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1. 仙路渺渺留一线
- 一个金融家的荒诞人生
- 鬼雨
- 2266字
- 2025-04-12 06:13:11
18岁的张明澈,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
他对于修炼长生的梦想尚未熄灭,幻想着在广袤的中原大地上,或许还隐藏着未被发现的洞天福地。他相信,如果能够找到这样的地方,还能继续他的修仙之路,追寻那长生不老的梦想。
从1930年春天开始,他频繁离开上海,前往浙江、安徽、江苏等地,追寻传说中的三十六洞天和七十二福地,以及上古仙人留下的踪迹。
在一个春雨绵绵的日子里,张明澈站在十六铺码头的铁皮雨棚下,黄包车夫老周正往他棕皮箱里塞进第六包龙井茶。
“侬去天目山寻神仙?“车夫用汗巾拍打着他裤脚的泥点,“上个月虹口戏院才放过《蜀山剑侠传》,张先生倒是学得快。“
蒸汽渡轮的汽笛撕开晨雾,船舱里挤满逃难乡绅与红木算盘。
当张明澈展开那卷泛黄的《云笈七签》时,邻座戴圆框眼镜的青年突然探身:“先生也信葛洪真人在括苍山留有丹室?“年轻人自称燕京大学地质系助教,衬衫口袋里露出罗盘铜边,“我在太湖西山岛发现过宋代雷击纹......“
夏日炎炎,暴雨中的雁荡山像浸透的宣纸,张明澈握着民国十三年版《浙江地形图》,在龙湫背发现块倒悬的摩崖石刻。
采药人王瘸子蹲在岩穴口抽旱烟:“光绪二十三年,闪电劈开过这面崖壁——“烟杆指向苔藓深处的八卦刻痕,“里头飞出三只白鹤,喙上叼着玉牌坊。“
当张明澈用洛阳铲撬开岩缝时,铲头突然传来空洞回响。暴雨在此刻骤停,月光照亮石壁上的《黄庭经》残句,每个字都在流淌汞银色光芒。他摸出贴身收藏的冰种翡翠貔貅,玉石表面泛起细微波纹,如同石子投入灵气凝成的深潭。
张明澈发现,这里虽然有些灵气,但是浓度并不高。
秋风萧瑟,南京城南的旧书肆里,张明澈用三块银元换得半册《金陵玄怪录》。
卖书老者独眼闪着混浊的光:“洪武年间,紫金山有口锁龙井......“话音未落,街上突然传来宪兵队的皮靴声,老者飞快将纸条塞进他掌心,上面画着北斗七星与鸡鸣寺塔影的叠合方位。
子时的井底寒彻骨髓,防水电筒照出井壁密布的符咒。
当张明澈将翡翠扳指按在坎水位时,井水退潮般下降了三尺,露出刻满星图的青铜地砖。他听见某种古老机械的启动声,怀中的翡翠全部褪成灰白——灵气被抽空了。
然而很可惜,洞府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就连灵气都已经耗竭了。
冬日来临,上海霞飞路128号的铁门在雨夜中半开,缅甸玉商吴山度的密室堆满蒙头料。张明澈的袖珍手电筒扫过石皮,翡翠原石在他眼中呈现出不同色阶的绿芒。
“张先生的眼睛很毒啊。“吴山度转动着翡翠扳指,“这块莫西沙场口的黑乌砂......“
突然,租界方向传来爆炸声,玻璃柜里的手镯应声碎裂。
张明澈弯腰拾起那块莫西沙的原石,瞳孔猛地收缩——他发现原石中竟然蕴含着灵气,不亚于异世界的“次品灵石”!
他走遍了东部地区多个省份,都没有发现洞天福地。这让他感到十分困惑。
“或许传说中的洞天福地,早已隐没在历史的长河中,或是被尘世掩盖,不再为凡人所见。又或者,这些传说只是古人的幻想,现实中并不存在?”
尽管如此,他的探索并未完全白费。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领略了大自然的壮丽景色,感受到祖国山河的灵秀,获得内心的宁静与启示,也重塑了自己的心境,愿意为古老中华尽一份心力。
即便如此,张明澈对修真依旧没有绝望,因为他发现那些绿莹莹的翡翠中,或多或少蕴含了灵气,尤其是冰种和玻璃种翡翠,蕴含的灵气相对丰富。如果每天抱着原石修炼,可以加快修炼进程,或许今生还有希望完成筑基。
于是在1930年的冬天,张明澈带着几个手下去了缅甸。
这时候的缅甸是英国殖民地,主要靠种植水稻支撑经济,玉石产业也是有的,远不如后世发达。
腊月初八,仰光码头飘着煤烟,张明澈的青布鞋踏上跳板时,两个扛着李-恩菲尔德步枪的锡克族巡警正搜查货轮。
他的手下李青,递上英缅矿业厅批文,羊皮纸边缘盖着孔雀徽章火漆。“帕岗矿区勘探许可。“海关官员用放大镜核对印章,很快便发现批文夹层藏着十根小黄鱼。
掸族头人吴巴登的骡队等在八莫驿站,三十头云南矮脚马背上绑着德国液压破碎机部件。
张明澈用半麻袋普洱熟茶开路,换来帕岗山脚三百亩林地的地契。
当英国测绘师抱怨罗盘失灵时,他正蹲在溪边清洗刚挖出的黑乌砂皮原石——冰种翡翠在阳光下泛出蛛网状荧光,那是用“望气术“才能窥见的灵气脉络。
雨季来临前,帕岗矿区搭起二十座柚木工棚。
张明澈从滇南招来五十名石匠,工钱按开出的绿料成色分级计算。
英国产的硝化甘油炸药震松岩层时,监工头老曹总要对着山神碑撒把朱砂——这是张明澈立的规矩,碑文用汉缅双语刻着“天地有灵“。
灰卡矿区的运输索道横跨三座山头,德国克虏伯钢缆在晨雾中若隐若现。
张明澈亲自设计的中转货栈建在伊洛瓦底江畔,囤积的原石裹着稻草装入柚木箱,箱底垫着防潮的滇南烟叶。每批货船启航前,都要在船长室暗格里塞两封银元,确保英国海关的探照灯永远照不穿货舱底层的特制夹层。
帕岗山腰的四方院落用花岗岩砌成围墙,四个角落立着滇军制式的碉楼。
张明澈从法租界黑市弄来四挺马克沁机枪,藏在晒茶场的地窖里。
三十名克钦族护矿队白天巡查矿脉,夜间在苗圃栽种紫檀树苗——这是他准备的障眼法,翡翠矿脉上方总要有些值钱木材转移注意。
上海发来的电报用苏州码子加密:“新到二十名扬州玉匠,陆子冈传人已经签约。”张明澈把电报纸塞进火塘时,手下李青正汇报本月收支:“开采成本折合鹰洋四千七百元,运抵外滩十六铺码头的三十二箱冰种料,在黑市估值超过十五万龙洋。”
缅甸产的玉石,原本大部分销往中国,以前主要卖到云南、广东一带。张明澈愿意出钱买下精品,将其辗转运到上海,等于开辟了一条新的商路。
随着精品原料不断送到上海,他又开了几家玉器店,生意规模越来越大。对他来说,赚钱不是关键,储备充足的原料,每天抱着翡翠修炼,才是他做这门生意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