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云水茶楼

  • 饮鸩血
  • 莫攸白
  • 2777字
  • 2025-03-16 22:07:29

青瓦白墙的云水茶楼在暮色中宛如水墨勾勒的剪影,沈知意踩着檐角铜铃的余韵踏入天字阁。鎏金竹节炉腾起的水雾缠绕着十二幅素纱屏风,将夕照切割成流动的金箔。这是她重生后第三次来到这个葬身之地,前两次故意遗落的织机图谱果然钓出了顾家少主。

“沈姑娘来得巧,正逢雨前龙井吐翠时。“顾明璋广袖垂落红木案几,建窑兔毫盏里碧色茶汤泛起涟漪,映出他眼底幽光。三年前就是这个笑容,骗她饮下掺着鸩毒的贡茶。

沈知意指尖拂过盏沿冰裂纹,前世临死前听到的对话在耳畔回响。“沈氏天工谱既毁,江南织造该换姓顾了。“屏风后暗卫的袖箭正在阴影中蓄势待发,与记忆中的寒芒分毫不差。

“听闻顾公子新得汝窑天青盏,可容小女子开眼?“她故意将茶汤泼在青石砖上。水渍漫过砖缝间提前涂抹的酚酞试剂,很快会与顾明璋靴底沾染的石灰粉相遇。

顾明璋击掌三声,侍从捧来锦盒。开匣瞬间,沈知意袖中磁石微颤——玄铁令牌果然嵌在匣底。这是掌控江南三十六座官窑的密钥,前世顾家用它伪造沈家私通敌国的密信。

“此釉色需在窑变时...“顾明璋话音未落,沈知意突然旋身。窗外穿堂风掠过三重竹帘,将博山炉中磷粉卷向烛台。幽蓝火焰腾起的刹那,暗卫袖箭擦着她鬓边海棠簪射入屏风。

茶客惊呼声中,沈知意银针已刺入顾明璋曲池穴。这是她剖验三百具尸体才练就的本事,针尖沾着曼陀罗提取液。“公子可知为何令尊改良龙窑会爆炸?“她压低声音,看着对方瞳孔开始涣散。

茶楼内檀香缭绕,沈知意正对面,一名身着湖蓝色锦袍的俊朗公子正举杯品茗。他便是顾家二公子顾明朗,京城名士,以茶技精湛闻名。

顾明朗:(轻啜一口茶)“这《天工开物》的改良织机图,倒是有几分新意。不知阁下可愿详谈?“(目光含笑地看向沈知意)

窗外飘来一阵梨花香,沈知意神色如常,纤长手指捏着茶盏,轻轻放在桌上。这一世,她要一步步掌控全局。

顾明朗:(放下茶盏)“听闻沈姑娘精通机械制造之术,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拿起那张图纸细看)

茶香袅袅中,沈知意眸光微动。顾明朗并不知晓,他手中那张看似无害的图纸,已是她布下的第一枚棋子。

桌上的青瓷茶盏里,茶水微微晃动,映出窗外摇曳的梨花影。檀香袅袅升腾,氤氲了整间雅室。

顾明朗:(指向图纸上的一处机关)“这里的齿轮设计甚是巧妙,若能改良,定能让织机的效率提升三成。沈姑娘的巧思着实令人佩服。“(抬眸凝视对面的女子)

茶楼二楼的窗棂透进暖阳,在他湖蓝色锦袍上投下斑驳光影。楼下传来茶客们低声的交谈声,掌柜的吆喝声,一切都显得那般寻常。

顾明朗:(放下图纸,轻叹)“只是这图纸似有缺失,不知沈姑娘可有完整的图样?“

话音刚落,楼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身着褐色直裰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在顾明朗耳边低语几句。

顾明朗:(神色微变,对沈知意拱手)“抱歉,家中突有要事,改日再与姑娘详谈。“(收起图纸,快步离去)

顾明朗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留下满室的茶香与未曾放凉的茶水。窗外一阵风过,梨花纷纷扬扬,落在窗棂上。

春和社:(推门进入,向沈知意躬身行礼)“沈姑娘,家主请您移步清风阁一叙。“

茶盏中的水纹泛起细小波澜,滑过冰裂纹。窗外梨花继续飘落,几片落在檀木桌面上。茶楼里的喧嚣似乎突然远去了。

春和社:(恭敬地等在一旁)“马车已在楼下备好。“

楼梯间传来一阵脚步声,茶楼掌柜捧着一套新的茶具从楼下走上来。

茶楼掌柜:(放下茶具,擦拭额头的汗珠)“沈姑娘若觉得这里不够清静,老朽可以为您安排临窗的雅间。“

春和社:(语气略带催促)“沈姑娘,时候不早了。“

远处传来一阵钟声,一队官兵从茶楼门前经过,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街上行人纷纷避让,市集上的喧嚣声顿时减弱了许多。

茶楼伙计:(快步走来,收拾桌上的茶具)“姑娘慢走。“

一缕檀香袅袅升起,穿过斑驳的光影,消散在春日的暖阳里。

檀香缭绕间,茶楼二楼的光影斑驳,窗外的梨花依旧纷纷扬扬地落着。

春和社:(向前一步,声音轻缓)“姑娘,时辰不早了。“

茶楼掌柜:(低头作揖)“沈姑娘若是改日再来,老朽定为您留着这间雅室。“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几名身着锦衣的公子踏上楼梯,谈笑声渐近。阳光透过窗棂,在地面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锦衣公子甲:(站在楼梯口,看到雅间中的情形后低声道)“这不是顾家的春和社吗?“

锦衣公子乙:(压低声音)“听闻顾家最近在寻访机械制造的能手...“

春和社:(微微侧身,挡住说话的公子们的视线)“请随我来。“

楼梯间的风铃被微风拂过,发出清脆的声响。窗外又一阵梨花飘落,街上传来官兵整齐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茶楼伙计:(快步上前收拾茶具,不经意碰到茶盏,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啊,抱歉...“

青瓷茶盏轻轻摇晃,茶水映出窗外掠过的飞鸟影子。楼下马车的轱辘声混杂着街市的喧嚣,在春日的暖阳中起伏不定。

春和社:(伸手虚引)“姑娘这边请。“

茶楼伙计:(慌忙收拾着残局)“沈姑娘慢走。“

锦衣公子甲:(与同伴挤眉弄眼)“这位姑娘倒是生得标致。“

锦衣公子乙:(压低声音)“莫要多言,那是顾家的人。“

茶楼掌柜:(快步走上前)“几位公子稍等,这厢新沏的龙井可要尝上一盏?“

街上传来一阵喧哗,几个提着鸟笼的老者从茶楼门前经过。远处钟楼的余音还在空气中回荡,茶楼门前的阳光下,春和社恭敬地为马车打开车帘。

马夫:(抖了抖缰绳)“驾!“

春和社:(跨步登上马车,坐在外间)“请姑娘放心,不出半个时辰便可到达清风阁。“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地上零星的梨花。远处传来叫卖声,一队身着锦衣的官差骑马从旁疾驰而过,惊起一片尘土。

春和社:(掀开车帘一角)“姑娘莫要担心,前面是巡城的锦衣卫,很快就过去了。“

街边的茶肆里,几个说书人正绘声绘色地讲着新鲜话本。马车缓缓驶过,驶入一条僻静的巷陌。

巷陌两侧的墙壁斑驳,偶有藤蔓从墙头垂下。马车的轱辘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咔哒声。一只灰白色的野猫从墙头一闪而过,惊起几只麻雀。

春和社:(掀开车帘)“前面便是清风阁了。“

马车转过一道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雕梁画栋的宅院出现在视野中,朱漆大门上方悬挂着“清风阁“三个金漆大字。门前两只石狮子威严地守候,几个身着蓝衫的家丁恭敬地守在门边。

家丁甲:(快步上前接过马缰)“春和社大哥,老爷已在听雨轩等候多时了。“

春和社:(下马车,恭敬地打开车帘)“沈姑娘,请。“

院中花径曲折,白玉石阶上落满梨花。一个身着绛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回廊下,手中握着一柄玉骨折扇。他便是顾家当代家主顾明远。

顾明远:(展开折扇轻摇)“沈姑娘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管家:(快步走来)“老爷,茶水已备好。“

一阵风过,院中梨花纷纷扬扬,落在石阶上、回廊下,如细碎的白雪。远处的风铃被风吹动,发出清脆的响声。几个丫鬟提着食盒从厨房方向快步走来,裙裾飘动。

顾明远:(收起折扇)“听雨轩雅致,正好与沈姑娘细谈。“

回廊上,两排丫鬟手捧茶具站立两侧。檀香袅袅升起,混合着院中梨花的清香。远处传来几声鸟鸣,一队锦衣卫从巷口经过,马蹄声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