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梅坞残雪

星舰纪元三年·天玑象限

(北宋记忆与星际粒子风暴的量子纠缠)

【冰釜】

粒子风暴撞击舰体的刹那,苏明月正将磁暴弹填入雕花炊具。这尊形似北宋风炉的量子炮台,内壁阴刻着沈玉簪手书的《山家清供》残章。沈鹤鸣扯开缠满冰蚕丝的操作杆,青铜饕餮纹护手映出来人玄色战甲——赵明远旗舰释放的冰裂纹无人机群,正化作万千青瓷雨燕扑向舷窗。

“启动‘玲珑牡丹’防御阵!”苏明月旋动灶台风门,磁暴弹分解成蟹酿橙状的粒子团。爆炸光晕中,她忽然瞥见无人机表面的冰裂纹竟与沈玉簪腕间伤痕同频震颤。

全息屏突然闪现宣和七年的梅坞雪景:

十五岁的沈玉簪跪在哥窑龙窑前,将翡翠断簪投入窑火。跃动的火舌里,赵明远握着她的手在瓷胎刻下星图:“冰裂纹延展之处,便是你我重逢的锚点。”

窑门炸裂的瞬间,苏明月与记忆中的玉簪同时抬手格挡。沈鹤鸣扑倒她时,无人机残片已削断她半截发髻,冰蚕丝束带散作星砂。

“你分神了。”沈鹤鸣呼吸喷在她颈后冰纹,那里正渗出玉簪惯用的苏合香。苏明月反手按住他心口相同位置的裂纹:“你也一样。”

【双生诀】

医疗舱的镜面倒映着两具伤痕累累的躯体。苏明月拆开沈鹤鸣染血的护甲,发现他肋间嵌着半片青瓷——纹路竟与自己颈纹完美契合。她忽然记起玉簪手札里夹着的《双生诀》:

“以冰裂纹为引,神魂相济,可化量子纠缠......”

手术刀刺入血肉的瞬间,沈鹤鸣突然攥住她手腕:“用这个。”他递来翡翠断簪,簪头螭吻缺角处渗出冰晶。苏明月咬牙剜出瓷片,血珠溅在簪身竟唤醒全息投影:

【靖康元年·梅坞龙窑】

沈玉簪将染血的《营造法式》塞进赵明远怀中:“带着冰裂纹星图走!”窑顶坍塌的瞬间,赵明远瞳孔泛起青瓷冷光:“你会成为我最完美的......”

记忆戛然而止,苏明月手中的瓷片突然增殖,将医疗舱冻成冰裂纹世界。沈鹤鸣扯开她衣襟,用扳指灼烧心口冰纹:“清醒点!你不是她!”

量子纠缠警报轰鸣。两人裸露的冰纹突然对接,沈玉簪的尖叫穿透百年时空:“明远哥不要——!”

【残香冢】

迫降在柯伊伯带陨冰的星舰化作巨型冰裂纹盏。苏明月踩着《蚕织图》纹样的逃生索,望见冰层下封存着民国廿六年的清河坊街景。穿月白旗袍的沈玉簪正在“孔凤春”香粉铺前,将翡翠耳珰递给黄包车夫。

“这就是玉簪的安全屋。”沈鹤鸣咳出带冰碴的血沫,“她用三十七年时间在时空中......”

赵明远的冰棱剑突然刺穿陨冰,民国幻象碎成星砂。苏明月颈纹暴涨,竟与冰下玉簪产生共振。她夺过翡翠耳珰插入冰纹:“告诉我真相!”

量子风暴席卷而来。三人同时看见:

宣和七年的沈玉簪在窑火中刻录基因;

民国廿六年的她在当铺销毁冰裂纹星图;

此刻的苏明月正将磁暴弹塞入赵明远旗舰反应堆。

“原来我们都是你的实验品!”苏明月嘶吼着捏碎耳珰,翡翠粉末混着血冰凝成弑神枪。

【共潮生】

反物质引擎过载的虹光中,沈鹤鸣抱着濒死的苏明月跃入逃生舱。她颈纹已蔓延至眼尾,像极了汴京樊楼那日的玉簪。

“抱紧我......”苏明月将弑神枪抵住他心口冰纹,“用《双生诀》。”

沈鹤鸣扯开战甲,让两人的冰纹完全贴合。剧痛中,他看见总角之年的玉簪在梅坞教他辨识星图:“鹤鸣你看,北辰星旁那道裂痕......”

怀中的苏明月突然睁眼,眸中流转着玉簪的翡翠色:“现在你分得清了吗?”

能量爆发的刹那,赵明远旗舰的冰裂纹装甲如宣和年的窑瓷般层层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