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备的一封信，马良立马跟孙乾马不停蹄的返回新野。
当回到新野的时候，马良立刻感受到一股压抑的气氛。来到刘备军帐时，马良发现几乎所有将领都在，而刘备则面色凝重的正在望着舆图。
“玄德公，我回来了。”马良行礼道。
“回来就好。”见到马良归来，刘备面色稍微舒缓了一下，不过依然相当凝重。
“所以发生了什么？曹军已经杀到新野了？”虽然已经猜到情况了，但马良还不忘开个玩笑道。
“曹操还不至于跑的这么快，不过也不远了。”刘备摇摇头，招手叫马良前来一起看舆图情况。
“就在前些天，我们布置在南阳一线的斥候探查到曹军数量开始增多。而据细作打探的情报，曹操本人已经返回许县了。”
“看起来曹孟德不打算继续征讨辽东，而是准备先冲着我们来了。”
说到这里，刘备还不忘又看了马良一眼。
一切都如同马良所述的那样，曹操刚打完河北，随后一刻都不停歇的直奔南方而来。这动作之快，若不是早有预料，刘备自己绝对不会反应的过来。
到这个时候，刘备可以说非常庆幸自己之前听从马良的话，并没有去兼并宛城。没等他在宛城夯实根基，曹操的十万大军就已经杀到城下了。
不过说实话，就算现在提前有所准备，在刘备看来形势依然极其危机。毕竟总体态势敌强我弱，即便机关算尽依然是走钢丝。
“玄德公可不能忽视了您自己，据我所知，许县曹公对您的评价可是极其高的。”
马良对此倒不意外，一边观阅舆图，还一边笑着开口道。
“这种时候，季常就别开玩笑了……”徐庶无奈的打断马良的调侃，神色严肃的率先开口道。
“现在曹操自河北回到许县，下一步的目标就非常明确了。玄德公当尽快找刘荆州商议，以前在新野准备防线。”
“最好趁着刘荆州尚在，可以主持大局的时候，尽可能调荆州之兵于新野。届时不管是就地抗曹还是跟刘琮摊牌，我们都能取得不小的优势。”
徐庶一番话，也是刘备打算干的事情。既然已经确定刘表死后，襄阳不太可能跟自己一条心，那不如趁着刘表还在的时候，最后收割一把就跑。
最好把襄阳部曲调出来，在摊牌的时候趁机吞并，以此来强化自身才好。
不过还没等马良开口，诸葛亮已经眉头皱起道，
“襄阳部曲已被蔡家所掌控，很难快速吞并。况且明公不过万人规模，若是调襄阳兵马来援，来少了吞并无用，来多了未必能吞得下。”
“更何况新野乃抵御曹军的前线，是与北方直接冲突的地方。若是未能顺利吞并，曹军又至，岂不是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虽然不了解兵法，但诸葛亮眼光还是在的。而且他相比于徐庶，与蔡家还有一层远房亲戚关系，所以对蔡家在襄阳的势力略有了解。
就刘备眼下这点实力，是很难一口气兼并太多的荆州部曲的。加上对手还是曹操，如此冒险无异于火中取栗。
于是马良也点点头，开口赞同诸葛亮道，
“孔明说的没错，新野无险可守，且位于南北对峙的前线。若是在这里搞冒险……这是看不起曹操抓机会的水平吗？”
对于这个，徐庶也不好回答，在他看来这属于必要的冒险。而刘备则陷入迟疑，沉默了一会才询问道，
“既然元直的构想实现不了，那该如何？季常也说过曹军南下，襄阳必定投降，我们当何去何从？”
“南撤！”马良与诸葛亮异口同声的开口道。
“新野太过狭小，且并无险阻。而且曹军势大，即便是撤到樊城，也不太可能挡住曹军的兵锋。”马良与诸葛亮对视了一眼，随后在诸葛亮示意你先说之后，马良才接着开口道。
“荆北重镇，能够抵御曹军兵锋的，除了襄阳，就只剩下江陵了。而襄阳被蔡蒯几家刘表亲信宗族控制的太深，在此地抗曹，我相信玄德公也不会放心吧？”
“所以季常的意思是……我们去江陵？”刘备听出马良说的意思，眉头紧锁，不确定的问到。
“没错，不仅去江陵，一旦事态危急，甚至可能需要撤至江夏。”马良回答道。
这一番话把刘备吓了一跳，大惊道，
“季常如此是不是……有些太悲观了？”
这相当于拱手让出几乎整个荆北，这和逃亡有啥区别。难道这大半年的提前准备，就只是为了狼狈逃到江夏吗？
“玄德公，某为军师中郎将，自然需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为最危急的时候找到退路。”
“那这也太悲观……”
“明公，季常只不过提出一个可能，事实上不太可能走到那一步。”诸葛亮这个时候突然笑着开口道，看了看马良后无奈的解释起来，
“昔日我们在卧龙岗座谈时，季常每次做出构想永远都是往最坏的方向考虑，所以听起来有些吓人。”
“季常的主要谋划，就是希望玄德公引兵向南，趁机兼并江陵，与苍梧太守吴巨联手控制荆南四郡，并东联江夏。”
“这样以来进可依坚城抵御曹军，退亦可借长江天险抵御曹军。一旦曹军粮尽退兵，则借荆襄北道与汉水之利趁势北进收复襄阳，一举统一整个荆州。”
“前些时日季常去江陵见别驾刘先，也是为了这一点考虑的。”
听了诸葛亮的解释，刘备这才松了一口气，还以为事情真危机到需要奔走江夏的地步了呢。
不过马良对此倒有些意外，诸葛亮不读兵法，这战略眼光都如此之高了吗？自己的布局诸葛亮看的如此清楚。
见马良的眼神，诸葛亮也适时开口解释道，
“这是令弟谡指出来的，不完全是我的看法。”
原来是马谡看出来的，那就没事了。
“孔明说的差不多，大体就是如此。”马良点了点头，随后认真的向刘备解释道，
“除此之外，我也找到了曹操的克星。”
“曹操的克星？是什么？”
“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