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韧二字，好似对陆容真的生动写照。
翌日清晨，昨日有些许悲观的陆容真早已消失不见，又恢复了平常淡然的模样，这正是她优于他人的一个特点。
“老板，今宜小姐那边，有线索了，但远在青州市。”
这么多年了，终于有消息了。
“不如我前去看看？”
陆容真身边能用的人，不止程浩一个，完全不用他去，但这句话，程浩说的有些小心翼翼，陆容真心细，又想起程浩之前提起的事，瞬间明白。
陆容真点头，没有拐弯抹角。
“你留在青州分公司，担任总经理一职。”
“好好照顾你母亲。”
程浩听完陆容真的一席话，心中感激不尽，原来老板记得，他老家在青州，家中只有一个母亲，他快三十岁了，母亲也不再年轻，腿脚也渐渐有了些毛病，身边没有一个照顾的人。
程浩：“您身边缺个帮手，把叶迪调回来？”
陆容真摇头。
“重新聘请。”
“是。”
飞跃的知名度极高，程浩才把招聘启事发出去两个小时，要求极高，但仍有近百人报名，程浩筛选出条件适合的十人。
第十个人，简历极其简单，学历不算高，但经验足够丰富，于是入选。
程浩整理好后，交给陆容真。
“面试时间在今天，您要亲自挑选吗？”
“嗯。”
“工作交接需要三天，等交接完成，我马上前往青州一探。”
陆容真接过文件夹，点头，却没有翻开，程浩办事，她放心。
“今宜的事，你务必仔细盯着，别再让消息断了。”
程浩：“是。”
其实这种事情，这么多年，也不是第一次了，假消息也有，同名的人也有，最多的是，每每一查到，便被人故意阻拦。
人事部经理一听说董事长要亲自挑选助理，连忙通知整个部门，千万别出了什么披露。
人事部经理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女人，微胖，工作上的事情，有接触的一般是周维，她没见过董事长，只听说董事长是一个很年轻的人。
年轻？能坐上董事长这个位置的人，再年轻能年轻到哪里去，应该和她一个年纪，没见到之前，她就是这样想的。
但见到陆容真的时候，人都傻掉了，这也太年轻了，看起来和她女儿一般大小。
她还有点不太确定，但这个女孩身上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再加上程特助跟着，那肯定没错了。
现在是招人没错，但万一他们哪句话说错了，说不定被炒了，面试官一共五个，谁都有些紧张，程浩看出来了。
“咳，平时怎么做的，现在就怎么做。”
面试者中程浩已经从两百个人当中筛选出最优秀的十人了，十个人中，不乏有工作经验的人选，也有顶尖名校毕业的，更有海外留学归来的人，但……
老板的标准有些高，八个人，好似没有一个能让她满意的，表情一直很淡，不止面试官紧张，他也紧张啊。
老板啊，您到底要什么样的啊？
……
“为什么每次都要约在KTV？”
付聿不解，陈加瑞每次喊人出来，不是酒吧就是KTV。
“你问纪哥，他的意思。”
陈加瑞努努嘴，冤枉啊，他虽然穷，但云城最好的茶居、最好的包厢他也是去得起的，就像是今天，本来说好的约在一品茶楼，纪哥半路掉头，说想去新世纪。
他做人小弟的，听着呗，他有什么办法。
付聿笑了：“明白了，我们赵大公子一见钟情的地方。”
赵纪不语，瞥了他一眼，修长的手随意的从酒桌上拿起一只打火机，点燃香烟，而后，烟雾缓缓从他的薄唇中吐出，遮盖他野性的面庞。
付聿倒了杯酒，推向赵纪。
“喝两杯。”
赵纪一看，又是荞化香。
“陈加瑞，你哥破产了？”
陈加瑞满脸疑惑，没明白赵纪话里的内涵，什么人，动不动诅咒他哥破产，什么居心。
“没啊，怎么了纪哥？”
赵纪：“没。”
付聿扶额，看不下去发小这蠢样了，终于知道陈加瑞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而没有和他哥搞什么家产争夺战。
付聿：“以后在街上碰到，别说认识我，掉价的很。”
陈加瑞：“？”
“付聿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吧？行啊，来打一架！”
没眼看。
赵纪出口制止，并不想看到陈加瑞单方面被揍。
“行了，说正事。”
“东西呢？”
付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袋递给赵纪，档案袋看得出来有一些岁月了，封面泛黄，落着一些细微的毛边。
“你看看，和你查到的是否一致。”
赵纪慵懒的坐在桌前，拆开纸袋，双目凝视纸张上面的信息，嘴角轻抿，目光专注而锐利，似乎在思索着文件中隐藏的奥秘与玄机。
看完，赵纪将其恢复原样，忽然轻笑。
“比我查到的，更详细。”
此前，他已用信息技术手段入侵信息系统，查到了想要的东西，为了确保真实，没有伪造的可能性，又让付聿拿了原件。
“林志胜，改名颜正和，查吧。”
付聿应下。
陈加瑞又递了一瓶小荞给赵纪，当然又一次被无情拒绝。
赵纪微眯着双眸，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似是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脑海中各种计谋飞速运转，每一个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都透露出他的算计。
“不喝。”
“等会儿面试呢。”
万一大老板亲自面试，闻着味儿，误以为他在外面喝花酒怎么办。
陈加瑞和付聿相视，在对方眼里看到的，是同样的疑惑。
——
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陆容真面色从容冷静，听着面试者的陈述，第九位应聘者拘谨地站在桌前，紧张地介绍着自己的经历与能力。
越听，越觉得不行，却也没有打断，她尊重每一位面试者陈述的权利。
陆容真手指轻轻的敲击桌面，似乎在考虑，实际上没有半点留情。
“刚刚三分钟的陈述中，你讲到，你精通英法两种语言，”
说着，陆容真切换法语。
“那可以用法语来简单和我交流一下吗？”
应聘者一愣，简然没反应过来，赶忙补充解释。
“当……当然可以。”
陆容真继续，语速不快不慢，不存在挑刺的行为，合情合理。
“你提到擅长沟通协调，可我从你的表述中完全感受不到那种能力。”
应聘者是一个刚从京北大学毕业的优秀毕业生，但此时和陆容真的交流，她英法切换自如，并自身带有一种独特的上位者气势，年轻的小伙子显然招架不住，说话有些磕绊，额头开始冒汗，他努力想让自己表现得更好。
但陆容真没再给他机会。
“非常抱歉，你比起前八位面试者，不论是学历还是能力，都很出众，但是还不够，飞跃期待和你的下一次见面。”
小伙子听到后，失落在所难免，却只觉得自己能力还不够，对于这位和自己对话的姑娘，他心服口服。
不止他冒汗，程浩也是紧张的很，九个，一个都没选上，求求第十个入了老板法眼吧。
第十个，还没到，距离面试结束时间还有五分钟，陆容真看了看时间，没有打算走。
陆容真没有离开的打算，谁也不敢动，办公室内一时很安静，许久，办公室的门，才被打开。
以及一道声音。
“抱歉，路上堵车。”
声音慵懒却带着一种不羁的力量，缓缓而出，带着一种神秘的蛊惑力，虽略显低沉，却足够穿透人心。
陆容真抬眸，这声音，在哪里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