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忠义伯府众人开心庆祝的时候,没有看到康兆儿被送回来的王若与心里非常高兴。
康姑父正烦着呢,看到她笑得这么开心很是不满:“夫人在笑什么呀?”
“我在为官人感到高兴。”
康姑父越发不爽:“我身为进士,女儿被送去给人做妾,我有什么可高兴的呀!”
“只要攀上了乐哥儿,你还愁没有官做呀?!”
“他之前就是你的亲侄子,有这层关系在,根本就用不着再送一个女儿过去,我看你就是不想养我的子女,想要借机把我的女儿都给送出去。”
“说你目光短浅,真是一点没错。亲侄子这层关系上次已经用过了,再开口跟他要官他不一定会给我面子。但送兆儿给他,那就不同了。他无论如何也得给你几分薄面,帮你找个事干。”
康姑父半信半疑:“真的?我在开封府衙门做事那么久,就没听说过尚书大人去逛青楼,我看他不像是喜好女色之人。”
“在这个世上,除了太监,上至当今陛下,下至奴仆,就没有不喜欢女色的男人。我猜他不去逛青楼的原因有两个,一是朝廷有禁令,二是他喜欢清白之身的女子。”
康姑父想了想皇帝,又想了想自己决定相信她一次:“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过去看望尚书大人,顺便问问他能不能帮我找个事做。”
王若与看到他这副官迷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厌恶:“德行!”
“夫人,你就帮帮我吧,我保证一定会好好做,以后都不去逛青楼了,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
在康姑父的一番软磨硬泡之下,王若与最终还是松了口:“我明天就过去找乐哥儿,不过这次你也要跟着一起去。”
“我堂堂进士岂能亲自跑去要官,传出去我的脸还要不要啦。”
“你还有脸啊?你的脸早就丢到二里地外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你要是不愿意去就拉倒!”
“去,我去还不行吗。”
次日一大早,王若与夫妇就来到忠义伯爵府做客。
“主君。”
王伟乐被叫醒起床气还没消:“大清早的干嘛呀!”
“您的二姑和姑父已经来到府中做客。”
王伟乐怀里的康兆儿听到王若与的名字,立马条件反射一般想要起身行礼:“母亲来啦,在哪里呢?”
王伟乐抱住她不松手:“兆儿乖乖休息,我出去应付即可。”
“妾身给官人更衣。”
没等王伟乐回答她就麻溜地起身干活,王伟乐见状便由着她,心想她这十几年来的习惯一时间很难改变,只能等时间长了慢慢改回来。
“二姑,姑夫,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过来做客呀。”
康姑父看到王伟乐立马起身鞠躬行礼:“下官见过尚书大人。”
“不必多礼,坐吧。”
“乐哥儿,你夫人呢?”
“明儿还没起床呢,你就别挑她的礼了,有事快说,等会我还要去衙门呢。”
“下官没什么事。”
王若与看着丈夫直摇头,合着来之前想好的对白一句都没用上,真是废物一个,关键时候还得自己来。
“乐哥儿,我们都是亲戚,如今又亲上加亲,姑姑我就直说了吧。我和你姑父今天过来,是有事相求。”
“姑父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以为今天会是例外,没想到你还是一点都没变。”
“下官知错,请大人责罚。”
“兆儿昨天才成为我的妾室,你是兆儿的父亲,今天我看在兆儿的面子上饶你一次。”
“谢大人开恩。”
“说吧,今天过来有什么事。”
“下官在家中休息月余,颇感无趣,想要再次追随大人,为大人效力。”
“我看你是被罢官后没有俸禄领,没银子花了吧。”
“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大人的法眼,大人英明,下官佩服。”
“兵部前段时间内部调查,查出了一批贪墨的官员,空出来不少位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过来兵部衙门做个武器司的司务郎吧。”
“下官多谢大人隆恩!”
“起来吧,以后好好做事,如果你给本官丢脸,不用等御史弹劾你,本官亲自上书陛下罢你的官。”
“经此一事,下官保证不会再犯。”
王伟乐不太在意,说到底康姑父就是逛青楼,如果不是凑巧被御史当场抓住,也不至于被罢官。
“乐哥儿,武器司司务郎是个几品官呀?”
“正七品。”
“正七品?你姑父之前是正六品,后来是从六品,现在怎么还混到正七品啦。别人的官都是越做越大,他的官怎么反而越做越小?”
“二姑,姑父是被罢官的,复起之后就是这个待遇。姑父已经被罢官两次,事不过三,再来一次的话以后想要复起就难了。下次你们也别再来找我了,直接去找吏部尚书吧。”
“他不会再犯了的。”
“那就好,没其他事情的话二姑你们就先回去吧,我也要去衙门处理公务了,顺便帮姑父办理相关手续,三天后你再让姑父过来兵部衙门报到。”
“乐哥儿,我听说你给了妾室的小娘不少好东西,你可不能厚此薄彼,也得给我们兆儿小娘一份呀。”
王伟乐都快无语了:“二姑,真有你的。过来做客空着手上门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往回拿。”
康姑父闻言脸都快挂不住了,拉着王若与就要走,王若与一把甩开他的手。
“哎,你是我亲侄儿,都是自家人,在你面前我就摊开说吧。其实我也是没办法,家里入不敷出的情况已经持续好多年,父亲和母亲当年给我的嫁妆都快要花光了。你和三妹不肯借钱给我,我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今天便厚着脸跟你张一回嘴。”
对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王伟乐再不给未免显得太过小气:“给给给,我这就让人给你备上一份厚礼。”
王若与拿到跟林噙霜相同的礼物后,开心地走了。
“夫人,那是尚书大人,你怎可如此无礼。”
“他将来就是当上丞相,也是我亲侄子。我问他借钱,他不借我无话可说;但我身为他的亲姑姑,要求获得跟其他人同样的待遇,这不过分吧?”
“我没说你过分,我是想提醒你,跟他说话的时候客气点。”
“这你就不懂了吧,你们文人最看重脸面,拐弯抹角地跟他说,他一定会像以前那样找借口拒绝,不如坦白跟他说,达到目的的同时,还能落得个以诚相待的名声。”
“还是夫人脑子好使。”
“那当然,就靠你那半天蹦不出来一个P的性子,要是今天你单独前来,别说跟他要礼物了,怕是得白跑一趟,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
三天后,康姑父前来报到,被王伟乐分配去看管武器库。
“康大人,这里的武器都有数,每逢月尾都会清点一遍。你得看好了,确保一件都不能少,否则律法无情!”
“是,下官定然会看好库房,一根针都不会让它丢。”
“之前看管武器库的官员也是这么说的,前段时间被我们尚书大人实施的内部调查给查了出来,好家伙都快把整个武器库搬空了!”
“那他现在人呢?”
“被罢官革去功名,抄家。成年男子被流放,幼童被发卖为奴,女眷被发卖到教坊司。”
康姑父听得虚汗直流,他出身官宦人家,除了靠家里,就是靠媳妇,没吃过苦头,胆子也不大,不外乎就是贪杯和好色,工作不努力,爱摸鱼,但要说犯重罪他是万万不敢的。
“这是单子,你带人进去核实一遍,没问题的话就签下名字,盖上官印,交接就算完成了。”
“诶。”康姑父带着几个士兵进去检查了足足三遍,确认没有错漏后才办理交接,随即又带着士兵检查库房四周的防卫情况,生怕有人私自撬开缺口摸进去偷武器。
八月份,韩相败下阵来,被逼无奈只能告老还乡,太子大肆清洗他的党羽。在空出来的位置上安插人手,顺带着还把东宫的三名属官给弄上太子少师、太子少傅、太子少保的官职,来提升他们的等级,一时间成为朝堂上最庞大的一股势力。
这天,太子来到兵部衙门找王伟乐。
“听说尚书大人府中的二夫人荣飞燕,曾经被...孤今日来此是想为其讨一个公道,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王伟乐稍微一想就知道太子欲要利用自己去跟邕王斗。
“此事已经了结,当时还是臣亲自查办的,并无其他疑点,无须翻案重审。”
太子没想到王伟乐会拒绝,盯着他看了一会后无奈离去。
“殿下,王大人怎么说?”
“那个王伟乐狡猾的很,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了。”
“我们已经斗赢了韩相。只要王大人答应合作,便立刻伪造证据把邕王收拾了,之后再让人前去揭发,顺带着把他也给清理掉,到那个时候朝堂就再也没有人敢不听殿下的号令,甚至就连陛下都得看殿下的脸色行事。”
“他不上当有什么用。”
“殿下,臣之前就反对算计王尚书,现在依然反对。朝廷需要愿意做事、又能做事的官员,像王尚书这样的人才弃之不用,未免太可惜了。”
太子想了想后点头:“有道理,把所有人都斗败后,孤在朝堂上一言九鼎。王伟乐接管兵部衙门没多久,就做出可以比肩孤在户部做的成绩,确实是个能臣,留着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