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祭祀

“阿瑜，还在喂你的鱼呢？”

神域内，一周身环绕七彩霞光，白发玄袍的男子突然闪现。

他随意地斜靠在柔软舒适的云朵沙发上，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响指。

一束金色光芒，顺着其修长的指节上旋转升空，像画卷一样徐徐展开，播放着人类世界所发生的一切。

男子淡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人间烟火，此刻，一条名为《九漏鱼——我的互联网电子新宠物》的话题，正在人间引起热议。

他嘴角微勾，轻笑出声，随即看向一直站在自己鱼缸和沙盘的金发男人：

“你真该放下你那些九漏鱼，来看看我这些有趣的人类小宠物。他们每天都会带给我不同的惊喜与意外。”

“九漏鱼？”

金发及腰的男人回头看向自己的兄长，圣洁精致的脸庞上满是疑问。

玄袍男子勾了勾唇，笑道：

“简而言之，就是在人类社会中，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说完他又看向弟弟鱼缸中一只只游动的黄金巨齿鲨，挑挑眉道：

“你那些野蛮，愚笨又无趣的小鱼，不就正是人类网友口中的九漏鱼吗？

我记得你的小元宝，到现在都才只能数到五呢~”

听到哥哥又开始拿自己最喜欢的小元宝开玩笑，阿瑜皱皱眉，有些不高兴的转过身。

“你所谓的人类，还不够我的小元宝塞牙缝的……况且，人类难道就不野蛮和愚笨了吗？”

他手一挥，面前的镜像上边闪过一幕幕人类战争，屠杀和破坏环境的场景。

“兄长怕不是忘了，你小世界中的每座城池，都是建立在奴隶的骸骨之上，每天，都有数以亿万计的雌性幼崽死于非命……

他们的贪婪和愚笨，可比我的兽群要疯狂和野蛮得多。

在利益的驱使下，他们甚至会癫狂到自取灭亡，做出连你我都无法想象出的事情。”

他再次看向男人，悠悠开口道：“至少，我的兽群不会丧心病狂的，破坏起自己赖以生存生态环境……

兄长沉迷于人类的戏剧中，不过是看着他们重蹈覆辙，无限循环的将悲剧重演罢了。”

玄冥闻言也只是不在意的笑了笑。

他翘起二郎腿，抬手放到沙发椅背上撑着自己的脑袋，眉眼含笑看着自家弟弟。

“看来小阿瑜对人类也并非全无兴趣的嘛。”

阿瑜无语的瞪了眼玄冥，继续道：“兄长，你最近是不是又看谁不顺眼了？”

玄冥挑挑眉，一副无赖的样子，“嘿，是有点。

最近看某几个小岛国很是不顺眼，想给他们找点新鲜的苦头吃吃。”

见自家弟弟一副别来沾边的模样，玄冥蹿上前揽住自家小弟，循循善诱道：

“别那么小气嘛，我只是借一下你的小元宝，又不是要你的整个小世界。

况且我选的这个小世界还跟你家小元宝有一定渊源呢……”

见自家弟弟那张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浮现一丝人性化的纠结，他嘴角上翘，继续哄道：

“再说了，你难道能坚持天天教元宝读书认字不成？

你忍心让她永远当个文盲鱼？

哥跟你保证，不给小元宝设什么禁制，埋什么坑，一切随你心意来怎么样？！”

玄瑜沉默半天，想起自己曾经教小元宝数数的惨景，然后当即拍板决定送崽子去游学！

同一时间，漆黑寂静的深海洞穴中，突然传来一道沧桑且激动的声音。

“是时候了！

属于我们鲛人族的机遇终于要来了！”

下一刻，几只鲛人甩尾，瞬间冲入洞中，抬手控制水流，将洞壁上如星空一般的鲛珠全部点亮。

“祭祀？！”

皎白的珠光洒满洞穴，一个强壮的中年鲛人甩动着黑色的鱼尾，上前小心扶起贝床上的老鲛人。

摸着祭祀因过度消耗自身寿元精血，而快速干瘪的肌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镇星，快，派羲和她们先去通知黄金巨齿鲨一族的首领准备开启祭祀。

另外去通知族人将族里收藏着的宝贝全部带上，准备出发去祭祀场！”

想到那只融合了两族优良基因，强壮、美丽又充满生命力的崽子。

老祭祀恨不得将海里所有东西都搜刮给元宝！

毕竟元宝可是他们鲛人一族千万年来，第一次，还是与死对头结合诞生的崽子。

她现在又即将背负起鲛人一族的振兴重任，这让子嗣本就不丰的鲛人一族很难不更溺爱她一些。

老祖宗们说过穷家富路，黄金巨齿鲨一族那些大老粗靠不住。

所以他们更不能让自家崽子在外面受不必要的委屈！

老人银灰色的长发和胡须融为一体，灰蓝色的眼眸中盈满泪花，消瘦的脸庞上满是激动，“是时候接他们回来了!”

镇星鼻子一酸，强忍泪水将事情安排下去。

然后背着祭祀，带着族人浩浩荡荡的往海底祭祀场赶去。

与此同时，一只只巨大的黄金巨齿鲨徘徊在祭祀场附近。

其中一个人身鱼尾，皮肤黝黑的强壮男人看着祭祀场上的两尊巨大雕像，陷入回忆。

很久以前，他们黄金巨齿鲨一族也生活在人类世界，就像他们现在的食物一样不堪一击，平平无奇。

但随着人类对海洋的探索与开发，及对自然资源的贪婪索取。

空气、海洋以及土地都被污染，其他生物的生存开始变得艰难起来。

避世千年的鲛人一族，是最了解人类的贪婪及狡诈的，也最是忌惮人类为达目不择手段的疯狂。

他们率先察觉到大海的召唤，预测到他们两族的衰颓及灭亡。

为了族人和幼崽的生存安全，两个争执不休，伤亡不断的族群，第一次放下了偏见与仇恨，联手开启了传说中的秘境，投靠了掌管万界的神。

神极其喜爱鲛人和黄金巨齿鲨两族。

传说每个被神揍过的族人都会获得神的恩赐。

有的拥有了坚不可摧的身体，有的拥有能撕碎一切的利齿、有的能一日千里、有的随意控制体型大小、有的拥有锋利的爪子，美丽的面容……

而这祭祀场，原是鲛人与黄金巨齿鲨两族先祖共同建造而成，是他们祈福及联系神的场所。

但后来因着两族之间积攒已久的恩怨情仇，在安定下来后，鲛人一族立马便与他们分道扬镳，重新寻了一处更远，更安静的海域生存。

此后千万年间，两族之间再无往来。

直到安与凌的相遇，相知，相爱，才渐渐打破了两族间无形的壁垒……

鲛人游动的速度极快，镇星一行人快便看到远处两尊巨大的雕像，她们一左一右的守卫在类似八卦的祭祀场边。

场上已经摆满一箱一箱珠宝玉石，黄金首饰，鱼皮鱼骨……

不远处甚至还有巨齿鲨族人们手拿骨叉，圈养看守着各式各样的鱼鲸虾蟹。

镇星赶忙招呼族人将给元宝准备的宝贝一箱箱放好，然后背着祭祀游到巨齿鲨族长雷烈身旁等待时机。

天色渐暗，祭祀场上散落的无数明珠也越发明亮。

一只小麦色肌肤的小鲛人，胖胖的蓝金色鱼尾上缠绕着一只橘红色小章鱼。

两只崽子站在祭祀场上，小鲛人黑发中夹杂着几缕红发，如海藻般在水中荡漾着。

祭祀和两族族长带领着各自族内的长辈们，以血为引，吟唱着崽子们听不懂的古老祭词。

血液顺着阵纹汇聚到阵心的珠子上，磨盘大小的珠子迸发出耀眼的光芒直冲海面。

神域中对峙的兄弟两人对视一眼。

玄冥坐直身体，手指微微动便迅速连接上了玄瑜的小世界。

他挑挑眉，好奇的盯着画面里的祭祀场，“想不到这鲛人族祭祀还真有点本事在身上~”

说着他又笑嘻嘻的躺回沙发，“要不你小世界哪天再借我玩一玩？”

“滚！要玩你自己造去！”

玄瑜差点都要气笑了，拐走了自己最喜欢的小崽子还不算，现在又打起其他鱼的主意？

简直不要太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