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马球会

很快到了九月初九,玉书一早便做足了准备。

孟枕月有意借着马球会的由头让孟家重新回到京城贵人们的圈子里,所以她今天穿的轻便,想着运动起来方便。

上身一袭浅碧色的窄袖褙子,下身只穿着一条简单大气的通白色旋裙,衣服领口绣着兰花,乌发高绾成男子式的圆髻,以一根上衣同色的浅碧发带束紧,尾端飘逸,还留有两枚银铃,活动间发出悦耳清脆的响声。

“小姐,马车已经套好了。”玉书提着东西说。

二人刚走到门口,便碰到打扮齐整的胡艳芬和林心月母女,怕是早就知道自己要去参加马球会,一早就在这等着呢。

“舅母好。”孟枕月大方打招呼,“我正要出门呢,就不和你们多说了。”

没给她们反应的机会便越过她们准备上马车。

“欸欸欸。”胡艳芬没想到孟枕月这么直接,她一大早便在这候着,生怕她不带上她们,忙跑上前,“听说永伯侯府的夫人今日在东郊城外的绿茵池边办了一场马球会,枕月这是要去马球会吧。”

“舅母也听说了?”

孟枕月不以为然地问。

“是啊,听说京城的达官贵人都被邀请了,场面甚是宏大,你妹妹从小养在乡下,哪见识过这些呀,要不,你今天就把她一起带上,让她长长见识。”

说着还一边把林心月推上前来,语气急切:“还不快谢谢你表姐。”

“谢谢表姐。”

玉书不乐意了,“永伯侯府的邀帖上明明只邀请了我家小姐。”

“你这丫头,你家小姐还没说什么呢,你倒是以下犯上起来了。”

“你。。。”

玉书上前一步拦住想上马车的林心月,“不准上,这是我家小姐的马车。”

“你让开。”林心月干等一上午本就烦躁,现在更是失了耐心对玉书动起手来,但玉书看上去长得小小的,劲却大得很,林心月推她,但她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一抬手就将林心月甩到地上。

“啊,你这丫鬟敢推我。”

红菱手上拿着东西,还要去扶她。

孟家府邸本就位于闹市,这下周围已经有好多人驻足围观了。

“诶呀,枕月,你怎么能让丫鬟对我女儿动手呢,她可是你表妹呀。”

胡艳芬上前将女儿护在身后,职责孟枕月。

而知母莫若女,像是母女间的心有灵犀,林心月刹那间就反应过来,委屈地开口:“表姐,你关起门来,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在外面,你任由一个丫鬟欺负我,把我踩在脚下,我还有什么颜面呆在京城。”

周围一些不明真相的路人开始对她们指指点点。

“欸,这孟小姐怎么任由下人欺负自己表妹啊,亏她还是大家闺秀。”

“表妹也是真惨,遇到她这种表姐。”

“你胡说,我家小姐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自己上来巴拉我,没站稳摔了的。”

孟枕月在高处打了个哈欠,“表妹,你们这身上穿的戴的,哪样不是我买的?只是一场马球会而已,我也没说不带你去,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每次一不如你的意,你就撒泼,你已经长大了,不能这么任性。”

“原来这表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戏真多,表姐给她穿金带银,居然还对表姐咄咄逼人,如果我表姐也对我这么好,我肯定把她供起来。”

“你。。。”

林心月不明白这些路人为什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欸,没事,表姐原谅你了,你和我一起去吧,下次可不能这样了。”

说完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转身像周围拱手,“抱歉各位,表姐还小,性子还有些许顽劣,让大家见笑了。”

周围人因为之前误会了她,还有一些不好意思,也纷纷拱手回礼。

林心月灰溜溜地钻进马车,期间耳边还传来骂她白眼狼之类的字眼。

一行人刚下马车,就分了两拨离得远远的。

球场两端设单门,南端设雕花竹棚,中央留孔洞,直径为三尺,称作风流眼,用彩绸、花束环绕周围以作装饰。

赛场北侧为观赛区,用竹帘、纱幔分隔成单间,每个单间置一几案,几案上各类瓜果、糕点、酒水应有尽有。

西侧为马厩区,里面有小厮正在喂主家备好的良驹,还有一些宾客自己带来的马匹。

东侧设更衣帐,男女分区,帐内准备了铜镜妆台、熏衣香笼,还有专门的婢女伺候。

南边设高楼乐台,乐人们着统一服饰,手持乐器,为比赛助兴。

虽然马球会还未正式开始,但现场已经十分热闹,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天取乐,比赛场内也有些人在活动热身,骑马击锤丸。

孟枕月见主位一夫人一脸热情示意自己过去,便知她就是这场球会的承办方永伯侯裴夫人。

孟枕月过去恭敬地行礼,“枕月见过裴夫人,夫人安好。”

裴夫人紧紧抓过孟枕月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这些年我们全家不在京城,也照应不了你,可眼下我们已经回京了,以后受委屈了,尽管来找我。我与你母亲多年情谊,不曾想她红颜薄命,只留下你这么个娇小姐,怎么撑得起孟家这么大的家业呢,可知你这些年受了多大罪。”

说着,裴夫人眼里泛起泪花,正当孟枕月不知说些什么好时,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母亲切莫难过,不要再让孟妹妹跟着一起落泪了。”

“你这小子,怎得才来,还不快过来见见你孟妹妹。”

裴夫人转头向孟枕月介绍,“枕月,这是你长钰哥哥。”

“一别数年,孟妹妹都长这么大了,我先前与夫子正在讨论课业,这才来晚了,妹妹不要见怪。”

孟枕月善解人意的开口:“长钰哥哥安好,哥哥来的不算晚,我也才刚到呢。”

裴夫人佯装恼怒,言语间却并未有责备之意,“你这个老学究,整天只知学习。”

“昔有孙敬以绳系发悬于梁,匡衡凿壁偷光映典籍。我这点努力算不得什么,况且春闱在即,十年苦读在此一举,儿子不敢松懈。”

“既然春闱在即,长钰哥哥有心科考,那我便祝哥哥金榜题名、一举夺魁。”

“多谢孟妹妹。”裴长钰认真地行了个大礼。

孟枕月这话可不是乱说的,刚刚裴长钰过来时,她就见他身上也有功德金光在身,不过远没有姜砚知身上那么浓郁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