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感受到两个宇宙互通的时候,我便知道巫滁已经完成任务了,我笑着看向眼前的芬恩:“你说一个人一生都和善待人,然后在黑暗中推开了所有人,可他发现所有人都认为他是个恶人,你觉得他会变成什么样?”
这时巫滁已经从我创造的空间来到酒吧,他听到我意有所指,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巫滁才收拾好心情,向我走来,我看着他,感到有些有趣:“你就没有一些感想?”
巫滁冷笑道:“什么感想?我能说我很伤心吗?有人信吗?我觉得不会有人同情我,我也不需要有人同情我,我只是需要有一个人倾诉。”
我笑着看向他:“你很幸运,你已经有一个倾听的人。你不是一直都想斩断那些多余的关系,你也已经做到了。”
“我想对世界报以微笑。”巫滁微笑着,看向我。我知道他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内心非常悲伤。即使他很想挣脱这些关系,可这个时刻他应该还是有些悲伤。
“别装笑了,难看的像个鬼。”我嫌弃地看向他,巫滁开怀大笑。
“想知道月之暗面真实的版本吗?”
巫滁礼貌性地点点头,微笑道:“洗耳恭听!”
“在那个母权民族的所有人来说,月之暗面代表着恶魔,但对我来说,月之暗面代表着一个善良却历尽深渊最后永堕黑暗的生灵。在这个民族的创世传说中,世界的中心是一片海洋,这片海洋孕育着这个母系氏族的最高女神阿克雅。直至某一天,阿克雅从这片海洋中醒来,她发现这片海洋还有两位神灵在孕育,她便唤醒了这两位神灵——克朗西和阿希娃,阿希娃是女神,而克朗西是男神。三人发现宇宙中空无一物,于是阿克雅创造了天空,阿希娃创造了太阳,克朗西创造了大地。阿克雅居住在云端,她为自己创造了一座云之宫殿;阿希娃在太阳上居住,她的神辉化作阳光照耀大地;克朗西居住在大地深处。当大地出现时,世界中心的大海就淹没了大地,于是阿克雅创造了山川河流,花草树木,走兽飞禽。阿克雅总觉得这个世界缺少点什么,她发现这个世界就她们三位神灵,她还不能和阿希娃克朗西经常相聚,有些孤单,于是她创造了初始者一族,她让初始者在大地上繁衍,当孤独时她就会居住大地最高的高山上,这时初始者便会赶来看望这位创造者。初始者性情温和,聪明善良。阿克雅给予他们永生,但他们生育能力极差,需要两个人孕育一个孩子需要两千年,这是阿克雅为他们设置的生育限制,因此初始者数量稀少。可让希爱慕太阳神阿希娃,阿希娃却仰慕阿克雅,阿希娃创造太阳就是为了不离开阿克雅,阿克雅为了弥补克朗西独自镇守大地深处对抗黑暗的孤独就常常对克朗西更好,阿希娃心生妒嫉,于是阿希娃说作为一名忘记神灵记忆的初始者对大地上一切的感觉都令人感到新奇,建议阿克雅降生成为初始者。阿克雅便遗忘记忆降生成为一名初始者,然后阿希娃化身的男性初始者就蛊惑阿克雅为她生孩子,阿克雅生了一个男婴。阿克雅在生育后就直接觉醒了记忆。阿希娃预料到了阿克雅的觉醒,之前便让克朗西把他的一丝神力给自己,然后自杀,把蛊惑这件事伪造成克朗西所做。阿克雅觉醒之后自己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因为孩子的降生而震怒。”
“初始者的成长期多长?”
“和人类一模一样,只是神灵用神力限制了他们的生育能力。”
“阿克雅为什么会震怒?难道她发现男人是阿希娃?”
“不是。因为神子力量尚弱小,极易被黑暗侵蚀,成为世界的灾难。”
“黑暗是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世界之前那片海洋之外的生灵,祂想吞噬这个世界和那片海洋。阿克雅发现自己孩子的父亲是克朗西,一怒之下就把克朗西放逐黑暗之中。克朗西面对十万年以来的孤独,也出现了一种他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怨恨,他怨恨阿克雅。于是他接受了黑暗的侵蚀,成为了暗夜魔神,并且缔造了许多黑暗种族,然后回来发动了对世界的暗黑入侵,这时初始者一族繁衍欲望不高,这时初始者一族人数才过百万。阿克雅率领初始者奋力抗击克朗西的暗黑大军,这场正邪对抗持续了一千年,阿克雅最后把克朗西封印在天空,让阿希娃驱散黑暗,在这一千年出现了人类。你不好奇人类怎么出现吗?”
“人类是怎么出现的?”
“克朗西用黑暗侵蚀了一些初始者,然后黑暗初始者和初始者繁衍,生下了人类,人类生下来就和大地上的其它生物一样,拥有生老病死。黑暗力量和光明力量在人类身上的交锋,使人类有了生老病死。人类向往光明,崇拜阿克雅,并且阿克雅在人类的帮助下打败了可让希。这场战争也让人类成为了天地间除初始者之外的最受神灵眷顾的生灵,虽然人类拥有黑暗本质,但不能掩盖人类的光明属性。初始者因为这场战争数量锐减,阿克雅便让初始者成为守护人类的神灵。人类会祭祀初始者,以祈求风调雨顺。你知道为什么克朗西会变成暗夜魔神吗?”
“不是因为克朗西自己想要被黑暗侵蚀吗?”
“不是,是因为克朗西天生带有黑暗力量,那片海洋从黑暗窃取的,但是光明的力量在克朗西身体占据主导,因此克朗西没有被黑暗侵蚀。而阿克雅从一开始就知道,因此在她发现克朗西有神力在孩子父亲身体里时,勃然大怒,她的孩子因为克朗西的神力已经沾染黑暗,当时愤怒充斥阿克雅的大脑,她认为是克朗西诱惑她生下了这个孩子,一怒之下她就把克朗西放逐黑暗。她冷静下来后,她开始后悔了,她知道克朗西喜欢的是阿希娃,所以孩子的父亲不可能是克朗西,而且孩子身上的力量有一股阿希娃痕迹,她便明白了是阿希娃所做。于是阿克雅召唤阿希娃,质问阿希娃:‘你为何陷害克朗西?’阿希娃反问阿克雅:‘你真的不知道?’阿克雅一时有些语塞,只能指责阿希娃:‘无论如何,你都不该如此对待你的哥哥。’阿希娃反过来指责阿克雅:‘是你将他放逐黑暗,不是我。你我都知道你我的结合才是最好的选择,克朗西拥有黑暗的力量,对于刚出生的孩子不利。难道至高神的权力远远高于我对你的爱?’阿克雅沉默了,阿希娃就开始畅所欲言起来:‘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从我在原始之海苏醒开始,我第一眼见到的生灵就是你,也是那一眼,我彻底爱上了你。你湛蓝的眼眸犹如海洋,包容着世间的一切。我却不能从你的眼中看到我的一丝影子。陷害克朗西是我故意所为,明明我们是天作之合,我爱你,你本来就应该爱我,你却对克朗西好超过我,我嫉妒他,那种嫉妒告诉我,总有一天你的眼睛会充斥着我的身影,并且只有我,所以我要他消失在这个世界,永远地消失!’阿克雅听到阿希娃的话,雷霆震怒:‘你这畸形而又可悲的爱,给予我们的家人只有无尽的伤痛,我们的孩子莱优有了黑暗的神明本质,饱受黑暗的侵蚀,我们的兄弟克朗西正在遭受无尽的孤独,你却不知悔改,只顾陈述自己的感受,全然不顾你的孩子和兄弟的痛苦。我现在要将你用黑暗牢笼放逐进黑暗,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什么时候出来。’阿克雅就把阿希娃放逐黑暗,阿希娃虽然被放逐进黑暗,却一直没有觉得自己错了,直到克朗西化身暗夜魔神将她从黑暗中带出,然后提出和她联手摧毁阿克雅,阿希娃也答应了。当阿希娃看到大地生灵涂炭、世界万物破灭的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错了,并且为自己所作的一切感到后悔,为了保护这个世界,她和阿克雅一起打败了克朗西。阿克雅想要克服心中愧疚杀死克朗西,阿希娃阻止了阿克雅,说为了赎罪,她愿意化解克朗西心中的黑暗,于是两神就把克朗西封印进天空。阿克雅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也化作了月亮。”
“讲了这么久,还没有到正题?不过这个神话中的两性关系也太乱了吧!”
“已经到了。神话传说一般蕴含着某种警示。而且你不觉得现实更讽刺吗?”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莱优在这次战役中身死,神魂也被打成了残魂,这也是阿希娃认为自己错了的原因之一。因为阿克雅和阿希娃两神承认自己的错误,并且为之赎罪,所以克朗西原谅了她们。克朗西的光明神性回归,阿希娃从而顺利地压制住了克朗西的黑暗力量,克朗西恢复了神智。为了让莱优不受黑暗的侵扰,他吸收了莱优残魂的黑暗本质,可是克朗西的黑暗神格悄悄醒来,并且在莱优身上创造了一个黑暗神格,并让暗黑种族在大地传播黑暗之子莫莱萨即将降临人间的预言。为了让莱优恢复原状,阿克雅便将其残魂送入人间。”
“为啥阿克雅不灭了黑暗种族?”
“因为黑暗种族中也会诞生一些良善生灵,而且最大的半黑暗种族就是人类,阿克雅为何要毁灭这些子民?”
“好吧!”
“莱优降生在人间。他的父母因为害怕他是黑暗之子,所以抛弃他,而虔诚信奉阿克雅的老妇人卡雅得到阿克雅的旨意收养了莱优。莱优是在大家的仇视和敌意中长大的,虽然很多人仇视他,但还是有两个人——科亚和尹娜,愿意做他的朋友。尽管小孩子联合起来欺负莱优,但卡雅一直教导他要相信光明,因此他没有陷入仇恨部落的漩涡中。克朗西的黑暗神格一直在暗中积蓄力量,直到部落民众要杀死莱优来净化黑暗的那天,祂突然发难,缠住了阿克雅和阿希娃,使两神无法腾出手用日月的光芒保护莱优。当面对部落民众的发难时,科亚身为莱优唯一的朋友还是抛弃了莱优,尹娜想要阻止,却被科亚拦下。卡雅则拼命阻拦部落民众杀死莱优,最后被部民们误杀。莱优面对黑暗神格的诱惑,一直没有妥协,可是他的奶奶却被杀死,他面对着奶奶的尸体,默然无声,心中怒吼,向着阿克雅发问:‘神啊!你为什么不降临杀死我呢?却让我的奶奶离我而去?’直到部民用火烧死莱优,阿克雅都没有给与他回应。在失去亲人和被烈火焚烧的双重巨大痛苦中,莱优和黑暗神格融合,从此黑暗之子莫莱萨降临人间。他将这起悲剧的参与者屠杀殆尽,只留下了科亚与尹娜。真正想和莱优做朋友的只有尹娜。不得不说,神灵的确是深受上天厚爱,他们的容貌的非常出色。尹娜第一次看到莱优,就被他出色的容貌和忧郁的气质所吸引,作为部落族长长女,尹娜从小就很少和部落中的人玩耍,因此不认识从小就生活在部落边缘的莱优。于是尹娜就问科亚莱优的来历——科亚的母亲也参与管理部落中的事务,科亚的母亲就让科亚接近尹娜,俘获尹娜的青睐,以此来巩固自己在部落中的地位。当尹娜得知莱优就是灾星时,尹娜其实是不信的,因为她遇见莱优时,他正在救助一只兔子。尹娜开始主动接近莱优,和莱优越接近,她越被莱优身上的品质所打动,她也彻底爱上了这个被部民当作灾星厌恶的少年。科亚对莱优的感情不算深厚,因为这都是建立在尹娜喜欢莱优的基础上。当部民烧死科亚的时候,科亚心中还是一丝丝庆幸,他庆幸尹娜或许会和自己在一起,但之后的一切超出了他的预料,莱优真的变成了黑暗之子,他屠杀了自己的亲族,也屠杀了尹娜的亲族,甚至他还打算杀死自己,如果不是尹娜阻止,自己已经命绝于此。尹娜此时心情有些复杂,她刚刚失去了她所有的亲人,而凶手正是她最爱的男人,但是尹娜真的能去恨他吗?可是这个少年才是这场悲剧最大的受害者,而死去的人有那个能说自己无辜呢?这个男人虽然已被黑暗吞噬,他最后的善良就是为了保护尹娜而远离她。
阿克雅压制完克朗西的黑暗神格已经是在莱优屠杀完成之后,阿克雅找到莫莱萨,并把他封印在月亮上,阿克雅也从自己孩子堕入黑暗这件事中看到了人性的黑暗面有多可怕。于是阿克雅和克朗西的黑暗神格约定,只要黑暗神格与克朗希分离,她就答应将神灵世界的一半给与他。黑暗神格从克朗西身上分离变成了黑暗魔神萨西,执掌神之恶界——也就是地狱。克朗西执掌神之善界——也就是天堂。并且卡雅成为了神之善界的第一位住户。尹娜见到阿克雅的真身后,祈求阿克雅让她成为夜空中最亮的星,因为莱优希望夜空中有一颗明星指引人们前行。阿克雅便让尹娜成为北极星,指引方向和善良的灵魂进入神之善界。阿克雅默认了日夜交替,她想用暗夜来警醒世人,即使是暗夜也有光明。唯一令人遗憾的是莫莱萨变不回莱优了。因此,你不觉得月之暗面描述得更像是对一个善良却历尽深渊最后永堕黑暗的灵魂吗?”
“这个故事是真的吗?我怎么感觉是你编的?”
“真的。只不过可惜那个民族被上升的海平面所吞噬,他们的神灵也被唯一真神封印,这个民族的神话也变成了历史的尘埃,被人遗忘。”
“也就是这个世界真的有神?”
“信则有,不信则无。”
“就我做系统监察人的这些日子来说,我还是相信的。”
“我们来聊聊你这段时间的感悟吧!虽然我才过了一天。”
“虽然我知道这个世界非常凉薄,但我还是觉得这个世界还有光,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反思,我的心告诉我,那束光熄灭了。”巫滁摸摸自己的下巴,有些惆怅:“我一直想当渣男,没想到啊!没想到啊!我从小学六年级在别人眼里就是渣男了。女孩子喜欢我,和我有关系吗?”
我调笑道:“怎么没有啊!你可以和她们在一起啊!”
巫滁点点头,一脸认真的回应:“我也这么觉得,毕竟和女孩子温柔说话要负责。”
我知道他内心的高傲和不屑,虽然他表面上一脸认真。我笑着说:“渣男的你是如此快乐。”
“对啊!”他嘴角的笑是对这个世界的戏谑。
“朋友的背叛是不是令人难受?”
“还行吧!我更想嘲笑他的怯懦。他的女朋友和我有关系吗?我现在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渣,敢情我喜欢的人都喜欢我。”
“世间万千性情,唯有温柔不可辜负。”我觉得当事人的后知后觉尤为有趣,但我能想象他幡然醒悟时内心的惊涛骇浪。
“其实说实话,如果不是林逸的女朋友的好友喜欢我的话,我想他女朋友应该是我的女朋友了,因为我一定会喜欢他女朋友的。可是,虽然我从六年级就知道林逸女朋友的好友从六年级就暗恋我,但她一直没有表露,所以我也认为我同学说的是假的,这事是他们捕风捉影。我对我前后桌都挺好的,她喜欢我应该是因为我的温柔,但我又不仅仅对她一个人好。”
“你就没有想让你喜欢的人吃醋?”
“你说啥?”巫滁先是一顿,接着反应过来,然后一脸认真,“你说的真对!我对我同桌好,我同桌是个男生,是不是我喜欢男人呢?那这么说,我岂不是可以说,你对同性朋友好就是想和同性朋友发生点非正常关系。优秀!优秀!这世界都找不出你这么优秀的逻辑鬼才。我竟然遇到了,我只能说我很幸运!别靠近我,我对同性恋不感兴趣。别靠近我,我害怕。我走过最长的路就是哥哥的套路。”
我看着他一脸害怕的样子就想揍他,但更多的是感到哭笑不得。
“我一直对我的前后桌都挺好的,不只是六年级,我整个小学都是这样。她认为我喜欢她,她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我那时的思想极为纯洁,那时是我拥有最纯粹梦想的时候,没有之一。当然,我现在是秋名山车神。我和林逸女朋友真正认识是在我和她在考场上一起作弊之后,之前我也不知道他女朋友,尽管她是年级里名列前茅的人,但我只对我的成绩感兴趣,至于年级前十里面有谁,是男是女,我真的不太清楚。”
“年级第一是男是女,你还记得吗?”
“名字我不太记得了,但我知道是个女孩,开始我认为她长得挺难看的,后来发现自己是审美观不全。至于林逸女朋友,我只能说知道她是因为一群不正经的初中生在谈论自己如何撩一个人,即他女朋友,后来看到光荣榜才知道他女朋友是谁。考场作弊是不对的,我知道。那时我初二,班上学风不正,我知道我无法改变,只能不那么认真读书,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的英语太差了,因为太担心我的成绩,所以就开始作弊,但后来就没做了。”
“我怎么觉得你是故意作弊认识他女朋友?”
“我有那么一点点吧!毕竟当时我那个暗恋对象太漂亮了,我心里不想暗恋这么漂亮的女孩子,我知道没可能。我就想去喜欢他女朋友,但我还是希望有那么一丝丝可能和暗恋的人在一起,不过他女朋友把那一丝丝可能给堵死了。我那时一直想逃避我喜欢谁,但我知道这不可能,因为我六年级的前桌是他女朋友的好友。我也在初一确定我这位前桌喜欢我,因为她在初一的时候曾想找我说话,但我没搭理她。林逸女朋友应该是看出来了我想暗恋她——这个时候还不是他女朋友,就让我的前桌写了封情书给我,出于尊重,我敷衍了我这位前桌几句,我的移情计划随之宣告破产。我本以为他女朋友不会和我一起作弊,不过她还是这么做了,现在想来和我这位前桌有极大关系。我那时的确是心动了,当我和林逸女朋友对视眼睛的时候,我便被她那双干净的眼眸所打动,但仅是一瞬。我暗恋的对象应该也是因为这件事之后和别人在一起,她们应该都认为我喜欢林逸女朋友,所以这是对我的试探?”
“你没听说过一眼万年吗?”
“你是真的溜。”
“我这叫浪漫。”
“我看你是浪人林。”巫滁吐槽了一句,“我又不知道我暗恋对象喜欢我。她和别人在一起就触犯了我的底线。”
“你的底线?什么底线?”
“我那时有很深的处女情结,对绝对纯洁有近乎变态的追求。我希望我喜欢的女孩子之前没谈男朋友,当然更不能出现异性朋友非正常关系。当然我也以这种标准要求我自己,因此你并能说我要求太高。”
“我没说你要求高啊!你也不谈男朋友?”
“是不谈女朋友!我是男的,不是女的。”巫滁有些气结,没搭理我继续陈述,“我当时心里想过我暗恋对象可能喜欢我,但我这么卑微,她怎么会喜欢我,但我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期待。但她有了男朋友,我已经不可能喜欢她,更不可能和她在一起了。而且我想知道我那时的暗恋对象到底喜不喜欢我,于是有了我装疯买傻的桥段,那时她并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她没再留刘海,我其实隐隐觉得和我有关,但是我给自己的暗示——她不可能喜欢我,而且我觉得她没刘海的样子有些难看,其实我也可以暗示她很好看,因为她的额头长痘而整张脸变得不好看,但我没有暗示,因为我不想因为暗恋再受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因为我也想将我遭受的痛苦如数还给她,而且我也同受其苦。我想用我的行动告诉她,我不喜欢她不是因为任何其她人,而是因为你触碰了我的底线而伤害了我,仅此而已。高中也是一样。”
“有必要吗?”
“有必要,这是我的底线。而且她又不喜欢我,又不会对她造成伤害。虽然现在我知道她那时是喜欢我的,对她造成了伤害,但这种事也不能怨我,感情的事终归是要自己负责的。”
“你觉得你帅吗?”我笑道。
“以前嘛!我知道我还算的上清秀,帅还谈不上。虽然我也有自信心爆棚的时候嘴上说自己帅,但是我知道我算不上帅哥。现在嘛!我不太确定了,毕竟从小就是万人迷。”说着的时候,他还自恋地摸了自己的脸庞,让人想揍他。
“别装啦!这里没别人。”我无奈地摇摇头。
“这不是让你开心嘛!你知道我这万人迷掺了多少水分。”
“你有这个自信让林逸女朋友喜欢你吗?”
“以前是没有的,现在的我只想笑。毕竟勾引上好友女友,本人还不知道,还对好友说我勾引过你女朋友,做这件事的人是要遭雷劈的。说实话,我真的不知道林逸女朋友有过和我在一起的念头,那时的我以为她想要告诉我她很重视她的朋友,她不想伤害她的朋友,因此我只能被迫中断我的移情计划。如果不是林逸,我想我高中都不会再听到这个女孩的名字。我从来没喜欢过林逸女朋友,可是所有人都认为我喜欢林逸女朋友,这就挺好笑的。”
“你就没有想过找林逸女朋友聊天吗?”
“想过。在林逸女朋友成为林逸的女朋友后,我就想拆散他们来着,但秉承着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的精神,我没这么做。一是我和林逸女朋友没有联系方式,尽管我可以找人要,但是我太懒了,就没找;二是,我和林逸女朋友不太熟,除了经常碰面,我和她说过话吗?哦,说过,好像不超过十句话。三是,没三了。”
“你为什么想要拆散他们?”
“因为我嫉妒了,那天当他宣布和他女朋友成为男女朋友的时候,我嫉妒了,不过不是身为情敌的嫉妒,而是身为朋友的嫉妒,因为他先找到了女朋友,尽管这件事有我的暗中撮合,但是我还是嫉妒了。帮他送苹果只是因为我把林逸当朋友,而且我们班上的人都说他两各自暗恋,我就帮他一下。所以我是惹祸上身了?”
“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他女朋友?”
“我看我还是不装了,没错!我是喜欢林逸女朋友,自从我出生以来,我就有一种心灵感应,总能感知到另一个孤独而又独特的灵魂,直到我和林逸女朋友对视的那一刻,我便确定出现在我梦中的女孩就是她,可惜啊~少不更事啊!是我三心二意葬送了我俩的情缘。”
我看着他痛不欲生的样子,就觉得假:“所以你是多少人心中的白月光?”
“这重要吗?我没那么无聊,我只想做你的白月光,亲~”
他的声音真的有些惊悚,但是不慌。我还能媚眼如丝:“你的确是我的白月光。”
巫滁有些受不了:“大哥,我错了。别这样。”
“继续吧!别开车了!”
“我曾经和林逸开玩笑说勾引过他女朋友,这个玩笑说的就是我在初二的时候想要喜欢他女朋友,仅此而已。”
“只是你已拨动了他女朋友的心弦。”
“但我不会是她心中的意难平,因为她男朋友比我优秀。这样挺好,至少我不用担心在谁心中留下痕迹。”巫滁嘴角出现了一缕自嘲的笑,不过之后就转为冷笑,“我觉得我要和他算算帐了,毕竟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怎么让他付出代价?”
“他不需要付出代价,因为一别两宽,只是帐还是要算清楚的。我都不知道如何描述这件事了,我都不知道他女朋友喜欢我。那时候我经常和他去看漂亮妹子,后来他有女朋友,我就为了保护林逸和他女朋友的感情,就常常说一句你就不怕我把你看妹子的事告诉你女朋友,当时步骤我也想好了,只不过是没实施。当然我还在心里加了一句,别这么好的女孩子都辜负了,我都找不到这么好的女孩子。所以林逸认为我和他女朋友有奸情?”他一脸贼兮兮的笑容,“所以我是一个没成功的小三?这么刺激?”
“不!你错了!你的定位应该要更宏大,应该称你为海王加撬墙角专家。”
“林逸在我高中表白后问我是不是为了勇敢一次,我终于知道他当时的语气那么低声下气了,原来他怕我撬他墙角。我徒然发现我的生活还可以这么狗血。”
“你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林逸女朋友的意思,她让她好友表白是确定你喜不喜欢她,她一开始就对你有好感。”
“我能说什么呢?你说林逸为什么在同学聚会上故意做那些令我难堪的事呢?”
“你说呢?”我擦着酒杯。
“我想是因为有人在我背后说一些莫名其妙的闲话,比如说我暗中找他女朋友说他移情别恋,然后他信了,但他女朋友没和他分手,然后他以为他女朋友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他,那时他心中还有一丝庆幸,但心里还是愤愤不平,想要我付出代价。但他还是不确定是不是我在背后搞小动作,于是故意地说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还说我的另一个好友快有女朋友了,我当时一愣,心想他俩还没分手吗?那应该他们大概率就会在一起了,之后那句我自动忽略,都高考完了,有没有女朋友跟我没太大关系,我没有女朋友,不想了解。杀人诛心,玩得不错啊!”巫滁嘴角说着说着,就露出了毫不在意的笑,但之后话锋一转,“我真不知道是我不值钱还是他女朋友不值钱,就算不相信我,也要相信自己女朋友吧!我说林逸试探一次两次就够了,可试探那么多次是什么意思。”
“不是不相信他女朋友,而是仅仅不相信你而已。”
“真实了。其实也挺好,我还记得我有一天晚上专门找他听他说他小时候的一些事,当我听到他说自己邪恶的时候,我都笑了,我当时就在想有我邪恶吗?因为他玩死几只蚂蚁,他就觉得自己邪恶,下次我就说我也这么觉得,你看他怎么看我。哦,没下次了。”巫滁似是想起什么开心的事,笑了起来,“你别说,其实我在听到林逸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心里是暗爽的,但我当时心理状态不太好,不想安慰他,并且又想笑,很为难,真的很麻烦,不过还好,他假意替我解了围,说不提不开心的事,我终于可以开心地笑了,我也可以很好地维护我的‘假好人’人设。之前有一次他跟我说他不敢和他女朋友说话,我也是很爽的,因为我觉得他高考之后他女朋友可能就会和他分手,但我觉得他女朋友不会在高考前和他分手,他女朋友在乎朋友,应该也会在乎他。我觉得林逸应该突破自我,就开玩笑,吻她呀,抱她呀,但忘了加一句你要突破自我。现在看来我这莫名的爽感竟然是正义的。”他提到假好人这个词时,语气明显有些嘲弄。
“难道残杀蚂蚁不该自我谴责?还有,你怎么知道他和你说他的感情状况不是试探?”
“应该。在满足人类生存和发展的需要下,任何对生命的残害都应被谴责,无论生命多么微小。我笑是因为我也做过玩死蚂蚁的行为,因此我又有什么理由去过于苛责他,况且他自己又不是没有自我谴责。曾经有一次我也告诉他要选择好家人,但我没说选择我,我的意思是你要好好对待你女朋友,你女朋友很好。当我知道他和他女朋友在一起之后,我也笑了,我只是想要撇清关系,掺和别人的感情这种事非常麻烦,一个不小心会把自己搭进去。他会这样做和我做了一件混账事密不可分,但他没有选择相信我。我那时精神状态有些疯癫,就是喜欢看妹子,就像欣赏艺术品,当然这种事说出来容易被打,毕竟那些被我欣赏过的女生要是知道了,还不得杀了我。我高中寝室的一个男生说他喜欢一个女生,说她越变越好看,我就每天盯着别人看,然后你懂得,那个女孩子就莫名其妙地对我感兴趣。当然这件事我不否认我有主观恶意——想要他们不在一起,但是我没有和那个女生在一起的打算。我这么做也有别的目的,我在验证一个研究结果——不战而屈人之兵在感情中的运用。”他回答我后面的问题,一脸得意,“试探?所以说我这莫名的爽感是正义的。而且身为朋友的警醒之责我尽了。在他眼里,我是会孤立他人,联合一切的卑劣者,一个趋炎附势的小人。做人啊!连脾气都不能有啊?我甚至都知道他在和我的最后对话,他在想什么。他在想我该怎么摆脱这个趋炎附势的人呢?或者更恶劣一些,他该怎么羞辱我呢?我应该自取其辱么?所以我不笑,哭么?哭给谁看?朋友都做到这份上了,再继续这份关系。有意义么?”
“没有。所有一切都是祸从口出。如果不是你在高一要到暗恋对象名字的时候喊着这是我要暗恋三年的人啊!如果不是你天天开玩笑地喊着你喜欢撬墙脚!凭借你在初中拒绝谈恋爱的经历,我想没有人敢向你表露爱意,因为会被拒。也不会有女孩子自认为在配合你演戏。”
“我会研究这个事是因为校花喜欢上我了,我那时不明白为什么校花会喜欢上我,因此我一直在思考,之后我得到了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结论。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我,因为那时来说,我长得不帅,学习也不太好,品行看上去也不太行,总之条件不是很好,先决条件都不满足,她会喜欢我?我一直觉得她就是想玩玩,没想认真,所以一直没太在意。直到我喜欢上言潇,我才确定她果然是没脑子,因为她一直在阻止别人喜欢我。我也知道为什么,因为自卑,但和我无关。如果她怼我,我会佩服她,但她怼了言潇,言潇哭着经过我教室,你说是有意还是无意?但是我要摆明立场,不过这件事我觉得是言潇逼我做的。撬墙脚,玩笑都开不得了?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有一些女人在老公出轨后,就去找小三,可明明过错最大的还是男方,尽管有那种故意勾引别人的小三,但是男人就没责任吗?”
他好像对爱情和婚姻就没有期待,无论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至于对世界的认识也是没有,思想更是没有的,我对他的感觉就是他很愚蠢,我便回答了他:“就成本来说,这样做的成本最小,一般来说,男人是家里的经济来源,你把男人给得罪了,到时候他出轨就说女方逼得太紧,去外面找安慰,而且这些男人大多有能力,你觉得女方舍得离婚吗?退一步来说,就算你想离婚,女方就离,恰好遂了你的意,女方不是亏了吗?这个世界有这么好的事么?”
“我没有结婚,再说,我又没有喜欢校花。”巫滁瞪着我,“她一直觉得我在欲擒故纵。但我没有想擒啊!”
我知道他那时有看戏的成分在里面,只是他没想到正主这么弱,这件事要他亲自上场。他也一直不想面对他在看戏这个事实,我便转移了话题:“我知道,逗一逗你。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向她这样的公主应该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可我是东西么?”巫滁嘴角冷笑。
“不要那么极端,要平和。你就把自己当个东西,快乐不就来了。”
“呵呵呵呵!”
“你是连敷衍都懒得敷衍了。”
“你深究起我看我们寝室室友喜欢的女生这件事,的确是我的错,没跑了。但我又不是没做弥补,我知道他知道他喜欢的女孩对我感兴趣,我就叫他高考后表白,千叮咛万嘱咐。我是这样想的,你表白后牵手成功与否就不关我事了,反正你和你女朋友高考后又见不到我,我也没兴趣知道。之后我又撮合了几对,他们在没在一起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有些人是骑士,可我又不是王子,该做的我做了,该弥补的我也弥补了,剩下的就看他们自己了,难道要我去帮你表白?那就不是你谈恋爱,而是我谈恋爱了。而且我有一丝庆幸,幸亏林逸女朋友没在我们高中,不然我的世界就要崩塌了。”
“你连朋友的女朋友都要勾引?”
“朋友妻,不可欺。”巫滁一脸严肃。
“我看是朋友妻,不客气。”我一脸戏谑。
“g-un滚!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他女朋友当时在我们学校,我可能想死的心都有了,因为在我眼里,她是不可能喜欢我的。我会刻意去勾引林逸女朋友,在我的想象中,他女朋友不喜欢我,然后我就可以暗示我自己,你看都是她们没有坚定选择对方,哪有我什么错。感谢老天爷不杀之恩,给我留了一线生机,没有把我彻彻底底地摧毁。”
“你不原谅他?”
“谈原谅干嘛!不就是他在本该义无反顾相信我的时候,却选择相信了别人,有啥原谅的?不就是他在本该问清楚自己女朋友的时候,没有问清楚他女朋友,有啥原谅的?不就是他在我最需要支持的时候,捅了我一刀,有啥原谅的?不就是他在问清楚自己女朋友后,还选择试探我,有啥原谅的?尽管这个男女朋友关系有可能是假的,但是你不能说我插足他们的关系。”
“就这么想撇清关系?”
“男女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何必去乱掺和别人的感情,免得我自己受到惊吓。”
我知道他不想在这件事做过多纠缠,于是转移话题。我调笑道:“我怎么感觉你是故意这么做的?”
“我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了。但我没想到林逸会和我翻脸,交情到这应该就够了,他的修养也挺好,至少给了我最后的体面。其余人给我羞辱,我就觉得搞笑。他们觉得我也有今天,并认为我今天就是玩弄是非的后果,可我什么也没做啊!你是指我故意勾引你喜欢的人,这是对的。但我也没做什么啊!甚至没和你喜欢的人说过一句话,每天就看着她,她同桌我也看呀,也天天看!我能说我是高级绿茶男吗?真高兴,又多了个莫名其妙的称号。我希望你去表白,只是为了我的弥补过错。虽然我很闲,但也不是那么闲,没那么多功夫去看一个对我不重要的人的笑话,我有主动联系你问你这问你哪吗?算了,不吐槽那么多了,别人又没想过赢。他们给我羞辱,这是我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但有些事还是要去做的,毕竟我要对得起问心无愧这四个字,不过我接受的不是那么坦然,还是少了那么一分气度。而且那时有很多事让我下意识地觉得不对,但我没有管这些事,因为我还要治愈情伤——自作自受的感觉真的不太好。”
“弱小即原罪。”
巫滁听到这句话,忽然攥紧了拳头,可最后还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笑着摇摇头。我的小滁终于还是长大了。
感受到气氛骤冷,我出言缓和道:“我感觉你在欺骗我感情,还想打我。”
“我可没有,我现在是一心一意对你。有了你,我就可以安心睡觉了。”
我和他可没有开车,倒是列位有些不怀好意啊!
“你和林逸现在什么关系?”
“同学。”我知道他只是想给这段友谊最后的体面罢了,没有戳破,任他去了。
“加入我们需要代号,你有没有兴趣?”
“代号?你这有这么神秘?”
“没有,但你还是要给我代号。”
“月之暗面,巫。”
“很好。”
我意识到时间已至清晨,便拉开窗帘,打开窗户。明媚的晨光和凉爽的晨风,驱散了巫滁眉间的忧郁乌云,令这个看似有些狭窄幽暗的屋子再度变得宽敞而又明亮,似在庆祝他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