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身符的余温还在掌心残留,林默站在青檀苑锈蚀的铁门前。晨雾裹着焚烧垃圾的酸味,7号楼外墙爬满藤蔓,在风里抖落细碎纸灰。订单地址显示1404室,但斑驳的楼牌最高只标到13层。
“哥,你鞋带散了。“
身后突然响起小雨的声音。林默低头时浑身发冷——自己穿的明明是魔术贴跑鞋。
手机震动打断幻觉,新订单跳出:【14层老客户,红糖糍粑多裹黄豆粉】。这是三年前灭门案死者女儿最爱点的甜品,法医报告记载她胃里残留着未消化的糍粑。
09:15异常时空
电梯按钮“14“用红漆新喷过,边缘还滴着疑似血液的液体。林默按下按钮的瞬间,楼层显示屏开始乱跳:B2、B4、B18...最后定格在“往生站“。轿厢里弥漫着福尔马林味,镜面映出他背后飘浮的千纸鹤,翅膀上的“平安“正渗出墨汁。
护身符突然发烫,香灰从线缝渗出,在镜面写下“戌时三刻“。这是昨晚老道警告过的时间节点。电梯门开启时,手机时间跳回00:00,走廊尽头传来磨刀声。
09:33凶宅重现
1404室的门牌用糯米浆糊歪斜贴着,门缝渗出沥青状液体。林默放下外卖袋时,发现防盗门猫眼被替换成铜钱,孔洞边缘结着血痂。他下意识凑近窥视——
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球突然填满视野。
“林先生,您的外卖。“
沙哑的男声在背后炸响。穿饿达达制服的阴郁男人递来奶茶,胸牌刻着“陈九“,工号是小雨的病历号。奶茶杯壁凝结水珠,在塑料袋上汇成卦象:泽水困。
护身符金砂迸发,陈九化作黑雾消散前,将钥匙塞进林默手心。青铜钥匙柄刻“甲子柜7“,与父亲遗物盒上的凹痕完全契合。
10:07往生当铺
走廊突然扭曲成当铺大厅,樟木柜台后坐着穿长衫的老者。天平左侧摆着林默的护身符,右侧托盘盛满带血的千纸鹤。
“典当十年阳寿,可换你妹妹三日安康。“老者拨动算珠,柜台上的民国台历停在癸未年七月初七,“或者...交出昨晚捡到的钥匙。“
手机自动扫描当铺二维码,跳出阴司借贷页面:年利率365%,逾期收取魂魄质押。林默后退时撞翻博古架,某只瓷罐摔出泛黄外卖单,送餐人签名是父亲林建国,日期是2003年7月15日——他车祸身亡的日子。
10:33双生镜像
钥匙插入甲子柜7号的瞬间,整面墙柜发出齿轮咬合的轰鸣。柜内摆着林默的外卖箱,北斗七星图缺失的天枢位,正对应妹妹病房所在的楼层。箱底压着半张诊断书:患者林小雨,疑似接触放射性同位素钋-210。
护身符突然炸裂,金砂在空中凝成星图。镜面般的柜门映出骇人画面:小雨正在病房折叠第49只千纸鹤,而现实中的她仍在昏迷。纸鹤群突然袭向镜面,在玻璃上撞出蛛网裂痕。
11:11数字诅咒
手机疯狂弹出转账通知:【林小雨账户入账10000元】×11次。余额数字在11:11定格时,霉运值暴涨至65%。电梯钢索断裂的尖啸声中,林默抓住通风管逃生,瞥见井壁刻满“癸未“字样——像无数只窥视的眼睛。
坠地前护身符残片发出最后微光,金砂在身下铺成星阵。陈九的声音从深渊传来:“当医疗费凑够百万,你妹妹就会变成完美的容器...“
11:59因果闭环
林默在ICU走廊惊醒,护士正在更换小雨的输液袋。灰色液体在管中流动,夹杂的纸灰形成微型漩涡。床头千纸鹤少了一只,残留的翅膀碎片拼出新地址:【忘川路444号14层】。
手机相册多出张诡异照片:青檀苑电梯里的自己,背后站着穿藏青道袍的老者。老者袖口刺绣与当铺博古架的云纹完全一致,指尖正指向他腕间淡金的星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