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离别

“你怎么不说话。”

“困。”

“哼！”刘逸飞不想理他了，明明两个眼睛瞪得像铜铃似的，不知道在想哪个小姑娘。

就在他们听着路边的虫鸣快要睡过去时，一束灯光照了过来。

两人一下子清醒，齐齐看向窗外。

一位本地大叔路过，看到他们车停在路边，过来询问情况。

得知他们的车子因为没油被困在了这里，两个年轻人看上去也确实不像坏人。

便大方邀请他们去家里暂住一晚。

好心大叔带着两人回家，给他们准备休息的地方，还贴心地准备了一点宵夜。

不过他家空余的房间只有一间。

好像直接默认了苏安和刘逸飞的情侣关系。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情侣。

谁会大半夜一男一女两个人出现在意大利北部的郊外，闹鬼吗。

来到房间门前。

苏安看着有些扭捏不安的刘逸飞。

“你睡房间，我去车里凑合一晚。”

这种尴尬的时候就不能让女孩子主动开口。

除非是想要试探女生对你是不是有意思，默认可以共处一室。

“不行，你的伤原本就是因为我，哪能再让你睡车里。晚上挺冷的，要是再感冒……”

刘逸飞看着苏安手腕上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心中有些不忍。

至于想到两人共处一室可能发生的事情，红晕悄悄爬上女孩的脸颊。

“那我去客厅沙发上对付一下。”

苏安找了个折中的办法，虽然是夏天，但是晚上室外的温度是真不高。

刘逸飞赶忙阻止，“不要，毕竟是别人家里，这样太不礼貌了。”

沉默了一会，似乎想给自己找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刘逸飞鼓起勇气询问。

“你是好人对吧。”

看着脖子都开始泛红的女人，苏安忍不住想要逗弄一下。

踏前一步，带着笑意看着她的眼睛。

“之前就说过，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你还准备让我进去吗？”

刘逸飞刚刚提起的勇气，在这一瞬间彻底泄掉了。

“你还是去车里吧。”

用力地一把推开苏安，转身就要开门进房间。

可恶的家伙，要是这样说还让你进来，那我成什么人了。

“好的，晚安。”

反倒是苏安好像早有预料似的，一脸轻松地向外走去，还想着是不是该跟大叔借条毯子。

可是刚一转身，手臂就被拉住。

苏安回头露出意外的表情。

“神仙姐姐这是看上了我的美色吗？”

回答他的是一个大大的白眼。

在苏安轻松转身的瞬间，刘逸飞如释重负，却也突然想明白一个事情。

不论是主动还是被动这个男人貌似一直在用这样的方式跟自己保持着距离。

事实上除了啤酒节那次将自己护在身后之外。

一次过分的接触都没有，甚至连普通朋友间的正常社交距离都没有逾越过。

刘逸飞觉得自己看穿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苏安踉跄着被推进了房间。

“哇，你这么主动真的好吗？”

嘴上虽然口花花的说着，身体却走到窗边的单人沙发坐了下来。

刘逸飞了然的笑容浮现到脸上，哼，口是心非的家伙。

只是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少有些尴尬。

别过头，脱了鞋子躺到床上。

从早上啤酒节上的种种直到现在，彻底醒酒的刘逸飞在脑海中慢慢回想着。

不知为何一闭眼总是会浮现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家伙，明明此时两人就处在同一个房间里。

想到他刚才门外的故作姿态，嘴角不经意翘起。

那边苏安是真的累了，一大早就从家开到慕尼黑。

吃过晚饭又从慕尼黑出发来到这里。

长时间驾车是真的消耗精力。

即使和那样美丽的天仙共处一室也无法抵御阵阵袭来的困意。

左手托着脑袋很快沉沉睡去。

只是随着时间流逝，身体一点点向下滑去，这也要怪苏安腿太长了些。

没多久，脑袋一滑，重重磕到了扶手上。

刘逸飞本就还没入睡，听到声音，连忙起身。

就看到苏安在那微微皱着眉头。

左手按在今天重新绑好的绷带上。

顾不上穿鞋，赤着脚走到苏安身前查看。

“你怎么过来了，不会是要乘人之危吧，就算你是超级大美女，我也是会反抗的。”

“都这样了，还嘴硬什么，赶紧让我看看伤口。”

苏安乖乖把手递了过去，其实还好，只是起身的时候拉了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刘逸飞见伤口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你睡床上去。”

“啊，这样不好吧，我不是这么随便的人。”

苏安心跳漏了一拍，不是吧，不会吧，难道说那样的情节就要降临在自己身上了？

只是下一句。

“你睡床，我睡沙发。”刘逸飞说得认真。

“这么不绅士的事情我可做不出来。”

苏安只能用义正言辞的口吻来掩饰心中的失望，虽然玩笑的想法居多。

刘逸飞却难得发了脾气，“你的伤口今天刚崩开过，再来一下还想不想好了。”

强势拉过苏安，一把将他按到床上。

自己则是扯过一条薄毯，蜷缩着窝到沙发上。

苏安暗暗叹了口气，没想到刘逸飞骨子里还是挺强势一人。

顺势在床上躺了下来。

两人的呼吸都渐渐轻柔了下去

只是没过多久，安静的房间里传出刘逸飞断断续续的轻哼。

“怎么了？”苏安迷迷糊糊地询问。

“疼！”

刘逸飞正泪眼摩挲地扶着脖子。

那可怜的样子，让苏安的睡意瞬间没了大半。

“脖子疼？落枕了？”

刘逸飞哼哼唧唧带着鼻音，“以前拍戏时落下的老毛病，过一会就没事了。”

苏安看她难受的样子，貌似一时半会好不了，试探着开口。

“要不我帮你按两下？”

刘逸飞略一犹豫，许是实在太疼了，便点了点头。

苏安走到沙发后面小心翼翼地托起刘逸飞的下巴。

女人头发的香气幽幽飘进鼻尖，而手上滑嫩的触感更是让他不由一颤。

好在刘逸飞此时正被伤痛折磨，没注意到。

手指有力地揉按着后颈几处僵硬的节点。

“你的劳损还挺严重，最好找中医针灸一下。”

“在国内定期有在做的，只是这次出来旅行有点久了。”

苏安的按摩还算有效，刘逸飞脖子上的疼痛渐渐减轻，不再那么难以忍受。

接着注意力就开始转移到捧着自己脸颊的大手上，还有男人身上好闻的松木味道。

这让刘逸飞有些异样，耳朵渐渐发热，正想开口说些什么。

苏安已然放开双手，“好点没？”

刘逸飞急忙起来活动一下身体，不想让他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

“好多了，谢谢。”

“还是你睡床吧，我在沙发上没问题的，小心点就是了。”

刘逸飞本想推辞，但看到苏安坚定的眼神，只好听话地走到床边躺下。

这一夜，两人似乎都有些辗转难眠。

一大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新的一天，带着别样的情愫，悄然拉开帷幕。

吃过早餐，告别淳朴的好心大叔。

两人再次踏上旅途。

微风透过车窗轻轻拂过，带着些许的草木清香。

刘逸飞慵懒地靠在座椅上。

苏安开着车，偶尔侧头看看，嘴角不自觉上扬，昨天的种种仍然不像真实。

终于抵达充满艺术气息的弗洛伦萨。

这座古老的城市仿佛一幅徐徐展开的油画，每一处建筑、每一条街道都散发着浓厚的历史韵味。

来到一家当地颇负盛名的餐厅。

餐厅坐落在一座小山坡上，一边紧临繁华的中心街道，一边是广袤的牧场，风景美不胜收。

听和蔼的大肚子老板吹嘘，餐厅里美味的肉食，就来自下面那些正享受着阳光和天然牧草的牛羊。

他们靠着窗边坐下，苏安接过菜单，要了一份T骨牛排。

刘逸飞点了招牌红酒炖牛小腿。

菜品陆续上桌，香气扑鼻而来。

刘逸飞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牛肉，浓郁的脂肪香气在口中散开，醇厚的红酒味道与之完美融合，让她不禁赞叹。

“这也太好吃了吧！你这导游还算不错。”

苏安看着刘逸飞满足的模样，“你喜欢就好。”

享受完美食，两人漫步街头，一边欣赏着沿途的建筑和风景，一边闲聊。

不知不觉间，已经看到了著名的圣百花大教堂。

此时，教堂前广场正在举行一场盛大活动，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四周都是因为人群而来的各种小摊。

有一个摊位上面挂着各种各样的银饰，其中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尤为醒目—戒圈是两条相互缠绕的藤蔓，藤蔓顶端各镶着一颗碎钻，远远看去像两朵相依的花。

刘逸飞被这枚戒指勾住了脚步，她凑近摊位，指尖轻轻划过戒面，眼神里满是喜爱。

“这枚戒指不卖。”摊主的英语带着意大利口音。

“不卖？那您摆在这里做什么？”苏安不太理解，但也知道在欧洲多的是这种思路清奇的人物。

摊主是个留着络腮胡的中年男人，他捏住戒身轻轻一旋——藤蔓竟从中间分离，化作两枚尺寸不同的戒指，接口处严丝合缝，宛如天生一体。

“这是我为妻子设计的结婚戒指，只是她先我去到了天堂，所以我不愿再佩戴上它。放在这里是不想浪费我曾经注入的心血，为它们找一对有缘人。”

他将两枚戒指轻轻一碰，藤蔓瞬间咬合，又变成一枚。

刘逸飞看得入神，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自己的手指。“先生，我很喜欢这枚戒指。您开个价吧。”

摊主却摇摇头。“我说过，它们不卖。如果你们是情侣，这对戒指就送给你们。但我有个要求，如果哪天你们分开了，请将它们送回来。”

苏安微笑听着，这样的故事挺感人，却不知真假。

况且他对于这些饰品什么的也没太大兴趣，于是转身向着其他摊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拉住。

“我们假扮情侣吧？”

“不行。”苏安想也不想地拒绝，“这故事也许只是为了卖高价的噱头而已。”

“那万一是真的呢？”

在充满浪漫气息的圣百花大教堂前，女人貌似更容易被这样的爱情故事感动。

苏安却露出了刘逸飞熟悉的可恶笑容。

“如果是真的，那你欺骗一个对感情有执念的艺术家，可比欺骗粉丝更恶劣，大明星。”

“你！”苏安的话刘逸飞一时无从反驳，气结之余竟只说的出一个字，气鼓鼓地看着苏安。

“再说这种对戒你能戴出去吗？”苏安提出一个更为现实的问题

“我可以收藏起来。”刘逸飞不假思索地回答，“苏安，你就当帮我一次好不好......”

仰头望着他，眼尾微微上挑，像只撒娇的猫。

她的呼吸带着残留的红酒香气，温热的气息让苏安耳后竖起细密的汗毛。

不等苏安答应，刘逸飞已经拽着他回到摊位前。

摊主审视着回转的两人，“你们是情侣吗？”

苏安正思忖怎么糊弄，手上突然一暖，一只小手已经滑进他的掌心举了起来。

似乎为了增加说服力，还将十指紧紧扣在一起。

体温透过皮肤渗过来，手中柔软的触感，让苏安心头一颤。

余光里，刘逸飞正和摊主交谈，眼角眉梢带着的明媚笑意却好像另有原因。

这一刻苏安心中生出一股不该有的怀疑。

思绪一起，便用力摇了摇头，不会的，她可是刘逸飞，他们才认识几天而已。

可是……苏安向摊主手中看去，真的是为了一枚戒指？

摊主笑出声，“牵牵手可证明不了什么。”

他做着意大利人的经典手势，放在嘴边。

“我们这里只信这个。”

刘逸飞呼吸一滞。

教堂钟声恰在此刻敲响，惊起一群白鸽，扑棱棱的振翅声混着人群喧哗，却盖不住胸腔里擂鼓般的心跳。

她深吸一口气，仰头看向苏安，突然踮脚。

不等苏安拒绝，微微撅起的嘴唇已经越来越近。

他似乎察觉到了女孩的心意，但这一切仍然是如此让人难以置信。

她可是刘逸飞啊！

就在两人即将触碰的刹那，余光瞥见街角几个举着相机的国内游客。

苏安猛地惊醒，后退一步，止住了女孩继续的动作。

来不及和摊主招呼，拉着刘逸飞快步离开广场。

“抱歉，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刘逸飞没有说话，只是回头望向那枚戒指，看似近在咫尺，却始终差了最后那一点咬合的勇气。

风吹得很远，将摊主的声音带了过来，“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相爱了，记得回来找我......”

两人七拐八绕冲进一条僻静小巷。

苏安看了眼身后，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才松开牵着的手。

可是刘逸飞却没有就那样放开，反倒握得愈发用力。

“苏安，我们……”

苏安感受着手上的力度，眼里看到刘逸飞开合的嘴唇。

这貌似是一场表白的开始。

心中期待着后续的话语会给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只是，恼人的手机铃声在这一刻突兀响起。

刘逸飞想要先把话说完，只是铃声还在固执响着。

“先接电话，我又不会跑。”苏安语气温柔。

她咬着下唇，无奈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急，刘逸飞的表情越听越是纠结。

苏安看着她慢慢攥紧的指节，转身靠在斑驳的砖墙上，盯着右手缠着的绷带。

刘逸飞的回答带着鼻音，“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抬头发现苏安正望着不远处的大教堂。

她张了张嘴。

苏安用眼神询问。

“我要回去了。”语气能听出她的身不由己。

苏安似乎早已意识到了什么，推开墙壁时带起一阵细碎的砖灰。

“京城临时有个电影试镜，很重要。”

刘逸飞的声音带着细不可闻的颤抖。“明天的飞机，从苏黎世起飞。”

苏安看着女人渐渐垂下的嘴角。

默默庆幸电话来的及时，一切都还没有开始。

如果晚那么一会，两人又该如何面对。

沉默了片刻，转身走向停在巷口的车子。

“走吧，现在出发兴许能赶上晚餐。”

刘逸飞轻轻嗯了一声，看着他的侧脸，忽然觉得两人之间多了一面看不见的屏障。

想起刚才几乎脱口而出的告白，此刻被现实无情熄灭。

遥远的国度、娱乐圈的漩涡、还有苏安始终保持的距离感......这些像无形的手，将她的勇气一点点攥碎。

“苏安，我们......”她试探着开口。

车门开关的声音在狭窄的空间里格外刺耳。

苏安不想再让她说出口，就当一个永远不会落地的气球，给自己留下一段美丽的遐想。

等某一天到了喜欢回忆的年纪，能对别人说出一句，想当年……

回程的公路像一条褪色的缎带。

苏安专注地握着方向盘，余光里刘逸飞一直望着窗外，偶尔动一下，发丝扫过车窗，发出细微的声响。

这场景一如来时的镜像，只是没有了欢声笑语，仿佛也预示着两条直线交汇后的再次分离。

“到了。”

将车停在酒店门口，苏安从后备箱拿出行李。

刘逸飞接过箱子，指尖不小心碰到苏安的手背。

她抬头，看见他眼底的疲惫。

“谢谢你送我。”

苏安笑了笑，退后两步，这一刻的距离真就像两个普通朋友告别。

“进去吧，晚上好好休息，明天还要赶飞机。”

“苏安！”

“嗯？”

“你会回国吗？”刘逸飞终是鼓起勇气，又担心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于模糊，所以给出两个选择。“来看我或者……”

犹豫良久，看着苏安一如相识时保持的距离，还有他身后的汽车。

刘逸飞意识到这时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或者干脆回国发展？”

话语已经不敢像在小巷里说的那么直白。

“不知道。”苏安陷入思考，他原计划是要在欧洲待上几年的。

短暂的沉默好像被误解成了其他意思。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刘逸飞抿着嘴，恹恹地从包里拿出一只精致盒子。

“这是什么？”

“你当导游的报酬。”

苏安接过，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支男士手表。

刘逸飞这方面的品味不错，是他会戴的款式，拿在手上端详了一番，不过还是将盒子推了回来。

“超出我应得的报酬了。”

“那算上你救我两次的感谢呢？”

再一次的拒绝让刘逸飞脸色有些发白，让苏安收下手表似乎对她来说很重要。

“那又好像不太够，毕竟是两次救命之恩呢，难道你还不值……。”

苏安开始了随口胡诌，想用玩笑冲淡这一刻有些压抑的氛围。

刘逸飞看着微笑的男人，眼眶渐渐泛红，这一刻她讨厌死了这个喜欢胡说八道的家伙。

女人眼中的怨念终是打败了苏安。

“好吧，我勉为其难收下，就算两清了。”

“你觉得我们之间算得清吗？”刘逸飞断断续续的声音格外清冷，苏安听得心头一颤。

刘逸飞默默走向酒店。

不知道是第几步，回头，看到苏安依然站在那里。

突然折返，快步来到男人身前。

“还有话要说？”

看着和那晚星光下一样美丽的眼眸，苏安觉得自己已经没什么力气能够抵抗女人的要求。

不管她说什么，他应该都会答应。

好在刘逸飞只是抿着嘴，轻轻摇头，默默张开了手臂。

这一次，苏安没忍住，把她紧紧拥入怀中。

刘逸飞把脸埋在男人胸口，听着心跳声在耳畔轰鸣。

“为什么总是推开我？”用头顶了顶苏安下巴。“是不喜欢我吗？”

“喜欢，非常非常喜欢。”

刘逸飞展开了笑颜，总算不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为什么？”

苏安的嗓音沙哑，手指轻轻陷入她的发间。“你总是要走的对么，就像今天这样。”

“那……”刘逸飞乞求的眼光，像是在要求玩具的孩子。“你能不能……”

“你能留在这里陪我吗？”苏安抢先一步问道。

“跟我回国不行吗？”刘逸飞在做最后一次努力。

苏安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所以只能沉默。

深深嗅着刘逸飞发间清甜的香气，像是要将这些牢牢记在心里。

缓缓拉开环在自己腰上的小手。

“回去吧，早点休息。”

四目相对，看到了彼此眼中的不舍。

刘逸飞仰起脸，月光在她泪痕上闪烁。

用力拉过男人领口，踮起脚。

这一次温润终是贴上了苏安嘴角。

“不要忘了我。”

她在他唇上呢喃，转身时发梢扫过他的指尖。

苏安站在原地，直到玻璃门在她身后合拢。

夜风拂过，嘴角还残留着余温。

刘逸飞回到房间，透过窗户看着苏安离开的背影，眼角流下泪水。

第二天，戴着墨镜走过机场安检。

她昨夜几乎未眠，直到天际泛起鱼肚白，才说服自己接受现实—有些人，错过了便是错过了。

登上飞机放好行李，打开随身带着的盒子。

里面躺着一只女士手表，与昨晚送给苏安的那只款式相仿。

戒指的确不能佩戴，但是手表可以。

蜷缩在靠窗的座位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表带。

看着窗外喃喃自语。“你会戴上吗？”

舱内广播响起，提醒乘客飞机即将起飞，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