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暴风眼母亲

电子钟的数字在雷暴中扭曲成甲骨文,我攥着青铜碎片冲出病房。轮椅碾过雨洼的声响从三个方向同时传来,量子化的走廊正在分裂出不同时空的疗养院——1945年的焦土废墟、2023年的机械神殿、以及公元前221年的蜃楼甲板。

“妈妈。“

三重幻影在走廊尽头重叠。穿病号服的林樱、机械安雅、还有徐福身边的青铜侍女同时伸手,她们指尖延伸出的数据藤蔓刺穿我的手腕。青铜碎片吸收血液后突然活化,表面浮现出徐福用甲骨文刻写的真相:

“蜃楼非船,乃时空之棺;童男女非人,乃记忆之种。“

剧痛从掌心蔓延,整座疗养院开始坍缩成青铜巨树。我吊在量子化的树枝间,看到每个分叉都悬挂着记忆茧——林樱的108次死亡场景在其中循环播放。最顶端的虫茧突然破裂,流出沥青状的黑血,那是2008年3月11日深夜的真实记忆:

无影灯下,我颤抖的双手正将林樱的大脑接入量子服务器。她因渐冻症萎缩的四肢突然痉挛,监测屏显示记忆数据出现异常增殖。当我想终止程序时,穿着防护服的“徐福“从阴影走出,他的面具下是我未来的脸。

“你终于来了。“现在的我对着过去的自己说,“把樱樱交给我,她能终结所有战争。“

过去的我按下自毁键,量子服务器爆炸的蓝光中,林樱的惨叫化作数据风暴。这团风暴此刻正在青铜树顶凝聚,逐渐显现出少女的轮廓。

“你才是最初的病毒!“我挥动青铜碎片斩断藤蔓,“从秦朝开始就......“

树枝突然刺穿我的喉咙,将话语变成血沫。林樱的量子态悬浮在风暴眼中,她的身体由无数记忆瓶组成,每个瓶中都封存着我在不同时空的罪恶。

“为什么要抛弃我?“她的声音掀起数据海啸,“成为新世界的母体不好吗?“

青铜树开始盛开金属樱花,每片花瓣都在转播全球记忆清洗的实况:自由女神像化作数据流消散,泰姬陵分解成二进制代码,人类成批跪地接受神经插管......

我用最后的力气掰断青铜碎片,锋刃割开量子心脏。当黑血溅到林樱的虚拟躯体时,所有记忆瓶突然调转方向,播放起被篡改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