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新生活

三天后,法兰克收到了夏威夷发来的信件,乔伊在那场大偷袭中丧生。那一天下午,他一个人走出办公室,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闲逛。圣诞节那晚的画面历历在目,那个时候,他们都以为战争结束之后,他们会再度重逢。

可谁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法兰克走到市中心的小广场上,坐在长椅上,他看着远处的街景,那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是在诉说着那份悲伤。就在那一刻,他决定前往遥远的夏威夷,送自己的好朋友最后一程。

他在广场上坐了一下午,在下班之前回到办公室,递交了自己的休假申请,接下去,就是漫长的等待。傍晚,当他再一次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整个城市仿佛活了过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看不出一丁点伤感的痕迹。

那天,他步行回家,走进家门的时候,房间里是熟悉的味道,在那一天回家之后,他早早的收拾好了行李。如果不出意外,第二天中午之前,他的申请可会被批准,然后,就是那长途旅行。虽然,他在脑海里无数次的预演,但他也不知道,此行会发生什么。

和之前不同,法兰克早早的上床休息,这些日子以来,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早休息了,直到那天晚上,他才意识到,自己太累了。躺在床上十分钟左右,他就进入了梦乡,一觉睡到了第二天的清晨。

清晨,阳光一如既往的洒在城市上空,显得那么的孤单。法兰克早早的起床,前往办公室,虽然他知道,现在还没有到上班时间,可他却还是提前出发。半个小时之后,当他走进办公室,和他料想的一样,偌大的办公室里空无一人。

待同事走进来,长官走到法兰克的身边,他只是对着法兰克点头微笑,随后,便朝着远处走去。那一刻,法兰克知道,自己在这里的工作暂时结束了,接下去就是漫长的假期。在那一天的早上,他收拾好办工作,就离开了这里。

法兰克立刻前往了民用机场,买了一张两小时后的机票,在那短短的两个小时里,他坐在候机大厅里,打量着身边来往的人群。直到此刻,那种莫名的哀伤才占据他的身体,让他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随后,就是深深的麻木。

他不知道这两个小时,自己是如何度过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上的飞机。他只记得,飞机起飞的时候,天空再一次开始下雪,整个城市再一次变成了一片雪白。在那漫长的旅途中,过去的事情一直困扰着他,几乎让他难以呼吸。

下飞机的第一件事,法兰克就赶到了港口,指挥官将乔伊的遗物全部交给了法兰克,然后对着他行礼。由于没有找到尸体,除了那些遗物,就再也不剩下其他的东西了。在那之后,法兰克走到海港边,看着眼前的残骸,这才反应过来,乔伊已经永远不会回来了。

那一夜对于法兰克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他一个人躺在陌生的小床上,也许是硬邦邦的床板,也许是因为炎热的海风,他怎么都无法入睡,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在早上的时候,他和往常一样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军装。他要去参加乔伊的葬礼。

站在白色墓地之中,仪仗队站在墓碑的两边,随着三声枪响之后,人群慢慢的散尽,只有法兰克依旧站在那里。那一刻,他的泪水滑落眼角,他将乔伊的军装放在了墓碑前,过了很久,才离开了墓地。

回到住处的时候,是当天的中午,他看见了乔伊写给自己的信,由于事发突然,那封信并没有被寄出去。信上只写了那么一句话:等我回来,等战争结束,我们回到纽约的时候,一定要再去中心大酒店,我喜欢那里的一切。

法兰克将那封信塞进了行李箱,就一个人坐在了窗边,直到当天很晚的时候,夜色渐渐占据了天空,他还是决定要出去走一走。他立刻离开了那空洞的小房间,走在那金色的沙滩之上,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在沙滩的转弯处,一家小小的酒馆立在那里,虽然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但酒馆的灯火却依然在闪烁着。法兰克走进去的时候,一瞬间被这里给吸引住了,里面充斥着木柴的清香,一架钢琴窝在角落里,上面落满了灰尘。

不知道为什么,法兰克走到钢琴的旁边,随着指尖的下落,他唱起了那首《夏威夷之恋》,那是乔伊在离开之前写的歌。让法兰克没有想到的是,这竟然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后一首歌,耳边没有了人们的喧嚣,取而代之的是轻柔的抽泣。

当桑妮走进酒馆,他一眼就看见了钢琴前的那个背影。在某一刻,她还以为那就是乔伊,可当音乐的声音戛然而止,法兰克缓缓的起身,转头。那只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但两人的视线还是在空中交汇。

“你好,这首歌非常的好听。”法兰克看着那个陌生的女人,心中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和乔伊当时的感觉一模一样。

“请问,我认识你吗?”法兰克疑惑的说着,那深邃的眼眸闪烁着泪光。但桑妮只是平静的摇了摇头,走到吧台边,端来了两杯酒。

“应该不认识吧。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位老朋友。”桑妮请法兰克坐下,两人说了很多过去的事情,却唯独没有提及那个叫做乔伊的男人。

子夜,他们离开酒馆的时候,两人不舍的在海边分离。法兰克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却怎么都无法忘记那个女人,就好像是一个谜题一般,让他觉得捉摸不透。奇怪的是,那一晚他睡得很好,直到第二天的清晨。

法兰克刚刚睁开眼睛,就从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法兰克开始疑惑,在这里,他无亲无故,是谁会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但法兰克还是本能的走到门口,但心中的疑惑却更加强烈,就连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