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烽火交织

渑池峡谷的硝烟尚未散尽,血腥味混着焦土气息在寒风中翻涌。袁绍残部丢盔弃甲奔逃的马蹄声渐渐远去,林羽却未显半分松懈。他望着满地狼藉的战场,青铜剑上的血珠顺着剑脊滴落在枯黄的野草上,染出点点暗红。这场伏击战虽重创袁绍,却也让他彻底站在了冀州牧的对立面,而更复杂的局势,才刚刚拉开帷幕。

“丞相,清点完毕。”陈群匆匆赶来,手中竹简被夜露浸湿,“袁军折损三万余人,缴获战马两千匹、粮草辎重无数。但...”他话音一顿,神色凝重,“斥候探得曹操已命乐进、李典率部东进,似有截断袁绍退路之意。”

林羽将长剑入鞘,目光转向东方。曹操的算盘打得极精——既不与长安正面交锋,又想借袁绍兵败之机蚕食冀州领土。若让曹操得逞,北方局势将彻底失衡。“传令下去,让杨奉、董承即刻追击袁绍残部,务必将其赶回冀州。”他顿了顿,补充道,“但切记,不可深入袁绍腹地。”

与此同时,荆州方向传来消息。刘表接受了卫宏的提议,派大将黄祖率军进驻宛城,摆出牵制曹操的架势。但林羽深知,刘表素来持观望态度,这步棋不过是为了在乱世中谋得更大利益,随时可能转向。

长安城内,百姓们在晨光中清扫战场残骸。林羽换上便服,带着阿福漫步街头。街边的铁匠铺里,炉火正旺,工匠们叮叮当当锻造兵器;酒肆中,商人们低声议论着局势,不时传来叹息。阿福望着街边玩耍的孩童,忽然开口:“大人,若天下太平,这些孩子便不用担惊受怕了吧?”

林羽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修缮中的城墙:“会有那一天的。但在此之前,我们要走的路还很长。”他想起昨夜汉献帝对着《屯田策》沉思的模样,帝王虽有振兴之心,却困于时局,能倚仗的,唯有手中这盘棋。

回到丞相府,一封加急密信摆在案头。来自益州的线人禀报,刘焉之子刘璋暗通张鲁,意图吞并汉中,而蜀中豪强正蠢蠢欲动。林羽展开地图,指尖划过益州版图。若此处生变,不仅荆州刘表会趁机西进,曹操、袁绍也可能将目光转向西南。

“子瑜,”林羽唤来陈群,“立刻派人联络蜀中士族。就说长安愿提供粮草军械,助他们稳定局势,但需开放商路,互通有无。”他顿了顿,“另外,让卫宏加快与西凉马腾的谈判,若能结盟,我们便可牵制曹操侧翼。”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三日后,宛城传来急报:黄祖按兵不动,曹操已派使者携重礼前往荆州。林羽拍案而起,眼中闪过寒光。刘表果然摇摆不定,在利益面前,所谓的盟约不堪一击。

“传令全军,进入一级戒备。”林羽对亲卫下令,“通知函谷关、武关守军,增派斥候,密切监视曹军动向。”他转身望向未央宫方向,心中已有决断——与其寄希望于他人,不如主动出击。

深夜,丞相府书房灯火通明。林羽与陈群、卫宏围坐在沙盘前,推演战局。“曹操若联合刘表,必定会分兵两路:一路从函谷关西进,吸引我们主力;另一路借道南阳,直取武关。”林羽用木签在沙盘上划出路线,“我们可在函谷关设下空城计,将主力埋伏在武关外围,打他个措手不及。”

卫宏抚须沉思:“此计虽妙,但武关地势险要,曹操若强攻,我们的伏兵难以快速支援。”

“所以,我们需要一支奇兵。”林羽目光落在阿福身上,“你带着五百精锐,扮成商队,绕道子午谷。待曹军主力进入武关,便切断他们的粮道。”少年挺直腰板,眼中闪过坚定:“请大人放心,阿福定不辱命!”

大战前夕,长安城却出奇地平静。林羽每日依旧巡视学堂、安抚百姓,仿佛全然不知战火将至。但有心人发现,丞相府的马车日夜进出,运送的物资越来越多;城墙上的守军换防更加频繁,箭楼里堆满了箭矢。

终于,曹操的大军开拔了。于禁率三万先锋直逼函谷关,而夏侯惇、夏侯渊兄弟则领兵五万,浩浩荡荡杀向武关。当于禁看到城门大开、空无一人的函谷关时,心中警铃大作,却架不住后方曹操催促进军的命令,咬牙率军入关。

与此同时,武关前的夏侯惇望着城头飘扬的“林”字大旗,冷笑一声:“林羽小儿,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他大手一挥,攻城器械缓缓推进,箭矢如雨点般射向城头。守军佯装不敌,节节败退,诱使曹军进入山谷。

待夏侯惇大军深入,林羽一声令下,伏兵四起。喊杀声震天,滚木礌石从高处倾泻而下,曹军顿时大乱。夏侯惇正要组织反击,后方突然传来消息:粮道被断!阿福率领的奇兵如鬼魅般出现,烧毁了曹军的粮草辎重,火光冲天而起。

“不好!中计了!”夏侯惇脸色大变,连忙下令撤军。但退路已被堵死,林羽亲率大军杀出,将曹军围得水泄不通。混战中,夏侯惇肩部中箭,血染战袍,在夏侯渊的拼死护卫下,才带着残部突围。

函谷关的于禁听闻武关战败,也不敢贸然前进,只得原地扎营。曹操得知消息后,气得摔了茶杯:“林羽果然狡猾!传令下去,全军撤回兖州!”

这场战役,长安军大获全胜。消息传开,天下震惊。汉献帝亲自在未央宫设宴,为林羽庆功。宴会上,帝王举起酒杯:“若不是丞相力挽狂澜,大汉危矣!”林羽跪地叩首:“此乃陛下洪福,将士用命,臣不敢居功。”

然而,林羽并未被胜利冲昏头脑。他深知,曹操虽败,根基未损;袁绍虽退,仍占冀州。更远处,江东孙策逐渐崛起,西凉马腾野心勃勃,益州局势暗流涌动。

夜深了,林羽站在丞相府的露台上,望着满天星斗。寒风呼啸,吹得衣角猎猎作响。阿福捧着披风走来,替他披上:“大人,早点歇息吧。”

林羽摇头,目光坚定:“乱世未平,何以为家?”他握紧腰间长剑,喃喃自语,“这盘棋,才下了一半。接下来,该轮到我主动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