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刑徒为凰

嬴政将虎符抛在案上时,九卿的笏板撞出玉鸣。

“陛下!骊山刑徒皆是谋逆重犯,岂能交由来历不明的女子执掌?“奉常淳于越的唾沫溅在廷柱玄鸟纹上,“妇人干政,此乃亡周之兆啊!“

青铜漏壶滴到第七声时,嬴政忽然轻笑:“三个月前,诸位也是这般反对郑国渠。“他指尖划过林昭献上的马鞍图,羊皮边缘还沾着八玲珑的凝血,“蒙恬。“

“末将在!“

“蓝田大营拨三百匹战马给白杆营。“

宗正赢傒的玉圭裂开细纹。这三百匹正是华阳太后嫡系的战马,三日前刚被嬴政以“马瘟“为由扣押。嬴政的手指在青铜漏壶的蟠螭纹上轻轻叩击,每一声都像敲在九卿心头。奉常淳于越的象牙笏板映着晨光,将“妇人不逾庭“的刻字投在廷柱玄鸟目上。

“陛下可知骊山刑徒营关押的是何人?“宗正赢傒突然掀开漆盒,露出半块带血的玉璧,“上月劫杀楚使的贼首,身上带着这个。“

林昭瞳孔微缩。那是她故意让王离“遗失“在楚使尸体旁的假玉璧——正面刻着春申君黄歇的私印,背面却有阴阳家的星轨图。

“原来楚人与观星家早有勾结。“她突然轻笑,“难怪臣昨夜观天象,紫薇垣东移三度,正应'客星犯主'之兆。“

太史令手中的龟甲突然爆裂。天象异动是他半刻前才观测到的秘闻。

嬴政的指尖停在漏壶第七道刻痕:“蒙恬,再加三百具蹶张弩。”

骊山北麓的刑徒们盯着林昭,目光比秦弩更冷。这些刺着黥面的悍匪,最年轻的也背负着五条人命。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狰狞箭疤,“天牢死囚,羌人细作,楚国余孽——“剑锋扫过前排囚徒,“但在这里,你们只有两个名字!“

青铜鼎中朱砂沸腾如血。

“愿戴罪立功者,上前刺'凤'纹!“她将短刀插进岩缝,“想杀我的,现在动手。“

死寂中,独眼汉子突然啐出口中毒牙:“老子在邯郸杀过十二个秦狗!“他猛扑而上,手中碎石直取咽喉。

林昭旋身如鹤,秦良玉的擒拿术扣住他脉门:“王齮将军若知孙儿沦为楚人死士,不知作何感想?“

囚徒轰然骚动。王齮,正是武安君白起麾下四大悍将之一。

“你...你怎知...“独眼汉子的独目充血。

“因为你祖父的佩剑。“她踢开岩堆,半截刻着“齮“字的断剑赫然在目,“他在长平之战留下的手书里,写过如何用三才阵破赵军车骑。”

当朱砂针刺入独眼汉子额头时,系统提示响起:【解锁历史名将之后王离,国运值+500】。王离的独目盯着岩缝里的断剑,剑脊上“齮“字的血槽还嵌着赵国铜屑。那夜祖父被赐死的画面突然涌入脑海——王齮将白起的《杀神诀》塞进他襁褓,转身饮下鸩酒。

“你以为拿个死人的名头就能唬住老子?“他故意用楚地口音嘶吼,手中碎石却摆出秦军斥候的暗号阵型。

林昭的鹿皮靴碾过沙盘上的匈奴王旗:“武安君坑赵卒时,用的是'三才锁龙阵'。“她突然以剑代笔,在沙地上画出王齮改良后的阵型,“而你祖父在阵眼留了生门。“

王离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个秘密,连他父亲都不知道。

“因为白起不忍。“她将断剑抛还给他,“就像我现在给你们留生门。“

刑徒们突然骚动。岩壁阴影处,三具昨夜试图逃跑的尸体正挂着冰凌——咽喉插着他们自己的黥面针。

三百匹战马踏起烟尘,林昭却令刑徒们砍光了马尾。

“疯了吧!“王离攥着被割下的马鬃,“没有马尾平衡,骑兵如何控缰?“

“谁说要控缰?“她抛出两具青铜马镫,“双腿夹紧这个,双手便可开弩。“

蒙恬赶来督战时,正撞见匪夷所思的一幕:刑徒们踩着马镫立在鞍上,三蹶弩的箭雨覆盖百步外的草人阵——这是匈奴骑射的战术!“此物当配双边!“他抓起马镫细看,机关术本能瞬间觉醒,“若是用公输家的齿轮调节松紧...“

林昭的剑鞘突然压住他手腕:“蒙将军,听说吕相国正在收集机关图谱?“

山风掠过演武场,将她的低语吹散在戈壁:“我要见公输仇。“蒙恬的指腹摩挲着马镫边缘的凹痕,那是公输家机关兽特有的榫卯纹。当他注意到内侧刻着的“非攻“二字时,青铜护腕下的肌肉骤然绷紧。

“姑娘与墨家巨子...“

“蒙将军的祖父蒙骜将军,曾在宜阳之战中缴获韩弩三百具。“林昭突然翻开他的甲胄下摆,“这改良过的蹶张弩枢轴,不正是出自公输家之手?“山风卷起她袖中的羊皮纸,蒙恬瞥见一角墨迹——分明是吕不韦门客编纂的《吕氏春秋》目录。

“我要的不仅是双边马镫。“她突然压低声音,“告诉公输仇,我能解开周穆王铜人的'四象锁'。“

远处山巅传来机关隼的尖啸,那是公输家最高级别的预警信号。咸阳相府的地窖里,惊鲵剑正划过公输仇的机关臂。

“相国要那女子的练兵纪要。“女杀手的长睫投下阴影,“作为交换,渭水祭坛下的周穆王铜人归你。“

公输仇的齿轮喉结发出怪笑:“不如再加个彩头?“他展开卷轴,墨家机关兽“白虎“的图纸刺痛了惊鲵的眼睛。公输仇的机关臂在《白虎图纸》上投下獠牙状的阴影。当他用齿轮舌舔过墨家标志时,惊鲵剑突然架住他咽喉。

“相国要的是练兵纪要,不是机关兽。“

“小丫头可知白虎的核心是什么?“公输仇的青铜眼球突然弹出,映出林昭在刑徒营的画面,“是当年蚩尤的坐骑骸骨!“图纸上的墨迹突然蠕动,竟显出阴阳家的血咒。惊鲵的越王八剑之一“真刚“突然发烫,剑柄镶嵌的苍龙七宿玉璧泛起幽光。“告诉吕不韦,“公输仇的胸腔打开,露出运转的青铜齿轮组,“想要苍龙七宿,就拿骊山皇陵的九鼎舆图来换。“

同一轮月色下,林昭的系统突然警报:【检测到《秦时明月》位面关键人物死亡,卫庄提前执掌流沙】。她望向章台宫方向,嬴政案头那卷《韩非子》正在夜风中哗响。

系统提示

【宿主解锁“历史真相“碎片】

-王齮手书《杀神诀》残页(1/5)

-周穆王铜人解密进度(15%)

-墨家白虎核心定位(蚩尤冢)

【国运值变化】

+500(震慑九卿)

+300(收服王离)

-200(触发吕不韦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