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相处

本来以为晏璟这伤得养几天，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她的门又被敲响。

“你——”打开门，季清才要张口，却被晏璟抱了个满怀，他匝住季清的腰肢，不容她挣扎，在季清耳边叹道：“几十年了，我总算又能近你的身。”

“真好。”

季清一掌拍在晏璟胸口。

本来就有伤，晏璟疼的脸僵了一瞬，他却站的纹丝不动，对季清纵容道：“你要是觉得不满意，杀了我都行。”

“以后你若是试图帮助你那一帮师兄弟，我自然会对你下杀手。”

晏璟咽下喉头的腥甜，“他们早已与我无关，若对峙，我站在你这边。”

季清仍旧冷淡，“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希望我杀那老头时你还能这样与我说。”

“师父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报复，我不会帮师父。”从得知师门上下人人两张面孔后，晏璟就没打算与他们同流合污。

即使知道晏璟跟他那群师兄弟不一样，季清还是不愿信他。

藏起眼底的黯然，晏璟捂着心口，“我有些饿了。”

季清愿意跟他心平气和地说话，晏璟可不愿错过这个机会，他按揉着胃部，很不要脸皮地卖惨，“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季清审视他。

这人分明给她一天做三顿饭，自己不吃？

况且他早已不是普通人，别说两天，就是十天二十天不吃饭也饿不死。

季清表情太好懂，“你一直不给我好脸色，我吃不下睡不着。”

“你莫得寸进尺。”季清寸步不让，“你若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气。”

“好。”刚才抱了那一下，晏璟已经满足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轻易融化季清心里的坚冰，他还是如先前一样笑的温和：“你放心，师父短时间内不会来寻你。”

晏璟转身走了。

他旧伤复发，每走一步，身体都像是被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一般，他放轻了呼吸，才稳住身形不变。

“不是给了你药？”抓着门框的手微微使力，季清还是忍不住开口。

晏璟转回身，迎着阳光，狭长的眼底竟能映衬出点点晶莹。

“进来。”季清转头进了屋，门却没关。

知晓这人就是在用苦肉计，可他到底曾救过她数回。

她视晏璟为死对头，虽没有处处跟他作对，但是两人对上她也从不手下留情。

晏璟总是温柔的包容她所有不甘愤怒。

“这就来。”这一刻，晏璟跟毛头小子一样，脚步轻快，笑容灿烂。

这还是头一回进季清的屋子，他没有乱走乱看，而是老老实实地坐在沙发上，最多伸长了脖子朝厨房看。

一刻钟后，季清出来，手里端了碗面条。

还是她会做的清水面，不过这回上头还卧了个荷包蛋。

从季清踏出厨房那一刻，晏璟视线就没离开过她，等季清将面碗放在他面前，晏璟笑道：“还是那个味道。”

这白水面当年还是他教季清的。

季清从来不怕吃苦，她能在寒潭烈焰中修炼，能承受皮肤割裂之痛，甚至魂魄离体之苦，却总是不愿意做饭。

她觉得做饭是在耽误她修炼时间。

晏璟无奈，只好教她煮这白水面，面条煮起来不费时间。

不过当年晏璟虽煮的白水面，却总想法子给她再添一些肉，将炖了还几个时辰的肉偷偷放在碗底，又或是趁着季清埋头吃面时将从山下买的肉干悄悄递过去。

季清也想到曾今的事，她脸沉了下来，不善地盯着晏璟，先一步阻止他开口。

晏璟失去地端着碗，大口吃面。

季清煮面很少放鸡蛋，这回煮的没熟，晏璟囫囵个吞了下去，他很快吃完，连碗底的汤都喝干净，放下碗筷后，优雅地擦了擦嘴，评价，“面条煮的刚好，味道咸淡也合适。”

季清没理会他，准备去刷碗。

晏璟快一步端着空碗，“我自己来。”

能进厨房，他似乎离季清更近一步，晏璟嘴角的弧度就没下去过。

他没刻意耽搁时间，刷了碗，又替季清擦过了厨房，提着垃圾便出来，“我走了。”

季清坐在原处，看着晏璟贴心关上了门，有些懊恼。

本来没打算让这人进门的，这人城府还是一样的深。

可她也清楚，不管晏璟对旁人多复杂，对她始终不曾算计。

烦躁地一口喝完水。

叮的一声，玻璃杯碰触茶几，叫回了季清的神志。

她恢复平日的冷淡，将晏璟抛出脑后，继续去修炼。

既准备要办理这个城市，季清掐指算了一下宜去的下一刻城市。

龟壳受灵力驱使，飞快转动，最终指了南方。

季清没立即动身，她又多等了一天。

这一天半夜，季清灵力运转一个周天后，睁开眼，起身，往门口去。

“大师，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才到门口，一辆车子急刹车，停在她门边，车门打开，下来一个带着大金链子，手提保险箱的光头男人。

男人虽然长得凶，却是个有礼貌的。

他在季清面前急刹车，“大师，我爸食物中毒，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说他多处器官衰竭，已经下了三回病危通知书了，我担心我爸熬不过去，求你救救我爸。”

他是个实诚人，直接将保险箱打开，“这里是我所有的积蓄，大师，你看够不够？”

“他已年长，要买命，花费要多，这些钱够买三十年。”季清扫了一眼密码箱。

“三十年？”光头男人惊喜地叫：“我爸现在六十五了，他还能再活三十年，还不得九十五？”

“好，真好。男人生怕季清反悔，“大师，我买，不瞒大师说，我家里还有好几处房产，我本来想着大师要觉得不够，我再把房子卖了。”

这愿意为他父亲倾尽全力。

“即便他不是你父亲，即便你将钱给了我后，你再没有财运，也愿意？”

男人笑：“愿意啊，没有我爸就没有现在的我，别说拿这些身外之物了，就是要我的命我来救我爸，我也愿意。”

“张霄！”另一辆车子急匆匆驶来，下来的是两个女人，一老一少，喊出声的是年长的女人，“你敢把钱都花出去，你跟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