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破局之战,曙光初现

朝堂之上,蟠龙金柱映着森冷兵戈。王朗及其党羽已被数百侍卫层层围困,退路尽断,形同瓮中之鳖。刀戟寒光如林,将他们死死圈禁在殿心方寸之地。王朗环顾四周铁壁般的包围,绝望如冰水浸透骨髓,双目骤然赤红,喉间迸出野兽般的嘶吼:“弟兄们!杀出血路方有生机!今日不取李玄首级,你我皆死无葬身之地!”他手中长剑狂舞,剑锋割裂空气发出尖啸,状若疯魔。

受其煽惑,残党们如扑火飞蛾,嚎叫着扑向铜墙铁壁般的侍卫阵线。然御前侍卫皆百战精锐,阵列变换如臂使指。前排玄甲盾牌手沉腰落马,丈高巨盾轰然并合,铸就一道冷硬铁壁;后排素袍长枪兵自盾隙间毒龙般疾刺而出,枪尖寒星点点,织成一张死亡罗网。王朗等人左冲右突,却总被毒蛇吐信般的枪尖逼退,始终难近丹墀半步。

混乱中,一名满脸刀疤的悍匪窥得盾阵刹那缝隙,身形如狡豹暴起!袖中淬毒匕首化作一线幽蓝寒芒,直取李玄咽喉!“逆贼敢尔!”雷霆怒喝炸响,郭子仪青锋出鞘似惊鸿乍现,铁塔般的身躯已横挡在李玄身前。“锵——!”金铁交鸣震彻大殿,匕首被佩剑精准格开,火星迸溅如雨。郭子仪怒目如电,手腕翻飞间剑花怒绽,九道寒光封死悍匪周身要穴,逼得对方连退七步,臂膀血痕纵横。

李玄玄衣玉冠立于丹墀,身形如孤峰峙岳。他睥睨阶下困兽,声如洪钟贯耳:“王朗!尔私通倭寇,贩运军械,更欲弑君窃国!此等滔天之罪,九族难赎!还不伏诛?!”

王朗披发染血,仰天惨笑:“伏诛?李玄!若非你断我盐路、剿我私兵,我岂会鋌而走险!成王败寇——我不甘心啊!”嘶吼间他猛踹倒地同党借力,长剑化作匹练直刺御座!十余名死士随之暴起,竟以肉身撞向枪阵,硬生生撕开道血口!

困兽之斗终是强弩之末。盾阵倏然裂变,三队钩镰手自侧翼旋身切入。精钢倒钩专锁脚踝,惨叫声中叛军成片栽倒。王朗左腿骤现深可见骨的血槽,踉跄跪地时,郭子仪剑尖已如流星追月,“铮”地挑飞其掌中剑。王朗尚未回神,牛筋绳索已毒蛇般缠缚全身,将他死死捆作一团。

“逆党尽押天牢!三司会审前,敢近囚车者格杀勿论!”李玄拂袖间定鼎乾坤。当最后一缕血腥被檀香吞没,这场震动九重的朝堂惊变,终在日落时分归于死寂。

---

万里波涛之外,赤道烈日正炙烤着狰狞礁岛。林羽所率三百玄甲精锐,已与神秘海寇血战两昼夜。此刻他们正强攻岛屿心脏——那座以珊瑚巨石垒成的黑色堡垒。箭楼上的犀角号突然凄厉长鸣,镶满骨刺的青铜巨门轰然洞开。海寇魁首赤膊跃出,古铜肌肤爬满靛蓝刺青,手中百斤玄铁战斧拖地刮出刺耳锐响。

“唐狗!此乃海神赐我族之地!”魁首咆哮如飓风过礁,战斧抡圆劈出半月寒芒!斧风竟将三丈外棕榈拦腰斩断。林羽足尖点地腾空翻跃,战斧贴面削过,身后礁石应声炸裂。他凌空拧身,苗刀“逆鳞”自诡异角度反撩敌腕——正是陌刀术中杀招“青龙探爪”!魁首惊觉变招,斧柄急旋格挡。“铛!!!”金铁暴鸣震得周遭士卒耳鼻溢血,火花在两人怒视的眉眼间迸溅如星。

堡垒顶端忽升起血色狼烟。原本散乱的海寇如得神助,竟结出古怪鱼鳞阵,骨矛毒矢自珊瑚孔洞中暴雨般倾泻!三名唐军盾手瞬间被射成刺猬。“破阵!”林羽厉喝掷出腰间链镖,精钢倒钩“咔”地扣死箭楼绞盘。十名陌刀手趁机甩出飞虎爪,壁虎般攀上石墙。但见刀光滚过箭垛,残肢混着血雨泼洒而下。

魁首见巢穴将倾,战斧狂舞如风车。林羽却窥见他每次抡斧时,左肩刺青下的旧伤必抽搐半分。当巨斧再度扬起刹那,林羽猝然矮身突进!苗刀贴地疾扫如银龙摆尾,刀锋精准楔入对方膝甲缝隙。“噗嗤!”髌骨碎裂声清晰可闻。魁首惨嚎跪地,战斧脱手砸入沙坑。林羽靴底猛踏斧柄借力,鹞子翻身间刀柄重锤已砸中对方后脑!

首领如朽木栽倒,海寇阵势顷刻土崩。唐军弩手趁机抢占制高点,连珠箭将试图点燃火药库的死士钉在墙上。残寇哭嚎着跳入怒海,却被潜伏水下的唐军水鬼拽入深渊。当“逆鳞”苗刀斩断狼烟旗杆时,这座荼毒海疆三十年的魔窟,终在冲天烈焰中化为赤色炼狱。

---

八百里加急捷报抵京时,朱雀大街正下着今岁第一场雪。李玄立在城楼听罢奏报,玄氅积玉犹不自知。三日后,刑场矗起十丈高的黢黑断头台。王朗党羽三百余人披枷示众,通敌密信、倭刀军械陈列如山。当鬼头刀饮尽最后一滴叛血,围观百姓骤然爆发的欢呼声,震得檐角冰凌簌簌崩落。

海疆捷报更如野火燎原。泉州港当日千帆竞发,疍民将蓄养三年的红蚌倾入李玄的生祠海塘,珠光映得浪涛彻夜流辉。但深宫烛影下,李玄正以朱砂笔圈阅军报。倭岛新冒出的“八幡海贼”、吐蕃商路屡遭劫掠、安西四镇请增戍卒的奏章...每道折子都沉如铅块。

“该变天了。”他推开雕窗,任风雪卷落案头血染的叛党名录。翌日大朝,十二道鎏金诏令惊雷般炸响:

-罢黜漕运使等十六名贪墨官吏,空位由寒门学子经“策论试”擢补

-开放广州、明州、泉州三市舶司,番商税额减三成

-神策军改“府兵轮戍制”,关中铁匠可纳军器抵赋

-设“海事都护府”统辖战船百艘,林羽佩蛟龙符节制东南水师

变革如巨石入潭。来年开春,运河漕船首现胡商身影,波斯琉璃与江南丝瓷在甲板堆积如山;关中新式犁具让麦浪漫过骊山北麓;更惊人是水师楼船——船首配霹雳炮的“镇海级”巨舰,龙骨竟以铁力木与熟铁嵌套铸成!

两年后的上元夜,长安城灯火蜿蜒如金龙蟠踞。胡姬当垆的酒肆里,龟兹琵琶与波斯筚篥共奏《秦王破阵乐》;西市“格物院”前,扶桑遣唐使正争睹蒸汽推动的水力浑天仪。但紫宸殿中的李玄,却在羊皮地图前拧紧眉头。吐蕃赞普迎娶回鹘公主的密报旁,朱砂批注如血:“西出阳关商队三百人失踪,疑大食黑旗所为。”

帝国双翼已然展开,可狂风正从四面八方涌来。李玄抚过地图上葱岭的褶皱,那里是大唐铁骑尚未踏足的最后空白。城楼下百姓的欢声穿透风雪,而他指尖所及处,冰凉的昆仑玉镇尺下,压着刚呈上的密报——北庭都护府城墙发现突厥狼头图腾。

朱雀大街的爆竹声震耳欲聋。李玄吹熄烛火,任曙光浸透案头未竟的《西域屯田策》。窗棂冰花折射出万千光斑,在他玄衣上映出点点金痕,恰似这条浴血重生的巨龙,正将鳞甲浸入破晓的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