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大明的势力

“我自然是晓得的，多谢阁老了。”

朱祁钰虽然面色和善，但是要说多相信曹鼐倒也不见得。

毕竟这些文官，心里的弯弯绕多了。

真正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大儒不是没有，只是很少，更多的是为了权力心中全都是蝇营狗苟的野心家。

曹鼐说这话，或许有几分是出于对朱祁钰的关心，但更多的或许是为了提醒朱祁钰，他的敌人是谁。

既然朱祁钰的敌人是王振，那他曹鼐就是朱祁钰天生的盟友。

曹鼐此时却叹了口气：“唉，说起来也是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不是，眼看着那王振把持朝政，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过王爷和陛下乃是兄弟，算是家里人，王爷说话陛下想必是会听的。

如今王振无恶不作，已经成了我大明的毒疮，王爷不如直言进谏，为我大明除了王振这个毒疮？”

曹鼐这一番话说的荡气回肠，但是朱祁钰心中却有些不屑的笑了笑。

曹鼐今日跟他说这么多，还不是想让他当其手中射向王振的一支利箭？

哼，朱祁钰就知道这老货没安什么好心思，敢情这是拿他当炮灰用了。

见朱祁钰一时不语，曹鼐接着补充道：“殿下乃是我大明亲王，正所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

如今我大明已经病入膏肓，王爷要是视而不见的话，那恐怕......”

听见曹鼐这话，朱祁钰甚至不再掩饰，直接不屑的笑了出来：“我是王爷，我对王振视而不见就是大罪，你也是大明首辅，对王振视而不见就是保全大局？

哼哼，我是王爷不假，但我不是可以被人欺之以方的君子！

阁老用对付读书人的手段来对付我，恐怕还行不通！”

这话将曹鼐怼的脸红脖子粗：“你...你！”

朱祁钰重活一世，可以忍一时不快，但是却没必要装出一副贤王的样子，他就算是想登大统，也不需要曹鼐这样的腐儒支持他。

曹鼐想将他当成炮灰，他就不需要给曹鼐留半点面子。

朱祁钰就连看曹鼐一眼都欠奉：“曹阁老要是年纪大了，我看就早些向陛下乞骸骨吧，这连话都说不明白，如何当我大明首辅？

我身为大明亲王，王振祸乱朝纲，危害我大明江山，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但是，就算是要对付王振，那也是我自己的事儿，曹阁老要是让我给您当排头兵，您还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

对于朱祁钰这丝毫不遮掩，赤裸裸的话，即使曹鼐混迹官场多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

毕竟官场之上，就算是面对生死仇敌，也不会如此赤裸裸的说话。

最后曹鼐只能极其气愤的一甩袖袍，冷哼一声走了。

朱祁钰看着曹鼐的背影，眼中却没有半点惧怕。

现如今朝中的格局看似是分为了两派，一派是曹鼐统领的清流，一派是王振统领的阉党。

他已经得罪了王振，又得罪了曹鼐，相当于是得罪了朝中所有人，就算他是王爷，恐怕在朝中也是无立锥之地。

但是实际上却并不如此，清流们看似是一党，但其实只是王振的势力实在是太大，大到让清流们放弃了彼此之间的不和，暂时拧成了一股绳对抗王振。

就这样说吧，其实曹鼐并不能代表朝中所有人，别看曹鼐是首辅，但是有好几股势力能跟曹鼐分庭抗礼。

其中势力最大的当数由此时的内阁辅臣高谷统领的江南党。

这时候还没有东林书院，但是出身江南这一片地方的官员依旧是大明官员当中占比最多的，例如刑部尚书金濂，礼部尚书胡濙等都是出身江南那一片地方。

不过此时还没有东林书院这个将江南官员们关系紧密结合起来的纽带，虽然江南一党势大，但也是最不团结的。

其实现在说江南一党有些不太合适，毕竟在这个时候党争还不是那么明显，所谓江南一党其实包括了所有地域性不算太明显的官员。

其次便是内阁辅臣马愉，户部尚书王佐为代表的齐党，其大多出身于山东，山东毕竟是万世师表，孔子家乡，好学之风素来有之，官员也还多一些。

虽然如今的大明还远称不上党争，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但毕竟一个地域的会互相照顾一些，对外人恐怕就不是那么亲切。

第三便是楚党，楚党成员大多来自湖南湖北等地，湖南湖北等地富庶虽然比不上江南，但是却要比北方好多了，所以说人算少的，不过也比北直等地多一些。

其代表人物大概就是兵部尚书邝埜。

而曹鼐，说实话真没什么根基，曹鼐能当上这个首辅，靠的不是有什么人支持，毕竟曹鼐出身北直，党羽真的不多。

主要是因为曹鼐是如今资历最老的，而且也是杨浦的弟子，杨浦出身江南，杨浦死了，曹鼐自然能得到一些江南官员支持。

所以说，在朱祁钰看来，得罪一个曹鼐还真算不上什么，至少朱祁钰没必要怕。

曹鼐挥袖而去，在场官员也都瞧见了。

此时倒也有官员上来找朱祁钰搭话：

“曹阁老为人确实老谋深算了一些，只不过确实是一心为公，王爷切莫怪他！”

“哼，什么老谋深算？分明就是想拿殿下当剑用，他好缩在后面明哲保身！

王爷，老臣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心中的热血可还没凉！

若是王爷准备参那王振一本，可要带上我！”

大明不是没有真正心系大明的贤臣，至少在朱祁钰看来，眼前这两位便是了。

一开始说话的是吏部尚书王直，虽然这老头也有些回护曹鼐的意思，但是却也不像曹鼐那样无耻。

尤其是后说话的这位，这位可是大明的第一大喷子，逮到谁喷谁的那种。

这人便是大明的都察院左都御史王文，虽然名字当中带个文字，但是却身形魁梧，白须扎煞着，看起来不像文臣，倒像是武将。

对于这样真正心系大明的老臣，朱祁钰当然不能让人家热脸贴了冷屁股：

“大人放心，以后我要参那王振的时候，绝对带上您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