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如果不考虑是语法上的修辞，应该指的是深渊途径的序列4魔鬼。
“略有耳闻，怎么了？”
“为了追查艺术家连环杀人案，我特意考虑到了非凡力量的事情...而在我的调查中，我偶然得知了深渊途径的序列4的晋升仪式是...”
“在不使用自身的非凡力量的情况下，利用利益引导人们接受交易，并且要明显展示出交易和契约的不合理之处，以此筛选出那些真正被贪婪蒙蔽的人们自愿堕入深渊。”
“交易对象最好属于社会不同阶层的人，从他们的灵魂中寻找出堕落的共性。”
“最低是49个，但是没有最大的限定值，数量越多，仪式成功率越高，并且被诱使堕落的人在此之前越是高尚自律，越是美德，其堕落时能够极大幅度强化晋升后的力量。”
“也就是说，你怀疑这种连环杀人案是一位序列5的欲望使徒，名字叫做欧迪姆想要谋求晋升魔鬼的结果？”
“是的，并且我已经得到了其中一张契约。”
卓莉卡严肃地点点头，从自己带过来的一个包裹中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装着一套完整的劳务合同。
“这是从一个死去的劳工遗物中得到的，他曾经是我的朋友...而这套合同明显存在问题。”
罗兰接过劳务合同，然后仔细看了下去。
“霍伊矿业公司劳务合同...合同编号...签约日期...”
“业务范畴：乙方自愿成为霍伊矿业公司的井下作业员，具体职责包括：”
“1.每日完成不低于12小时的矿石分拣工作。”
“2.负责记录采矿工作日志，并每周提交至少三次矿井环境状况检测报告，具体模板见附件5.”
“薪酬福利基础薪资：周薪3金镑。”
“绩效奖金：每超额完成10%工作量，可提前1天预支工资，计算公式见附件4。”
“健康保障：每年享受3次免费医疗检查，注：医疗检查位置位于贝克兰德北郊塔拉马克区域B4号工区。”
罗兰试着在文件袋子中寻找附件5，却发现只有四个附件，并且在第四个附件的末尾明显看到了结束语，没有更多的附件了。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问题，有提到过工资绩效的计算公式见附件4，但是附件4的标题是《关于职工劳工意外身亡抚恤金公示文件》，而且免费的医疗检查所说的那个地点在附件的矿区地图上显示是锅炉的位置。
...员工休息区在废弃竖井处...合同上的印章模糊看不清公司编号和对标法人名...第三方公权监督机构：贝克兰德劳动仲裁公会更是无稽之谈！真的要有劳动仲裁公会，劳工的生存环境也不会这么恶劣了。
这是在故意透露契约的不合理和矛盾之处...如果是一个聪明的人，谨慎的人，很容易就能察觉到异常和危险，自然而然放弃这份明显有问题的工作。
但是，贫困的底层劳工，谁能放弃3镑周薪呢？更不提还有可以提前拿到的保障金和预支薪资，而对于受过教育的，掌握了一定专业技巧的技术工人非常相信自己是不会受骗的...这就是和“魔鬼”的交易啊。
罗兰转过椅子，侧过身子思考着对方话语中的信息。
在原著中，有提到过魔鬼这一序列的非凡力量，他们在头脑上属于“连环杀手”的进阶，冷酷，敏锐，狡猾，是典型的高智商生物，另外，他们能有效影响一定范围内的目标，让他们的思考能力不知不觉下降，变得粗心大意，容易犯错。
但是，并没有明确提及过这个序列的晋升仪式...换句话说，自己很可能已经卷入了某个强大非凡者的晋升仪式中，自己却一无所知。
克劳德·贝奈就是这个晋升者？不...魔鬼的晋升仪式中有明确提到，仪式的关键在于契约和交易，而目前自己所知的信息中，克劳德为了自己的名声从不交易自己的画作，如果有只可能是通过黑帮或者其他地下途径，从交易的角度去追踪已经不太可能。
而且更重要的是，克劳德·贝奈之前在贝克兰德，如果他大规模搞谋杀案很容易被当地的教会盯上，不管怎么隐蔽和遮掩都太容易被抓包...而在克朗格其实更适合做这件事情...但是从韦斯特之前的偷听得到的线索来看，克劳德比较反感回到克朗格，这又和这件事情对不上号。
所以，罗兰更倾向于另一种可能——克劳德不是这个谋求晋升序列4魔鬼的人，但是他很可能服务于这个潜在的非凡者，并且这个家伙具备这样一些特点：
第一，平时会有大把的业余时间来针对性地调查各个阶层的困境，或者自身的阅历和经验丰富，就比如这里的技术工人阶层，并且能够针对性地设计陷阱诱使对方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类比之下，还要有足够的人际关系来调查研究政治团体和那些艺术家们...如果后者也算在不同阶层的人群里的话。
第二，本身掌握着一个很大的政治团体，或者说是黑帮组织这样能够大规模影响商业局势，至少能够人造出商业“风口”假象，或者随时随地设置出皮包公司，来诱骗那些中产阶级投资者，有点闲钱的劳工等等。
第三，从政，对政治局势有着深刻的理解和影响力，这让很多非法活动能够回避官方或者教会的关注变成了可能...而这是类比得出的结果，如果说劳工阶层中产阶层容易被文字游戏误导，被那些宏大的专业的概念堆砌震撼信服，上当受骗，那么那些精明的政治家，军事家就不那么容易被骗了，要想对付他们，起码要做到像“霍伊矿业公司”这种明显有问题的公司有法可依，有迹可循，经得起调查。
第四，不太引人注目，平时不怎么抛头露面，社交活动都尽可能回避开来，以免让受骗的人们警觉。
如此一来，罗兰大概知道是谁了。
“潘德涅瓦尔伯爵。”
“谁？”卓莉卡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对方，“那位潘德涅瓦尔伯爵？真的假的？他不是还在南大陆吗？”
“早就回来了，而且回来之后也没有什么消息...按道理来说，他们应该为一位光荣退役的伯爵授勋，庆典，大摆宴席...可是他们并没有。”
“克朗格也是他们的大本营，曼洛许党和他们有着深度的合作。”杰隆补充了一句。
“那么克劳德·贝奈很可能就是他的手下...而后者此刻已经回到了克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