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畏首畏尾

“哈哈！”

马传山发出一阵狂笑，眼神也变得更加凶狠。

他用尽全力，沉重的流星锤直砸曹震的脑门。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蓝玉赶到曹震的身前，手持长戟猛刺马传山的咽喉。

面对突如其来的长戟，马传山顾不得砸死曹震，忙调转马头，才堪堪避过蓝玉刺向咽喉的一击。

虽躲过了蓝玉的致命一击，却被长戟勾住了圆袍的衣领，马传山当即被掀下战马。

他虽慌张，但不笨拙，在倒地的一瞬间，便翻滚了数圈，又逃过了蓝玉的奋力一戳。

“好！”

蓝玉大笑，也不着急追杀马传山，而是俯身将曹震拽了起来。

曹震狼狈不堪的望着蓝玉，讪讪笑道；“多亏了大将军，要不咱就要与兄弟们阴阳相隔了？”

其实在曹震一马当先的奔向这边，蓝玉就观察到这边是流寇的主力所在。

因此在见到其余三方面都应对自如时，就将注意力全部放在曹震身上。

见曹震跌下战马时，他就纵马往这边疾驰而来。

还好有了曹震部曲们舍身相救，自己才能及时赶到。

“你继续剿灭这股流寇。”

蓝玉并没有回答曹震的废话，而是望向正从马背上拽下一名流寇，准备逃走的马传山。

说完，没等曹震应答，就纵马弛向马传山逃走的方向。

马传山刚催动战马，忽闻后面风声响起。

他自知不好，忙俯下身子，不顾战场的情况如何，只想赶紧逃离战场。

慌乱中，他凡见到前面有挡路的士卒，不管是己方或是对方，都挥动流星锤，直接将他们砸死，好给自己留出逃跑的希望。

蓝玉见此情况，也不紧追不舍，而是跟在他的身后，好整以暇的看着马传山残杀自己的士卒。

耳听蓝玉战马的啼声与自己不疾不徐，总是保持着与自己不远不近的距离，马传山也醒过味来。

他侧身向蓝玉看去，见蓝玉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就像看一个小丑一般。

而自己的队伍见到自己，就像见到瘟神一般，纷纷避让，唯恐闪避不及，像同伴们一样遭到自己的毒手。

这让他火冒三丈，又无可奈何。

眼见马传山即将逃离战场，蓝玉没再继续逗弄马传山。

他夹紧马腹，纵马弛向马传山的身后，手持长戟，猛地一刺。

只见马传山前胸露出了一截长戟的矛尖，随后便传出马传山的一声惨叫，随即摔落马下。

看着倒地的马传山，蓝玉挥动手中的长戟，将马传山的脑袋割了下来，接着又用矛尖将马传山的脑袋挑起，向流寇们大喝。

“贼寇伏诛，尔等还不束手就擒！”

其实在流寇的首领领着他们杀向蓝玉等一千来人的大明军队前，他们还信心十足，‘嗷嗷’叫着扑向明军。

可一接触蓝玉的军队才知道，这些人个个都骁勇善战，又悍不畏死。

他们十来个人才抵挡得住一个明军。

如此一来，优势已尽，只能靠奋勇拼杀才换来一线生机。

战斗时间越长，流寇们的内心就越崩溃。

眼见将领们不是被活捉就是死在明军将领们的刀下，现见首领马传山的人头被高高挑在长戟上。

这伙流寇彻底丧失了斗志，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器，跪地求饶。

只有上百名想逃跑的流寇也被大明将士射杀。

大局已定，蓝玉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他穿越以来的第一场战斗，而且是以少胜多。

刚开始，他还有点不自信，可一见流寇，像曹震等将领就好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领着部曲们向流寇们冲杀而去，这让他恢复了战胜流寇的信心。

“好！”

蓝玉高声喊道；“兄弟们，你们都是好样的！”

“今日就在此扎下营寨，好酒好肉管够！”

众士卒齐声欢呼，“多谢大将军！”

见士卒们都在开始忙活，蓝玉随便找了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召集了众将。

“你们将士卒受伤或战死的情况都报上来，交给书办，然后上报朝廷。”

“该立功受奖的嘉奖，该给战死的家属抚恤的多给点抚恤。”

众将对蓝玉的这种安排早已习以为常，所以并没有哪个将领说话。

见众人都不吭声，蓝玉只好自嘲的笑了笑，又道；“既然大家无异议，就赶紧回去安抚自己的部曲。”

“清点缴获的俘虏，也好让书办赶紧上报朝廷？”

众人应诺，各自回到自己的队伍叫人安排。

随后几天，押解着俘虏的蓝玉等众将才赶到甘州卫。

见到蓝玉等将的同时，甘州卫指挥使与下属的将官们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蓝玉等人竟会在他们所属的甘州卫遭到流寇的伏击。

更令他们没想到的是，凭着蓝玉现在所带的六百来人，押解的俘虏竟有两千余人。

想想当时的战况，是何等激烈，何等残酷啊？

甘州卫指挥使张壮与他下属将官都惴惴不安，生怕蓝玉会怪罪与他们。

在城门外，蓝玉简单和张壮寒暄了几句，便没有说话，随着张壮进了卫所。

甘州卫的卫所内，比金城卫更寒酸，也更加简陋，可以想见这里的战况比金城卫更糟糕。

在指挥室居中坐定，蓝玉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张壮。

张壮年约四旬，一打眼就觉得此人已年过六旬。

他脸上布满沧桑，皱纹遍布的脸上像一条条祁连山中沟壑，让人望而生畏又顿生怜悯。

蓝玉原想责怪他几句，见他这样，也知他的难处，话到嘴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张指挥使，你说说甘州卫的流寇具体情况吧？”

“卑职怎敢让大将军称呼卑职为指挥使？”

张壮先是战战兢兢，见蓝玉并未责骂他，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先说正事！”

蓝玉板着脸，假装愠怒。

张壮见蓝玉要发怒，讪讪一笑，才说道。

“卑职这边流寇的情况大体与肃州卫差不多，每股流寇估计都在两万人左右。”

“他们不仅掳掠百姓的牲畜，而且还将轻壮之人充当他们的士卒。”

“如有不从者，他们就会将所掠之人充当攻城的炮灰。”

“因此在流寇们攻城之时，咱们只能畏首畏尾，只要保持城门不失就算对得起朝廷了。”

“所以咱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