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疑惑

若按照魏恒的想法，他是不会这么简单就收兵的。

但这些乌桓部的将士并不是他麾下的人，连海兰珠都不能直接指挥他们，魏恒就更不可能了。

无奈之下，魏恒也只能放弃继续追击的想法，和海兰珠以及一些看押俘虏的将士，一起等着外出追击人凯旋。

魏恒身上脸上全是血迹，被草原干燥的风一吹，很快就链接在一切，像是一层新生的红色皮肤，让人很不舒服。

魏恒想用清水洗一洗，但见海兰珠都没有清洗身上的血渍，也就作罢了。

不得不说，海兰珠在战场上的表现还是让魏恒刮目相看的。

这妮子，当真不是一般女子，征战起来比男人还猛。

只是这样疯狂的冲锋，可以换来一次两次的胜利，但只要有一次失误，可能就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因为现在还在战场上，魏恒没办法和海兰珠说这些，也只能等回去之后再说了。

“别吉，好样的！”

“古列坚，你真是长生天赐给部族的猛将！”

左右的将士不时朝魏恒和海兰珠投来目光，称赞的言语也是不绝于耳的。

魏恒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海兰珠却很享受这些话一样，她的下巴始终微微上扬着，眼中带着骄傲和自豪。

魏恒看着海兰珠的侧颜，她的侧脸上也有敌人的血迹，已经快要干涸了。

魏恒策马上去，伸手帮弄掉她脸上一块血渍，轻声道：“海兰珠，你刚才的勇猛也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的想象？”

海兰珠笑了， 转头看向魏恒，此时她的面孔就像是画乱了的京剧脸谱，一片片皲裂的殷红，看着的确有些可怖。

但魏恒却并未表现出来，反而抿嘴轻笑，道：“我听到的传闻中，只说你作战勇猛，却没想到会这么勇猛。”

“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我会的可多着呢。”海兰珠笑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别以为你武艺高强就能压住我，那是不可能的。”

魏恒闻言，心底一沉惆怅。

娘的，以后一定要想办法彻底收复这个妞，不然就她这张扬的性子，以后不知道要裹多少乱子。

那朗台此时骑着战马从远处过来，到了近前之后，对海兰珠和魏恒道。

“别急，古列坚。”

“我刚才统计了一下，投降的科尔沁人有一千二百多，算上那些缴获的战马，这次战利品算是很多的。”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些俘虏……”

“一半是你们的。”海兰珠直接道：“等回了王庭，这些俘虏让你先挑，剩下的归王族。”

“好。”那朗台咧嘴笑了笑，很明显对海兰珠遵守诺言很是高兴。

他的目光又放在魏恒身上，开口道：“古列坚，我有件事想问。”

“你问便是。”

“你一个大周的皇子，为什么又这么娴熟的骑术？”那朗台有些不解：“就算是我麾下最精锐的骑兵，也不是都能让战马飞跃的。”

“我以前练过。”魏恒直言不讳的道：“我曾跟随我父皇南征北战，练一身骑术不算什么吧。”

“对于古列坚而言，可能真不算什么。”那朗台摇头轻笑，那笑容似乎有些苦涩：“毕竟您身上的本事太多了，再有什么能耐也不奇怪。”

魏恒闻言轻轻笑了笑，起码在那朗台和乌桓部心里，已经认可他这个大周的皇子了。

至于那朗台个人对魏恒是什么态度，他其实并不在意。

外出追杀敌人的骑兵很快就回来了，根本没用了两个时辰。

那朗台上前和那些骑兵攀谈，之后清点了人数，将所有敌人都用战马驮了，双手绑住，由其他的骑兵牵着敌人战马的缰绳，队伍缓缓朝西北方向而去。

乌桓部班师，这是打算直接返回王庭了。

回去的路上，魏恒看到那长长的俘虏队伍，有些不解。

他追上海兰珠，低声问道：“海兰珠，让这些俘虏都骑着马，不担心他们逃了吗？”

海兰珠闻言笑了笑，道：“他们想逃可以逃，只要舍弃自己的命就行了。”

魏恒还是有些不解，他之前并不知道草原上的所有细节。

那些俘虏虽被捆住了双手，战马的缰绳也是被别人牵着的，但如果真想跑，战马又是他们自己的，难道还没机会？

正如此想着，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战马的嘶鸣。

魏恒转头看去，便见一个俘虏催促胯下的战马，挣脱了缰绳，转身朝远处的草原奔去。

魏恒心中一顿，但身旁的海兰珠却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向前走。

魏恒心底疑问更甚，刚要开口询问，却听一声刺耳的破空声传来，一枚箭矢忽的冲天而起，随后直直的没入那俘虏的后心中。

那个逃跑的人连惨叫都没发出一声就直接栽倒战马之下去了。

战马没有了主人操控，渐渐停下，这时乌桓部内才跑出去一个骑兵，将那战马又牵了回来。

“这回明白了？”

海兰珠转头看了魏恒一眼，笑道：“草原的将士各个都是娴熟的骑手，也各个都是神射手。”

“那之前冲锋的时候，为什么不先用长弓开路呢？”

魏恒又问道：“他们明明都带了弓箭的。”

“这你就别问我了。”海兰珠道：“魏恒，你冲锋的时候，怎么不拿弓箭射别人呢？”

魏恒闻言一怔，随即便知道自己这是走入思维误区了。

双方骑兵正面冲锋，数百步的距离稍纵即逝，长弓的射程也就是数百步。

对向冲刺的时候，如果一方选用弓箭，很可能一枚箭矢出去，没等换武器呢，敌人就到近前了。

那无疑就是自杀。

想通了这一节，魏恒暗暗点了点头，草原上也有很多他之前没接触过的知识，有些时候还是要虚心求教的好。

夕阳西下，乌桓部的骑兵们带着俘虏，在草原上拉起了一只长长的队伍。

在越过一片丘陵之后，海兰珠指着前面，转头对魏恒道：“父汗他们的队伍就在前面了！”

魏恒闻言，也立刻抬头看向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