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弓割破空气的瞬间,我听见血脉在燃烧。最后一个泛音尚未消散,左手腕突然传来灼痛,大提琴的钢弦无风自动,在昏暗的琴房灯下泛起血色。冷汗顺着脊椎滑落,这不是我的身体,不是那个跟朋友正在美术馆参观的我,美术馆那口战国编钟轰鸣时,记忆就像被砸碎的镜子,锋利的碎片里全是另一个女孩的人生。此刻正对着琴身上倒映的陌生面孔发抖——瓷白皮肤,琥珀色瞳孔,左眼尾缀着颗朱砂痣。“九小姐,夫人叫您”耳返里传来总管家机械的声音“妮娜订婚宴要迟了”。
半月前我还是上班下班社畜林棠,此刻却成了顾家养女江浸月,家族人称“九小姐”,就读于茱莉亚音乐学院的透明人.窗外紫藤花影漫过琴谱架,与记忆里写字楼外的霓虹重叠。感叹半个月前打印机的嗡鸣还黏在耳膜,此刻松香却渗进指纹。“音准偏差0.3赫兹”,教授的声音惊得我回神手抖,琴弓在A弦划出刺耳杂音。台下响起窸窣的嘲笑,我扶了扶遮住半张脸的黑色镜框,这是原主最后的倔强,从不打扮自己,永远用宽大衣服裹住曼妙身姿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