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弱者死，强者生

在同一时刻开窗的，自然还有血红灵。

当看到陌生人的背影，而不是武辰的面孔，血红灵也是愣了一下。

但血红灵反应还是很快的。

当看到杀手抽刀斩向武辰的一瞬间，她身形如雀儿般灵动，沿着窗边外檐，踏边而行。

手中兵刃，毫不费力的刺进杀手那没有任何防备的后心窝，将其捅穿。

而杀手也完全没想到，悬赏的两个人，会住在自己左右隔壁！

这让他白挨一刀，空有一身招式，没有发挥的余地。

‘我在进城的时候就被两人盯上了？’

他这么想着，身体无力的往地面坠去。

在他尸体还未砸到地面之前，血红灵无声落地，将其拎在手中放到地上。

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而后又接住杀手无力握持，散落砸向别处的墨刀。

杀手已死，武辰同样跳下窗户。

继续今夜扫黑活动。

却在即将落地时，他被身段高挑的血红灵轻易拽住后脖颈，悬在地面几寸处，减缓了下坠之势。

“你声音太大了。”血红灵轻轻放下他，解释了一句。

武辰无语腹诽：“在你面前，我有点声音不很正常吗？”

不过刚才被提溜着，挨的那么近，除了一缕幽香，他还感受到姑娘身前那抹坚挺。

必然存放着武学！

“是江方给杀手透漏了我们的消息？”看着地上的尸体，姑娘思索道。

“应该不会。”

武辰摇摇头道：“下毒，暗器，不比这个好使？”

“即使真的是他透露的消息，也不可能只透露给一个，来上三五个将客栈围住，将咱们斩草除根才对。”

“我看应该只是碰巧和咱们住在了一个客栈。”

武辰说出自己的看法。

“既然是碰巧，那就走吧。”

血红灵点点头，认同了武辰的看法。

看了眼地上的尸体，示意武辰自己处理，顺手把那把墨刃递了过去。

武辰自然不会拒绝，先熟练的摸尸，什么都没摸到。

他便一手拿刀，一手拽着尸体，跟在血红灵身后。

不得不说，血红灵这一刀极其刁钻，湮灭杀手生机的同时，伤口短时间内竟然没有血液渗出。

直到扔到巷道粪坑里沤粪，尸体上才有血腥味开始弥漫，这让武辰少了许多麻烦。

武辰没有纠结到底是血红灵出招速度够快，还是那把暗红色刀刃不同寻常。

他的注意力全放在从杀手那里缴获的墨刃上。

这把墨刃刀身长近四尺，通体漆黑，有鎏金花纹浅浅勾勒，显得内敛又不失张狂。

比起之前随手捡的制式刀刃，造价不过三五两银子，可以说提了好几个档次不止。

从外观上看，刀身细长，没什么特别。

但拿在手中，极其坠手，很有压手感。

武辰估摸分量少说在七八十斤左右，造价至少怕也得一百多两银子。

他想试一下这刀究竟有什么能耐，手指卯足力气，弹在刀身。

叮！

嗡！

两项触碰，刀身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穿透四下邻里，在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

武辰赶忙收刀入鞘，声音才得以消失。

看没引起什么骚乱，武辰这才抽刀，借着月华细看刀身。

他刚才那一指可是蕴含赤砂掌，以及小半身的气力，即使如此，刀身也没看到弯曲，或者丝毫裂纹。

“好刀！”武辰忍不住赞叹一声。

若是换成之前的普通钢刀，别说轻吟，只怕当场就在这力道之中断做几节。

要知道之前破开血红灵的鬼啸刀法时，如果不是他肉身强大，代替钢刀将冲击力消化大半。

他手里钢刀可就不是崩坏几个口子那么简单。

“山岚城外，炼锋谷打造的兵器，约莫二百两银子。”

血红灵看武辰看宝贝似的看不明白，出声为他解惑。

“山岚城？炼锋谷？”

武辰记得周云涛几人去的不就是山岚城，只是不知道最后去了哪家再宗门。

他看着血红灵侧脸，好奇问道：“你对山岚城很熟？”

“熟。”

血红灵点点头：“杀了很多人。”

武辰：“……”

有一说一，那确实很熟了。

而且山岚城那里有好几个门派，估计这血红灵就在各派的通缉名单上。

同样是各派弟子追杀的目标。

“进入血煞门我杀了二十八个人，所以我这次离开血煞门，就是要杀够二十八个血煞门的人来还债。”

似是知道武辰在想什么，她为自己小声辩解了一句。

对此武辰不好做过多评价，只是好奇的问：“那你杀第几个了？”

“第六个。”

武辰双手叉腰，大咧咧的道：“那我给你匀几个？”

“给我匀？”

血红灵愣了一下，“你杀了多少血煞门魔人？”

“小几百……几十个吧。”武辰觉得在种药庄杀的弟子数量太过恐怖，便减少了些，免得吓着这个姑娘。

“……”

但即使是这个数量，血红灵还是有被震惊到。

她手里的血刃，虽然是在试炼中挖出心窍获得，但并非是诛杀的是掳来的人。

而是那些想取走她心窍的弟子，最终被她一一斩杀。

而后声名渐起的她，又被正道子弟盯上，为求自保，手上血债自然越来越多……

“论迹不论心嘛……”

看着血红灵表情逐渐落寞，武辰耸肩，帮她解释了一句，接着又是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之类听不懂的话。

让巷弄充满了尴尬的气氛。

血红灵并没有说话，许久后才道：

“你是正道，杀的都是血煞魔人。”

“但我是看了黑石城名单，画册，所以才杀的这些人。”

“你怎么保证你杀的那些血煞魔人都是大魔头，而没有想改邪归正的人？”

魔女，安敢坏我道心！

武辰没想到自己帮她解释，反倒是被对方将了一军。

他心中冷哼，理直气壮道：“我杀的就是魔人。”

他怎么可能在乎杀的都是什么人，死了就是死了，尘归尘土归土。

这世道强者生，弱者死，道理就这么简单；并非画个道，哪边是正义哪边是邪恶，这话太虚，全是水分。

而且谁正谁邪，还不是强者一句话？

武辰无比清楚这一切。

而他能做的，就是不去欺凌弱小，也不让自己被欺负。

不过，他注意力很快就被血红灵口中，所谓的血煞门名单吸引住。

他好奇问道：“你看过黑石城魔人名册？”

“嗯。”血红灵颔首。

武辰问道：“那黑石城中最强的血煞门魔人，是什么境界？”

“通脉境二脉。”

血红灵道：“比我高一个境界，我和他交手，没讨到便宜。”

听到这么个境界，武辰点点头，心下有了定数，又问：

“那你知道这些魔人在哪吗？”

这次血红灵只是摇头，名册画像上根本没有记录这些。

这些信息，也不是她一个弟子能接触到的。

说话的功夫，两人来到了一处帮派聚集地。

与昨夜相比，今天这家帮派人手齐聚，但气氛沉闷。

看来是玄蛇帮和黑蝎帮上下全部被挖心这事，在经过一天时间的发酵后，已经在大街小巷传开。

院落内，传来骨干帮众的说话声：

“老大，兴许这两家帮派死了，跟咱没啥关系。”

“是啊老大，或许两边都请了血煞门的人，最后闹得两败俱伤……”

“咱们该吃吃该喝喝得了。”

“……”

武辰细听了一下，果然是因为两个帮派死绝，而且正是因为被挖了心窍，吓到了这些人。

武辰还想继续听下去，看看这震慑手段如何，身侧的血红灵却是忍不住了。

她腾身跃起，落入院内。

武辰只能跟上。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全程有了血红灵在发力，武辰躺着就很轻松。

他专心摸尸，挖心窍，将今夜的事，栽赃给血煞门。

但不得不说，越往后的帮派，人数越多。

如果不是武辰手中墨刃锋利无比，恐怕心脏摘除效率还要减半。

只是杀了三家，来到第四家时，已是深夜，帮派已经人去楼空。

“明天继续吧。”

说着，武辰将手中武学册子扔掉。

一晚上下来，三个帮派到底也不过才二十册武学的积累，算不上多。

倒是银子，搜了小二十两，鼓鼓囊囊装了一个小兜。

让武辰很是满足。

看了眼杀了这么多恶人，神采奕奕的血红灵。

他故意憋着坏道：

“血姑娘，就和你刚才问我的问题一样。”

“你怎么就保证，你杀的帮派这些人里面没有好人？”

“说不定有人加入帮派，其实也不过是为求一个庇护，寻一条活路？”

果然如武辰所料，转身往回走的血红灵听到这话，身子晃了一晃，笑意僵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