此精准。

不过，他有信心，百步之内，解决王自喜！

“下一组，百步！”

随着李安一声令下，王自喜、赵德虎二人再次搭弓射箭。

弦若雷震，箭如流星。

砰！砰！

又是二人皆中！

二人连续射中四箭之时，赵德虎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压力，第五箭之时，竟然脱靶！

而王自喜，依然是五箭全中！

怀山村之人纷纷欢呼跃雀，仿佛胜利在望，开始对着赵德虎喝倒彩。

赵德虎深吸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懊恼的情绪，作为一名弓箭手，最重要的就是情绪稳定，他方才已经犯了忌讳。

王自喜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场外的张砚，下定了某种决心。

二人随之射出第六箭，王自喜脱靶，赵德虎中！

怀山村村民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赵德虎压低声音道：“你在让我？”

王自喜淡淡道：“别想太多，正常发挥。”

二人又齐齐射出一箭，尽皆正中靶心。

一直到百步的第十箭，二人仍未分出高下，俱是十箭九中！

局势之焦灼，看得场外众人大呼过瘾。

又一次打平，李伶伶忍不住向李毅问道：“哥哥，你师父会赢吧。”

李毅有些迟疑。

王自喜这两日天天练箭，就说明他自己心里也没底。

“不好说。”

“啊！哥哥你不是说不会输吗？”

“是不会输啊，师兄肯定会赢，所以最差都是平局。”

“哥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李伶伶看向场内的张砚，怎么看她都不信张砚能胜过赵德虎，张砚才拜师几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