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物4
“你是谁？”巫小乙镇定的说道
对面的男子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无法走出巨石区域的巫小乙也只能干看着对方同样看着自己。
两人就这么不断的注视着彼此。
巫小乙掌心骤然发烫，手中的那粒蜃珠泛起金红微光，金丝凤凰瞬间冲了出来，不断冲击着巨石周围无形的结界。
“你终于来了。”男子声音清冽如碎玉落盘，眉心却凝着化不开的愁云，“都这么久了，终于等到能破这结界的人。“
巫小乙猛然发觉脚底巨石正在下陷，江水漫过脚踝时竟是如同寒冰一样刺骨，却发现自己的身体依旧无法动弹。
凤鸣声凄厉而悠长，似是从远古而来的呼唤，又似是即将觉醒的沉睡之力。尾羽不断击打着结界边缘。
很快，当凤凰第三次撞击时，巫小乙足下巨石裂开蛛网纹路，无形的空间也不断的如同碎裂的玻璃一般崩解。
脱困的凤凰冲天而起，发出一声欢快的鸣叫，朝着男人冲了过去，不停的围绕着他旋转。
像是久别重逢的老友一般。
“你……究竟是谁？”巫小乙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似乎有什么重要的真相即将浮出水面。
男子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释然和一丝无奈：“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来了，一切都有了转机。”
巫小乙试图挣扎，却发现身体依旧被禁锢着。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子的身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仿佛即将消散。
“别……别消失！”巫小乙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不知道为什么，但心底深处却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人，这个时刻，将改变他的一切。
男子的身影渐渐模糊，却在这时，他突然伸出手，一道柔和的光芒从指尖射出，直直地击中了巫小乙手中的蜃珠。
蜃珠爆发的金光如液态火焰般渗入巫小乙的经脉。
随即，巫小乙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自己的身体，那力量如同滔天巨浪，汹涌着直直涌入自己的体内。
瞬间，他只觉浑身经脉似被强行拓宽，疼痛夹杂着前所未有的充盈感，自四肢百骸朝意识深处猛然冲击。
巫小乙痛呼出声，意识却诡异清明，目睹体内流转的神秘力量纹理，它们仿若古老图腾，正被这股力量逐一唤醒。
卡了许久的铁骨境瞬间被巨大的能量给冲开，眨眼间冲破铜皮境，如同坐上火箭一般攀升到了玉髓境。
一时间暴增的力量，也让巫小乙的身体感觉到了一阵不适应，像是一个孩童在手忙脚乱的操控着巨大的玩偶。
江水突然剧烈翻涌，巫小乙看见无数透明手臂从水底伸出，抓向正在消散的男子。凤凰则长啸着俯冲而下，金红火焰在江面烧出圆形缺口，缺口中浮现出座被水草缠绕的祭坛。
“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男子最后看了巫小乙一眼，身形碎成万千光蝶，最后一丝轮廓也在雾气中消散。无数双透明的手臂直接扑了一个空。
男人消失前轻叹化作风，掠过巫小乙耳畔：“传承已启，前路自现。”声音落地刹那，巫小乙体内力量完成最后拼图，卡在许久的铁骨境瞬间被巨大的能量给冲开，眨眼间冲破铜皮境，如同坐上火箭一般攀升到了玉髓境。
激荡在胸中的气息终于忍不住喷涌而出，巫小乙狂吼着冲破巨石禁锢，周身裹挟着赤金光芒，脚底江水翻滚如遇沸腾岩浆，不断的退去，也将周遭雾气尽数逼散。
跳下巨石的巫小乙。靠在巨石上稳住身形，狂乱的心跳逐渐平复。
掌心蜃珠已敛去光芒，温润如初见时模样，原本翱翔飞舞的凤凰图案，此刻变换成了一只……飞鸟，但眼眶位置那一抹浓郁的黑影也让平平无奇的形象更加显得生动。
无数双透明的手臂不断的在搅动着江水，整个江面刹那间掀起滔天的巨浪，整片水域突然倒悬。
巫小乙感觉整个空间颠倒了，一股子危机感直接冲向天灵盖，想都没想直接一把抓向身旁的巨石，手指像铁爪般深深抠进了石头的纹理里。
江水直接涌向了巫小乙所在的位置，水势之猛烈，仿佛要将整个世界吞没。
巫小乙感觉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巨力击中，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身体的衣服最直接被水流扯得七零八落。
五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听到耳畔呼啸的风声，感受到江水带来的刺骨寒意，甚至能清晰地看到水流中夹杂的泥沙与气泡。
江水瞬间将巫小乙淹没，冰冷的水流像无数根银针，扎在他的皮肤上，又冷又疼。巫小乙的呼吸一窒，肺部像被一把大手紧紧攥住，他艰难地屏住呼吸，努力在湍急的水流中寻找一丝生存的空间。他的双脚在水中拼命蹬着，试图找到一个可以借力的支点，可四周全是软绵绵的江水，根本无处着力。
巫小乙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感觉天灵盖要被压进胸腔，只剩下本能的求生欲望在支撑着他。
蜃珠在掌心突然发烫，一抹黑影竟从珠子中脱落，如同一滴墨汁坠入江中。
原本奔腾的江水像是被踩下刹车，一个急停直接停止流动。
那一抹黑影竟在周围荡起起一圈圈墨色涟漪，把这湍急汹涌的水流给抵消。
这也得以让巫小乙有一个喘息的时机，水压在瞬间消散，他赶紧双手抠住巨石，一点一点的往上爬去。
很快，当巫小乙的手臂攀上巨岩顶端的时候，整个人顺势从水流中一跃而起，稳稳地落在巨石顶端。
大口喘着粗气，狼狈不堪，身上的衣衫被水流冲得破破烂烂，露出里面坚韧的皮肤。
巫小乙来不及查看身体状况，赶忙回头望去，只见那江水在黑影的作用下渐渐恢复了平静，但周围的气氛却变得更加诡异。
黑影荡起的层层波纹越来越大，渐渐地一个漩涡形成了。
漩涡在江面缓缓旋转，墨色涟漪中那座先前出现的祭坛慢慢的从水底出现。
面对这诡异的一幕，饶是见多识广的巫小乙也只能不敢轻举妄动。
“怎么回事？”自从在屈昭景的店里突然来到这个诡异的地方之后，奇怪的事情也是接连不断。
尤其是祭坛，这类东西透着各种邪性。
师傅钱顺一曾是也说过：祭坛，亦译“祭台”，是古代用来祭祀神灵的特有建筑。《旧唐书·志·卷三》有，“禅祭坛，上饰以金，四面依方色，为八角方坛，再成，高一丈二尺，每等高四尺。”
但眼前这个祭坛，可以用简陋来形容也不为过。
简单到有些过头了，甚至在巫小乙看来，哪怕是最偏远的乡村祭祀用的草台子，也不至于简陋到这种地步。
这祭坛不过高不过数尺，长宽不过丈余，看上去像是随意堆砌的几块普通石头。没有任何装饰，没有任何机关，也不见任何法器摆放，哪怕是最简单的香炉都没有。祭坛表面布满了青苔和污垢，显得异常陈旧，但巫小乙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祭坛上似乎残留着某种不寻常的气息。
“这地方……不太对劲。”巫小乙的直觉告诉他，这里头肯定有什么猫腻，但具体是什么，他一时也说不上来。
手中的蜃珠再次出现异状，不停的在巫小乙的手中抖动，似乎想要挣脱掌心的束缚。
巫小乙见状，不假思索直接张开手掌，那粒蜃珠嗖的一下直接射向江心中的那座祭坛。
祭坛似是感受到了什么，竟微微颤动起来，原本祭坛中间伫立着的十几块陈旧的石板表面开始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幽光。
蜃珠直接嵌入其中破旧石板上，霎时整座祭坛剧烈震颤，一个符文突然出现在石板前。
随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那幽光逐渐变得明亮起来，最终汇聚成一道耀眼的光束，直冲巫小乙。
巫小乙被那强光刺得睁不开眼，下意识地抬手护住胸口，可身体却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向后飞去，狠狠地撞在身后的巨石上。他痛呼一声，滑坐在地，胸膛剧烈起伏，感觉有股热流从胸口蔓延开来。
待他勉强睁开眼，只见那祭坛上的幽光已经凝聚成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虚影。
随后晕了过去。
巫小乙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脸，但全身仿佛像是被重物压制住一般，动弹不得。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一片模糊，只能隐约看见几个人影在眼前晃动。
“先生？先生？醒醒！醒醒！”
一个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颤抖。巫小乙试图回应，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发不出声音。
“快，打120！这里有人晕倒了。”
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慌乱。巫小乙感觉有人在摇晃他的身体，试图将他唤醒。
“就在城南的思南公馆这里，对，对，我在这里等救护车。”
巫小乙的意识逐渐模糊，但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在为他担心和忙碌。他听到有人打电话的声音，还有人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先生，你醒醒啊！”
一个人的手在巫小乙的脸上轻轻拍打着，试图让他恢复意识。巫小乙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脸色好苍白，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一个担忧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关切。
“不知道，不过他的呼吸还算平稳，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另一个人安慰道，尽管声音中也带着不安。
巫小乙感觉自己被轻轻放平在地上，有人在检查他的脉搏和呼吸。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人在尽力帮助他，尽管他自己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救护车快到了，大家让一让，给病人留点空间。”
一个似乎是领导的声音响起，人群逐渐散开，为即将到来的救护车腾出地方。
巫小乙的意识渐渐模糊，他感到自己被抬上了担架，耳边是救护车的警笛声和医护人员的交谈声。他的身体被固定在担架上，周围是一片忙碌和紧张的氛围。
“他的心跳有点快，但还算稳定。”
一个医护人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专业和冷静。
“先给他吸点氧，监测一下生命体征。”
另一个声音指示道，巫小乙感觉有东西被罩在脸上，随后是一股清新的氧气流入他的肺部。
他的意识逐渐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