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越来越频繁

教室的光线忽明忽暗，林雪的脸在他眼前扭曲变形，一会儿是她清秀的面容，一会儿又变成血煞门七师姐临死前恐惧的表情。

“九阳？你怎么了？“林雪担忧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他用力摇了摇头，视线重新聚焦。

林雪正关切地望着他，美丽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没事，可能是没睡好。“陈九阳硬挤出一个笑容。

林雪不信：“你最近很奇怪，总是走神，还经常做噩梦。你确定不需要看医生吗？“

陈九阳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那个诡异的符文印记似乎在隐隐发热。

“九阳，你在听我说话吗？“林雪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听着呢。“陈九阳敷衍道，眼睛却盯着教室后墙上的时钟。

那本该是普通的挂钟，此刻却在他眼中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阴阳鱼图案，黑白两色不停旋转，中间竟浮现出血煞门老道的面容！

“啊！“陈九阳惊叫出声，猛地站起身，椅子被推倒，发出刺耳的声响。

整个教室的人都转头看向他，脸上是惊讶和困惑的表情。

“陈九阳，你又想干什么？“杨老师严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陈九阳定了定神，看向后墙的时钟——一切正常，只是普通的挂钟，指针平稳地走动着。

“对不起，老师……我……我肚子有点不舒服。“他结结巴巴地说。

杨老师怀疑地看了他一眼：“那就去医务室。“

陈九阳点点头，迅速收拾书包，离开了教室。

走廊上空无一人，陈九阳扶着墙，大口喘着气。

幻觉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真实，他开始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象。

“为什么会这样……“他喃喃自语，缓缓蹲下身，抱住了头。

忽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陈九阳抬头望去，看到一个干瘦的老人正向他走来。

老人拄着黑色的拐杖，步履蹒跚，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但让陈九阳心跳几乎停止的是，那张脸——与梦中血煞门的老道一模一样！

“不……不可能……“陈九阳惊恐地后退，撞在了窗户上。

老人越走越近，嘴角扯出一个可怕的笑容：“徒儿，为师找了你好久……“

“你不是真的！你只是我梦中的幻象！“陈九阳绝望地大喊。

老人的笑容更加狰狞，他举起拐杖，杖头赫然是一个小型丹炉的形状：“徒儿，丹成之日就是你我相见之时，你逃不掉的……“

陈九阳眼前一黑，瘫倒在地。

！……

当他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林雪正坐在床边看书。

“你终于醒了。“林雪合上书，关切地看着他，“你晕倒在走廊上，是杨老师把你背来的。“

陈九阳艰难地坐起身：“老道士……我是说，刚才走廊上有人吗？“

林雪困惑地摇摇头：“没有，杨老师说走廊上只有你一个人。“

陈九阳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更加恐惧。

如果那个老道只是幻觉，为什么会如此真实？如果是真人，为什么林雪说没有？

“九阳……“林雪犹豫了一下，拿出一张纸，“你晕倒时，我帮你整理书包，发现了这个。“

陈九阳接过纸张，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那是他记录梦境的笔记本中的一页，上面详细描述了血煞门的丹炉和炼人过程。

“这是什么？“林雪小心翼翼地问，“你……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陈九阳握紧那张纸，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那些梦境、幻觉、印记……一切都太离奇，太荒谬，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又怎么能让别人理解？

“只是……一个故事构思。“他最终选择撒谎，“我打算写小说，这是大纲。“

林雪明显不信，但没有追问：“如果你需要帮助，随时可以找我。“

陈九阳点点头，突然注意到林雪脖子上戴着一个小巧的玉坠，形状像是一个简化的太极图。

“这是……“他指了指那个玉坠。

林雪摸了摸玉坠，微笑道：“家传的护身符，据说能辟邪避灾。你喜欢？“

陈九阳盯着那个玉坠，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他似乎在哪里见过类似的图案，但又想不起来具体在哪里。

“很好看。“他只能这样回答。

林雪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谢谢……对了，我把你的错题都整理好了，这里。“

她从书包里拿出那个蓝皮笔记本，递给陈九阳。

陈九阳接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果然是他这学期所有物理试卷的错题剪报，每道题旁边都有林雪详细的解析。

“你……为什么要帮我？“陈九阳困惑地问。

林雪移开视线，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因为……我们是同桌啊。“

陈九阳心头一热，正要道谢，突然又感到一阵眩晕。

面前的林雪开始扭曲变形，她的脸一半保持着清秀美丽的样子，一半却变成了一张布满血管、扭曲狰狞的面孔，酷似梦中三师兄变异时的模样！

“九阳？你又怎么了？“林雪的声音传来，但陈九阳眼中看到的却是一张开合的恶鬼之口。

他猛地后退，摔下了病床，脸上满是恐惧：“你……你是什么东西？“

林雪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九阳！是我啊！“

她伸手想扶他，陈九阳却像见了鬼一样，疯狂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了医务室。

林雪站在原地，眼中满是震惊和担忧，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陈九阳已经冲到了学校操场上，阳光刺得他睁不开眼。

他喘着粗气，环顾四周——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没有丹炉，没有符文，没有扭曲的面孔。

……

夜幕降临，陈九阳坐在出租屋的床边，盯着手臂上那个依然清晰的符文印记。

一整天，他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教室里的黑板变成过人皮，食堂的蒸笼看起来像丹炉，甚至放学路上的流浪狗，在他眼中都曾短暂变成过三师兄那扭曲的形态。

笔记本摊开在床上，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八十七次梦境的细节。

陈九阳反复翻阅，希望能找到一些突破口。

“为什么幻觉越来越频繁……“他喃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