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烟遥急急忙忙回到了自己的怡然居,打算把神琰在凡界的事儿告诉长老们,刚进屋就看到了卿晨担忧的脸。
“卿晨,快告诉长老们,神琰在凡界,不用大费周章寻找了。”
“少尊主,我正想跟您说,刚刚青鹄长老那来信了,说让您去凡界大启国的东宫假扮医女混进去。”
“师父已经走了?”
“是。”
听到肯定的回答,慕烟遥松了口气,师父不喜傅瑾承,所以对他们两个交好的事颇有微词,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刚刚去找傅瑾承了,寻找神琰一事怕得推上一推。慕烟遥拿着卿晨给她准备的东西离开了神界。
通往人界的道路虽还算顺畅,但最难走的当属人界附近的易旻山,易旻山景色虽美,仙草珍贵价值连城,但山内灵兽多以群居,若是凡人去了,大抵要把命交代在那儿了。
慕烟遥踏着一具具未寒的尸骨,心中不免感叹,这些人明知道山中危险,却还要为了利益生计求取仙草,果然,这凡间才是六界真正的炼狱,也不知这易旻山究竟是为了防妖魔作恶,还是怕凡人修仙成神,威胁到了那群老顽固的地位。
行至深处,一双手有力地握住了慕烟遥的脚,她被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却也忍不住向下看去,地上的人衣衫被灵兽撕扯,如同一块破布,勉强能盖住身体,大腿上的一块肉硬生生被撕下来,露出骨头。许是在山上不吃不喝几天了,他发不出声音,但他的眼睛却直愣愣盯着她,好似在祈求她的帮助。
“你家在何处?”慕烟遥躲避开他的眼神,询问了起来,地上的人微张着嘴,吐出了几个字,虽然声音很小,但慕烟遥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东宫”两个字,这么有缘分?慕烟遥扶起了地上的人,怕扯到他伤口,只得慢慢将人背在身上。
快到山口时,慕烟遥看到一群人马浩浩荡荡进了易旻山,四处搜索,像是在找什么人,她回头瞅了瞅少年,不会找的是他吧?
这么多人找他,不会是惹了什么人物吧?
他到底是谁?
……
无数个问题充斥在慕烟遥的脑中,他不会是偷偷跑出来的吧,是犯什么错了,还是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听了什么不该听的话?要是被抓了会不会死啊,慕烟遥思及此,赶紧用冥珢石掩盖了二人的气息,看着那群人马渐渐走远,慕烟遥这才松了口气,扭过头想看看少年的伤势,不料撞进了少年清澈明亮的双眼中。
“我的人。”慕烟遥读懂了少年的口型,连忙大声喊到:“少侠请留步。”
带头的人扭过身,向慕烟遥走去,在看清她背上的少年时,连忙行礼跪拜。
……
直到上了马车,看着已经被她包扎好伤口的少年,慕烟遥开口问到:“你身份尊贵,为什么会一人来易旻山?”
“昨日来了个道士,说是可以治好我的心疾,没想到被他给骗了,一来到易旻山就消失了。”
“消失了?不是人族?”
“估计是妖族的。”
妖族来凡界做什么?道士装扮,昨日,莫不是师父?想到这,慕烟遥忙开口询问。
“那道士姓甚名谁?”
“鹘鸠。”
青鹄,又名鹘鸠。真的是师父!师父为何要骗他来此?神琰,神琰在他体内?慕烟遥拿出冥珢石,向其中注入神力,原本充满死气的石头瞬间布满了熠熠光辉,是神物的气息,神琰真的在他体内!
“太子殿下如今心疾已经治愈,不知为何会来易旻山?”
“你怎知我已经病愈?”
“我家世代从医,家中古书众多,自然能看出太子殿下曾经的不足之症。”
“父皇和母妃知道我病愈自是欣喜,可这个不足之症突然病愈,着实离奇了些,我看姑娘你身带法器,周围气场也是充满仙气,想必是仙界的盟友吧,不知姑娘可愿来我太子府,帮我好好瞧瞧这不足之症为何病愈……”
听着顾迟璘最后的邀请,慕烟遥心里暗暗腹诽,我与他不过今日一面之缘,仅仅是凭我的一面之词,他便如此相信我医术了得,一国太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轻信我,莫不是喜欢我的神器,想占为己有?罢了罢了,左右不过能混进太子府拿回神琰了。
这太子还真是稀奇,别人病愈自是要高兴两天,他倒好,竟还怕有妖邪附身。果真是人族,为了躲避自家争斗这么谨慎,怪不得天上那些都怕下凡历劫,原是这凡界太过残酷,又太过真实。真实到他们不敢回想自己未飞升时的模样,自私、贪婪、嫉妒、怨恨、推诿……
到了东宫,雕栏玉砌的宫殿着实让慕烟遥瞠目结舌,这得是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才建成的啊,这太子,果然如传闻所说那般骄奢淫逸,原本男子俊逸的脸庞,此刻慕烟遥也只觉虚伪。
当真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太子爷,这般不知节俭。大启国如今的圣上一直崇尚节俭,宽厚爱民,百姓无不称赞。反观现在的太子,当真是德不配位。大抵是因自幼的不足之症加上尊贵的嫡子身份,让他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姑娘一路舟车劳顿,今日下人们先服侍殿下休息了,明日一早,殿下自会召见您。”邹炎揖手行礼,视线却从未落到慕烟遥身上。
“有劳了,邹侍卫。”慕烟遥微微欠身,转身随领路的侍女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