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宁宫中,凌轻舞自方府归来,挂着淡淡红晕的脸庞上难掩喜悦之情,只有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才是最快乐的。
然而当她跨入上宁宫时,脸上笑容顿时消失不见。
自从许守诚进入这个宫殿,她就从来都没有笑过,尽管如今许守诚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她已经习惯了在这里没有笑容。
“公主,你的红枣桂圆羹。”
一位宫女端来她最爱喝的补血汤羹。
“嗯!”
凌轻舞一看这干稠的汤汁眉头一皱,轻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
“汤汁太稠,糖放的太多味道都变苦了,膳房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最近做的菜一天不如一天?”
凌轻舞脸色一冷,她再也找不到以前的口感了,今天这事必须要问清楚。
“公主恕罪!”宫女见到公主脸色,吓得赶紧跪下来说道:
“其实公主以前的膳食都是驸马爷亲自做的,自他走了以后,膳房试了很久也做不出驸马那种口味,但是说实话又怕公主责罚,所以一直瞒到现在,请公主原谅我等,我们下次再也不敢了!”
宫女说完连连磕头。
“原来是这样。”公主听到这里,微微有些吃惊,记得当初许守诚自作多情给她做菜,被她无情的全部摔烂,后来许守诚再也没有给她做过饭,却不曾想,原来他用了另外一种方式一直为她做饭。
在许守诚失踪的这两个月里,除了红枣桂圆羹,还有当回羊肉汤、小炒牛腰肉……每一道她喜欢的菜如今都变得索然无味,不曾想,这些竟都是许守诚做的。
不得不说,许守诚的膳食做的确实很细心很合凌轻舞的口味,从这一点来看,许守诚这一个莽夫确实是下了一番功夫了。
想到此处,凌轻舞的内心有些愧疚。
不过想到了方云霄,她的这点愧疚很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哼!工于心计,想用这种卑劣的办法来得到我?做梦!”
“拿走,以后这就不要做了。”
凌轻舞摆了摆手,这个红枣桂圆羹,成了她又一个被抹除的膳食。
“知道驸马去哪里了吗?”凌轻舞转而对着宫女小莲问道。
小莲一听心中五味杂陈,身为妻子,丈夫失踪了两个多月都不闻不顾,直到今天才问起,实在是让人不禁有些唏嘘。
不过她是宫女,不好说什么。
“回公主的话,驸马临走前跟我交代过,说若是公主问起,便告诉你他去青龙寺潜修少林棍法去了。”宫女赶紧回道。
“潜修棍法?”凌轻舞低头沉思了一番,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三年来许守诚一直像一块膏药一样讨厌的粘着自己,如今怎么突然离开这么长时间了?
“我得找他去。”凌轻舞神色一冷,她答应方云霄回来和离的,必须要找到许守诚把这事给办了。
说走就走,凌轻舞她受够了,她一刻都不想等了。
然而,就在她刚刚踏出大门不久,天空突然毫无征兆地降下了一场瓢泼大雨。倾盆而下的雨势如瀑布般凶猛。
毫无防备的她们,瞬间被这突如其来的暴雨淋成了落汤鸡,浑身湿透。
“见鬼!”
凌轻舞不禁低声咒骂道,心中懊恼不已。她已经有三年多没有如此狼狈过了,这种感觉让她异常烦躁。
以前,每逢雷雨天气,门口总会默默地摆放着一把雨伞,仿佛是有人特意为她准备的。然而,今天却不知为何,那把雨伞竟然不见了踪影。
“公主,您没事吧?”一旁的小莲见到凌轻舞如此狼狈,心中十分惶恐,连忙上前询问。
“都是奴婢不好,以前驸马会仔细查看天色,只要天色稍有变化,他便会提前将一把雨伞放在门口。可如今驸马不在了,我竟然完全没有想起这件事,我真是该死啊!”
小莲一边自责地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为凌轻舞擦拭身上的雨水。
回到寝宫后,小莲更是匆忙地为公主准备热水,让她能够尽快沐浴更衣,以免受寒生病。
在小莲的忙碌中,凌轻舞的心情却愈发沉重。她不禁想起了那个名义上的丈夫,那个她对其一无所知的男人。
三年来,她从未真正了解过他,甚至连他的面容都记得模糊不清。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她几乎陌生的人,却在不知不觉中为她做了这么多。
“这还不止呐!”许守诚这些年为凌轻舞做的种种,小莲看在眼里,此时正好公主提起,她顿时觉得不吐不快。
“公主还记得那次你与相府千金叙旧时喝的酩酊大醉的,是驸马把你一路背了回来的,同时那晚他整夜没睡守护在你身边,生怕你出什么意外……”
“这事为何不告诉我?还有,当时你们去哪里了?”凌轻舞一听,没有丝毫感激之色,反而冷冷道:
“这个卑鄙小人,居然趁我昏迷时轻浮我身体”
小莲一听神色一僵,心想他不是你丈夫吗?背一下有什么问题?辛辛苦苦背你一路,怎么还怪罪上了?
驸马爷之所以会一路背着,还不是因为你一上马车就狂吐不止好不好!
小莲不敢在这个话题上多说什么,赶紧转移话题道:
“公主还记得那架被你劈断的古琴吗?那是驸马花了很大精力去拜师学艺,再精挑细选挑选材料,用了三个月,接连费了九段上好的木料,手上磨破了多道伤口,这才做出一架满意的古琴,可惜……”
“什么!他竟然费了这么大的精力?”凌轻舞听到此处,不禁有些动容,记得当初她根本就没有仔细查看这架古琴的品质,直接一剑给劈坏了,若是当时她知道这琴的制作过程,或许真的下不了手。
“还有一年前你大病一场吗?接连半个月下不了床,太医们都束手无策,主要原因是因为缺少一味珍稀药材——极地雪莲。
驸马知道后二话不说,立即前往极地雪山寻找,不出三日,居然让他奇迹般的找到一颗,他到底是如何得到的我不知道,我只看见他是遍体鳞伤回来的,此后整整躺在床上七日才勉强下床。”
“噢,有这事?”凌轻舞娇躯突然一震,这件事情她的印象很深刻,当时浑身无力十分痛苦,开始听说自己没救了,后来又莫名其妙的好了,却不曾想又是许守诚帮了自己。
“或许我对他有些过分了?”凌轻舞第一次对自己的态度产生了怀疑。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她马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因为她心里已经有了方云霄,不可能再容得下许守诚。
许守诚的做法,不过是把自己从重病之中拉了出来,而方云霄,他曾经救过自己的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