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埋伏

浓雾裹挟着血腥味在秘境中弥漫，姬郸的脚碾过潮湿的苔藓，在碎裂的头骨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脑浆混着暗红血液顺着青石纹路蜿蜒，她垂落的发丝扫过腰间玉牌，上面“玄天“二字正泛着幽光。

“那个，宗门之间还是有相互往来的...”绫乃的嗓音突然卡在喉间。

破空声骤起！

姬郸后背寒毛倒竖，旋身时袖中暗藏的玄铁链已经甩出。三寸长的柳叶刀在锁链末端划出银弧，“叮“地撞偏了那柄直取绫乃眉心的短刃。刀身相击迸溅的火星照亮了她眼底冰棱般的冷光，左手已扣住偷袭者的手腕反折。

“喀嚓！”

骨骼断裂声与惨叫同时炸响。姬郸顺势夺过佩剑，剑柄倒转的瞬间，剑尖已精准刺入对方第四根肋骨间隙。她甚至能感受到剑锋擦过心脏时的轻微震颤，温热血雾喷在面颊上，混着那人喉间涌出的血沫。

“你...”绫乃跌坐在地，看着姬郸抽出佩剑时带出的碎肉，浑身发抖。

姬郸甩去剑上血珠，剑刃擦过青石迸出零星火花。她俯身用死者衣襟擦拭脸颊，露出耳后那道蜈蚣状的旧疤：“刚才前进秘境时，我说过什么？”

“生、生死自负...”绫乃的声音细若蚊呐。

话音未落，东南方树丛突然簌簌作响。姬郸瞳孔骤缩，足尖挑起地上断刃掷向声源，寒光没入树干的刹那，三道黑影已呈品字形包抄而来。

“铮——”

最先袭来的链子枪擦着她耳际掠过，姬郸仰身下腰，墨发几乎扫到地面。左手撑地的瞬间，袖中机括连响，三枚透骨钉直取使枪者双目。惨叫声中，她借腰力腾空翻转，右腿如钢鞭横扫，正中第二人太阳穴。

骨骼碎裂的闷响令人头皮发麻。姬郸落地时顺势抄起将死之人的佩剑，剑锋自下而上斜挑，精准切开第三人持剑的手腕。断掌尚未落地，她已旋身将剑柄重重砸在其喉结处。

“嗬...嗬...”那人捂着喉咙倒退，被姬郸一脚踹中心窝撞在古树上。枯叶纷扬间，她反手掷出长剑，剑身贯穿咽喉将他钉死在树干，剑穗犹在风中轻颤。

薛涛看着满地残肢，喉结滚动：“看这狼首图腾...是玄天宗内门弟子。”

姬郸正在搜刮尸体的手指微顿，扯下个绣着金线的储物袋：“三十七具尸体，二十三处致命伤来自咽喉。“她起身时，玉佩撞在剑鞘上发出清响，“现在走，还能让玄天宗以为凶手往东去了。”

众人离去半刻后，姬郸从腐叶堆里直起身。她将染血的外袍反穿，露出内衬的墨绿色，又往发间抹了把泥灰。当玄天宗弟子循着血迹找来时，看到的是个瑟瑟发抖的灰衣少女。

“仙宗的人往那边...”她颤抖着指向东方，袖中迷魂散已悄然飘散。

为首的青袍修士突然踉跄，佩剑“当啷”落地。姬郸眼底寒光暴涨，藏在背后的短刃如毒蛇吐信。刀光闪过，最近两人的喉间同时绽开血线。第三人挥剑劈来时，她矮身滑步，刀刃自下而上剖开对方胸腹，肠子混着热气洒落满地。

最后那个炼气期弟子转身欲逃，姬郸甩出浸毒的银针，看着他抽搐着栽进泥潭。她踩住那人后颈，弯腰时发梢垂落：“玄天宗这次来了几个筑基巅峰？”

“三、三个...都在北面冰原...”

“很好。“短刃没入后心的瞬间，姬郸突然旋身后仰。本该死透的“尸体”暴起扑来，袖中暗箭擦着她鼻尖掠过。她单掌拍地借力腾空，双腿绞住偷袭者脖颈发力——“咔嚓”！

浓雾中传来急促脚步声，姬郸抹了把溅到眼角的血，将收缴的十二柄佩剑捆作一束。当追上队伍时，她随手抛给薛涛一柄刻着云纹的灵剑：“玄天宗大长老亲传弟子的佩剑，应该能换三百灵石。

绫乃盯着剑柄处未干的血迹，突然弯腰干呕。姬郸擦剑的手顿了顿，想起十年前自己第一次杀人时，师父将沾血的剑按在她掌心说的话——

“修仙路上，心软比剧毒更致命。”

腐叶在指缝间渗出腥甜的汁液，姬郸将鼻尖贴在潮湿的泥土上。三丈外横陈的七具尸体正在渗出淡青色的灵气——玄天宗独门心法的特征。他数着从林隙漏下的光斑，当第七片光斑挪到古柏根部时，靴底碾碎枯枝的脆响如期而至。

“李师兄，气海都被震碎了。”年轻弟子翻动尸体的声音带着颤意，“连王师姐的本命剑都...”

“闭嘴！”被称为李师兄的男人踢开脚边断剑，青铜剑柄上缠绕的银丝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弯腰拾起染血的玉牌时，袖口狼首图腾被血渍浸得发亮，“这是仙宗的云纹...去两个人往东追，余下的跟我...“

话未说完，姬郸已如鬼魅般掠出草丛。反握的匕首先割断了最外侧弟子的脚筋，在那人跪倒的瞬间，他踩着对方后背腾空，双腿绞住左侧修士的脖颈猛然拧转。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炸响时，他借力翻身落地，恰好接住从半空坠下的佩剑。

“以我李宗仁之名，邀天地助我结阵！”李师兄暴喝声里，剩余五人剑锋交错成网。凛冽剑气掀起满地落叶，却在触及姬郸衣角的刹那凝滞——他袖中甩出的符箓正燃起幽蓝火焰，将剑气织就的罗网烧出焦黑破洞。

最先扑来的修士剑走偏锋，剑尖直指他右肩要穴。姬郸侧身避让时故意卖个破绽，待对方招式用老，突然旋身用剑柄撞向其腕骨。长剑脱手的瞬间，他抬膝顶碎对方下颌，反手接住坠落的长剑掷向右侧。

“噗！”

剑锋贯穿两人咽喉，将他们钉死在虬结的古藤上。血珠顺着藤蔓滴落，在青石上敲出绵密的声响。李师兄目眦欲裂，剑锋突然暴涨三寸青光，竟是强行催动了本命剑气。

姬郸瞳孔微缩，足尖勾起地上断刃踢向剑光最盛处。金铁相撞的火星四溅中，他忽然矮身贴地滑行，剑向上划出半月弧光。李宗仁快速退了三步，却觉喉间微凉——原来那记虚招只为诱他仰头，真正的杀招是早已悬在头顶的柳叶刀。

“你...“他捂着喷血的喉咙踉跄后退，撞翻了想要偷袭的最后一个弟子。那少年修士的剑还停在半空，就被姬郸掷出的剑鞘击中膻中穴。待他蜷缩着咳出血块时，冰凉的剑刃已贴上颈侧。

“玄天宗在北坡埋伏了多少人？“姬郸用剑尖挑起少年腰间的传讯玉简。

“十、十八...啊！”

惨叫声戛然而止。姬郸甩去剑上血珠，弯腰扯下名为李宗仁的储物戒。

搜刮完之后，他便快步追赶薛涛等人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