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险象环生

“陈哥，我好想你啊，快回来吧，呜呜呜。”

“你是觉得少个人分担工作了吧。”

“结束一段感情的最好方式就是开启一段新的感情！陈哥，你应该勇敢去追求新的爱！”

“可别提这事了。”

“诶诶诶，队里搞文书工作的那姐们就不错吧，她今天还犹豫要不要一起来呢，怕不是暗恋。”

“算了，当时我迎新会还吐了人一身，没给人留下心理阴影就不错了。”

…

酒过三巡，烤串也吃了个七七八八。

陈暮一如既往的和他们聊天打趣，队员们看到他精神状态不错，也都放下心来。

有几个内向的哥们也没说太多，只是陪干了几杯，道一声“节哀”“有事找我”。

这对陈暮来说已经足够。

他在清洁队里待的这段时间，交到的朋友，都是一生的珍藏。

但也正因如此，接下来他要去做的事情，不可能让他们扯上关系。

就这样兜兜转转吃喝聊天到了下午，今天虽然是休息日，但这份工作通常都要有人值班，兄弟们都来齐了，让他十分触动。

一直平安无事，陈暮原本担心地下室会不会传出什么动静，比如那小祖宗突然开始发狂捶墙什么的。

但好在什么都没发生，看来白景在下面也能听到，家里来客人了。

好，很乖。

“差不多了。”

眼见晚上天色渐黑，黄昏将至，作为主人也不得不发话：“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又不是死了，总有联系方式的。”

有几个队员已经不胜酒力，醉倒在沙发上了，总要在天黑之前送他们各自回家。

“阿陈……你本来，已经预定当我们的副队长了……”

谭天佑已经在说着胡话了，他还是一副很不甘心的样子：“你这么年轻，这么优秀，很有可能转正去机关的……”

“扭扭捏捏的，恶心死了。”

陈暮笑了，在门口一个个告别他们，有的互相搀扶着，打车回去了。

然而，还有一个队员慢了半拍，还留在屋子里：

“等等！我借个厕所，忍不住了！”

“往里走，左转。”

“在……在哪？”

他好像昏得不轻，说话也迷迷糊糊。

“等我。”陈暮皱眉，嚷嚷着：“别尿我院子里，不然就把你用铁链栓起来。”

他走了过去，准备帮他指引一下。

可刚到面前的瞬间，他背后竟惊出一身冷汗，立在原地。

“为什么……打不开呢？”

看到了那个喝得意识不清的队员，站在楼梯间，通向地下室的门前，一下一下拧着门把手，不停拍门。

“厕所不在这里，这里是地下室。”

陈暮脸绷紧了，表面还是镇静如常：

“来，我带你去。”

酒瞬间醒了大半，还好锁着门，不然真要出事。

“哦，好……”

那队员缓慢转过身来。

盯着陈暮看：“可是，师父，为什么我在这里，闻到了‘蓝血’的味道？”

这时，空气仿佛凝固了，时间仿佛停止了。

门外的那群傻小子们，还在热闹的互相嬉闹，等出租车到来。

而只有这里，陈暮与那个留下的队员双目对视，不见笑容。

蓝血……通俗来说，就是怪兽的血，他们内部会习惯性这样简称，而偏偏做这份工作的人，不可能认不出那个味道。

“阿杰。”

陈暮沉默了两秒，开口。

这人叫“程修杰”，新来的实习生……不，现在应该过了实习期。

朝气蓬勃的青年，一米八的身高，短发，英俊而阳光，看着就让陈暮想起年轻的自己，当时他也是这样开始的工作。

他在自己手下学习，所以叫自己“师父”……

当时，陈暮发现怪兽尸体中的少女时，就是他在背后喊了一声，当时的他到底有没有察觉？

现在，程修杰站在楼梯下，仰视看着自己，他的眼神里没有刚刚的醉意，直勾勾的看着。

那份无声的质问，让人不寒而栗。

“不要问。”

最后，陈暮只说出这三个字。

不知道这个回答有没有让他满意，程修杰闭上双眼，沉默两秒后：

“好，我不问。”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似乎又变回了那醉醺醺的模样：

“我喝多了，闻错了，可能是职业病犯了，总是想起奇怪的气味。”

他松开门把手，转身上楼。

晃晃悠悠的，经过陈暮身边的瞬间，擦肩而过：

“师父，我相信你。”

他就这么走了。

程修杰又换上了那副阳光有活力的笑容，小跑到伙伴边：“嘿嘿，晚了，不好意思。”

“懒人屎尿多，司机都等我们了。”他被其他人开玩笑小踹了一下：“怎么，舍不得陈哥，要不你也辞职吧？”

“哈哈，没有，这豪宅太夸张了，我都要迷路了。”

…

听着门外的喧嚣，陈暮留在楼梯间，沉默不语。

他背后发凉，心中沉重。

不知道程修杰到底知道多少……这才是最令人害怕的事情。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暗示什么，又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如果程修杰报告给机关，那么他应该能得到奖赏，至少也是一大笔钱，说不定还能因此晋升，成为队长什么的。

一个刚进单位，刚开始工作的年轻人，真的能经受住这样的诱惑吗？

陈暮不想去赌人性。

按照最理性的做法，此时，应该开始想办法彻底排除威胁了。

但他还是没有动手。

在这里不好动手……会引起注意……会被怀疑，这些都是借口。

只是看着程修杰的时候，想起他刚进单位的样子，两人不算很熟，只共事了半年，但那小子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叫着“师父”“师父”的。

陈暮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有最后一个【底牌】。”

那个方法……就当做兜底的，如果真发展到那个地步，就用吧。

陈暮等到门外的所有人都全部走完，把房子的门板立起来，简单遮了下。

虽然还是锁不上，暂时也没法修，但至少别让小偷溜进来。

做完这一切后，陈暮又一次走向地下室，用自己的钥匙打开门。

事越拖，事越多……是时候做个了断了，不然，今天这种意外随时有可能葬送他。

然而，刚推开门，就看到白景站在门边，眼神坚定，双手紧握，似乎已经准备好。

“我想好了。”

少女郑重其事的说：“我答应你，我来做你的魔法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