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旁支聚元，寒门贵子

将牛车送到后李村傻春家之后，陆沉告别了傻春。

不过陆沉并未回家，而是直接调整方向，步履轻快地朝着惠康县城的方向走去。

他的目标，是位于县城中心，那座庄严肃穆的官府衙门！

傻春的话，一直萦绕在他心头——聚元成功，可去官府登记，获得修士身份，享受优待。

此事若真，对他而言意义重大，不亚于一步登天！

怀揣着几分忐忑，又带着更多的期盼，陆沉步伐沉稳，目光坚定。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座气势恢宏、青砖红墙的建筑群出现在陆沉眼前。

门前两尊威猛的石狮子镇守，朱漆大门敞开，门楣上悬挂着黑底金字的巨大匾额，上书“惠康县衙”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一股肃穆庄严、不容侵犯的气息扑面而来。

衙门口，有身着皂衣、腰挎佩刀的衙役站岗，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来往行人。

陆沉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粗布衣衫，定了定神，迈步走上石阶，穿过威严仪门，进入了衙门前院。

院内青石铺地，宽敞整洁。

左右两侧各有厢房廊道，通往不同的办事机构。

不时有穿着各色官服或吏员服饰的人匆匆走过，神情肃穆，目不斜视。

陆沉不敢随意走动，他寻了个角落，拦住一位看起来面善、正端着茶水路过的小厮，恭敬地问道：“这位小哥，请问……若要登记修士身份，该去何处办理？”

那小厮打量了陆沉一眼，见他虽然衣着普通，但举止有礼，眼神清澈，便指了指左手边一条廊道的尽头：“穿过这条廊子，尽头挂着‘户司’牌子的那间便是。凡户口、田亩、赋役之事，皆归户司掌管。”

“多谢指点！”

陆沉连忙道谢。

小厮摆摆手，端着茶水匆匆离去。

陆沉按照指引，穿过幽深的廊道，来到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

院中栽种着几棵老槐树，树下设有石桌石凳。

正对着院门的一间敞厅，门楣上果然挂着一块木制牌匾，上书“户司”二字。

厅内光线稍暗，陈设简单。

几张书案沿墙摆放，上面堆满了厚厚的卷宗和簿册。

几名身着青色吏员服饰、头戴方巾的男子正埋首于案牍之间，或奋笔疾书，或仔细核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与陈旧纸张的味道。

陆沉站在门口，略微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

他尽量放轻脚步，走到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张书案前。

案后坐着一位年纪约莫二十五六、面容白净、神情专注的年轻吏员。

“这位……大人，”陆沉斟酌着用词，“小子陆沉，前来登记修士身份。”

那年轻吏员闻声抬起头，目光落在陆沉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

修士登记？

这可不是常有的事。

大乾虽号百姓子民皆可修仙，但真正能聚元成功、踏入修行门槛的，终究还是少数，尤其是在底层百姓之中，更是凤毛麟角。

他放下手中的毛笔，仔细打量了陆沉几眼。

眼前这少年，年纪不大，约莫十六七岁，眉清目秀，眼神沉稳，只是那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无不显示着其出身的寒微。

“你要登记修士身份？”

年轻吏员的声音带着一丝审慎，“可知晓登记所需条件？须得是已成功凝聚元气，踏入聚元境者，方可登记在册。”

“小子知晓。”

陆沉点头，语气肯定，“小子侥幸，于近日成功聚元。”

年轻吏员眼中讶色更浓。

看这少年模样，不像是世家大族悉心培养出来的子弟，倒像是……寒门出身？

寒门子弟，无名师指点，无灵药筑基，单凭一本随处可见的《聚元功》，竟能自行摸索，成功聚元？

这……未免也太难得了！

吏员心中虽有疑虑，但职责所在，并未表露出来。

他从手边抽出一张空白宣纸，又取出一支笔，问道：“姓名，年庚，籍贯何处？家中可还有何人？”

“小子陆沉，年十七，籍贯惠康县伏牛街。父母早亡，家中……再无旁人。”

陆沉据实回答。

“伏牛街……陆沉？”

年轻吏员笔尖微微一顿，抬眼再次看向陆沉，“可是……陆家的人？”

“正是。”陆沉点头承认，“小子是陆家旁支子弟。”

“陆家旁支……”

年轻吏员的眼神瞬间变了。

不再是之前的审慎与公事公办，而是多了一丝恍然，一丝理解，甚至……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

他脸上的线条柔和了许多，语气也变得亲近了不少：“原来是陆家族人。失敬失敬。”

他放下笔，站起身，对着陆沉拱了拱手，自我介绍道：“在下周明，添为户司吏员。说来惭愧，在下也是周家旁支，与陆沉兄弟你一样，可惜在下天赋愚钝，没能成功聚元，好在自家旁支叔叔发达，混了一官半职。”

周家，在惠康县也是仅次于陆家的望族。

周明身为周家旁支，自然深知旁支子弟在大家族中生存的不易与艰辛。

资源倾斜？那是主脉嫡系的特权。

名师指点？更是想都别想。

旁支子弟，能混个温饱已算不错，想要在修行路上有所成就，比登天还难！

而眼前这个陆沉，看样子比自己当年还要落魄几分，竟能以旁支孤儿之身，自行聚元成功！

这是何等的毅力？何等的天赋？何等的……不易！

周明心中，对陆沉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

同为旁支，他更能体会这份成功的难能可贵！

“周大哥客气了。”

陆沉没想到对方竟也是旁支，而且态度转变如此之大，连忙回礼。

“不客气，不客气！”

周明摆摆手，脸上的笑容真诚了许多，“陆沉兄弟，你能以旁支之身自行聚元，着实令人钦佩！放眼整个惠康县，这等事迹，数年也难得一见！当真是给我们这些旁支族人争光了！”

他重新坐下，拿起笔，语气也变得热络起来：“好了，闲话少叙，咱们先办正事。按照规矩，登记修士身份，需要进行一个简单的测试，以确认修为属实。陆沉兄弟，你准备好了吗？”

“请周大哥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