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到了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游艇已经看到了海龙号的轮廓,它就像一是海面上升起的一座皇宫,稳稳地矗立在海面上。游艇上的水手们早已经放下了快艇,然后一行人坐上快艇,上了海龙号。
于是在这大洋深处的无人之境,在这天空海阔间,快艇上的人就像进入了人间仙境一般,一场真正的海天盛筵就在这夜色阑珊中徐徐开启。这就是被人们比喻为海上拉斯维加斯的公海赌船。
一行人被热情地接待到餐厅的包厢里用了餐,然后就各自去找了自己喜欢玩的节目,周正阳还半开玩笑的说道:“这辈子我总以为该见的都见过了,该玩的也都玩过了。但今天的场景,让我感到不过只是刚攀上井沿的青蛙。”
“周董,你们都是我的朋友,在这上面尽情的玩,一切都是免费的。我想这上面的娱乐设施他虽没有麦克老弟的游艇上豪华,但是更完善。你想要的,这里都能给你?”易松江一边说着一边示意身边的管家阿伟,各自分发了一张卡片和房间的钥匙。卡片用来消费,钥匙则是赌船上的豪华房间的钥匙,可以随时进去休息。
酒足饭饱,各自都带着激动而又强烈的好奇心的驱使下,离开了餐厅,有的去了房间,有的去了夜总会看歌舞表演。易勇强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把他手里的筹码换成现金,所以他已经在心里早就打定好了主意,目标当然是周小倩母女,只有他们才是他最好的狩猎目标,当然,没有什么社会经验的女儿就更是首当其冲。
周正阳见麦克先生没有离开餐厅,自己也就没好离开。因为他和易松江在麦克上谈起的赌船生意意犹未尽。他还想乘机了解一些情况。所以,当别人都各自去找自己喜欢的娱乐方式尽情潇洒的时候,他和易松江则是谈兴正浓。
易松江先生虽然是腿上不太方便,但说气话来气势十足,完全是一副做大生意人的作派。他说起自己在马国的经历和结交的海外政要名流以及富商之间的合作来,来头头是道,轻描淡写的举重若轻,就像是在回忆往事。他话里行间有意无意间透露出他是最早和总统探讨在首都修建地铁项目的负责人之一。因为他与总统公子的关系,最后在地铁采购项目中选定了德国的供应商,从而使得法国的交通部长辞职。这些话轻描淡写的从他嘴里说来,深谙政商关系的周正阳的确有些震惊。
在周正阳看来,眼前这位易松江先生确实是在马国有着深厚的政府背景,又与很多他在杂志和报纸上看到过的富豪都有着密切的关系。因为在他的餐厅里还是书架上,都有他和这些名流的照片和报道。也正因为如此,才让周正阳认为,眼前这人手眼通天,搭上他的关系,今后在海外融资的问题上就会方便很多,所以,他也才非常重视这次晚餐的谈话内容。
正聊得起劲的时候,一位秘书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在易松江耳边轻声地耳语了两句。待到秘书退出之后,易松江这才有些歉意的说道:“周董,看来我们今天只能聊到这里了,总统公子的助手就在隔壁房间,他想和我商量点事。”
话已经到此,周正阳觉得似乎在继续谈下去就不合时宜了。于是管家阿伟就进来推着易松江准备去隔壁房间会客,也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一个大约四十来岁带着金丝眼镜的人走了进来,人还未进屋,就大声在打着招呼。他们用的是马国语言,所以周正阳似乎并没有听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从动作和举止来看。他们显得很热情,来人甚至弯腰拥抱了坐在轮椅上的易松江先生。又似乎对轮椅上的老人的身体嘘寒问暖了一番。
周正阳打量着进来的这个人,中等发福的身材,宽肩膀,圆脸膛,肤色黑里发亮,穿着一身枣红色西装,打着脸带,腰间露出爱马仕的皮带,手腕上带着亮闪闪的金劳力士闪闪发光,手指上还带着一枚硕大无比的祖母绿钻戒。来人又和麦克握了握手,举止亲热地相互嘘寒问暖了一番。然后这才看了看周正阳,又把目光转向易松江和麦克先生,似乎在询问,这个人是谁?我们在这里谈话方便吗?
于是麦克先生就明白了来人的意思,向来人介绍道:“这位是周正阳先生,新都华盛集团的董事长。他是个很有实力也很有格局的企业家,生意做得很大。”然后把华盛工业集团的重要情况向他说了一遍。当然有意无意间也把华盛集团和周正阳先生夸大了一番,听得周正阳喜上眉梢。
但来人似乎对这些话并不太感兴趣,只是象征性地和周正阳握了握手,并坐在易松江先生的旁边,拿上一支雪茄,自顾自地点燃了,然后搂着易松江的肩,“走走走,老易,去你的办公室,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谈,总统的公子特别交代,此事关系重大,只能亲自和你细谈。”看得出来,来人是把周正阳当成了多余的人物。尽管麦克先生在介绍他的时候已经尽量把周正阳的身份抬高了。但在他的眼里,很显然还不够格。
易松江先生用眼神望了望周正阳,又看了看来人,就说了句,“都是朋友,就在这里谈,没事的!”
“老易,我要和你说的是金矿那件事,真的。听说你身体不好,我特意坐飞机过来的。晚一点我还得回吉隆坡。我这一来是看望你身体状况,二来就是为了这事我们得尽快解决。”来人又转头对麦克先生说道:“麦克,你上次和我说起华尔街那件事,咱们也得好好谈谈。真的,我看好你,觉得这事能成。”他说这话是用英文说的,说到最后还重重的点了点头。对于英文,周正阳还是听懂了一些。
麦克先生似乎与来人很熟悉,于是也用英文问了一句,“你是从吉隆坡过来还是香港?”
“不,我从纽约来。到了马尼拉我又才转直升机到这船上,听说易大哥找到了他失散多年的爱子。我高兴啊!又听说他身体出了点老毛病,我也急,美国那边大选的事还没有忙完,我就着急赶来了。这不,今晚我得和大哥一起好好叙叙旧。大哥不能喝酒,咱们就喝茶,即使是喝茶,咱们也要尽兴,好久没见大哥,咱是又想念又着急啊!”来人说着就示意阿伟推着轮椅上的易松江准备出门。
“托尼,就在这里说,我总不能丢下我的朋友不管吧!这样,既不礼貌,也不符合我们待客礼仪。”易松江又在推辞着。“周先生,你介意我们讲马来语吗?”
周正阳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似乎没有完全听明白易松江说的话,但从他的表情和动作上,他已经明白了大概是什么意思。他礼貌性地用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意思是,易大哥,你就去忙你的事吧!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我就是来玩的,至于玩什么,我自己会拿主意。
于是在一番尴尬而又谦虚的推辞之后,来人就跟随着易松江的轮椅走了出去。
麦克拿起身边的一本杂志,做出了一个尴尬而又无可奈何的举动。
“他是谁?”周正阳也是两手一摊。
“哦,他叫托尼,总统公子的代理人,专门为总统的公子处理各种财务上的事情。我以前和你说过,别看他们这种人其貌不扬,但是资金腾挪这一块,他们可是不能小看的。规模大得足可以翻江倒海,可以瞬间让一个人倾家荡产,也可以使人瞬间荣华富贵光耀门楣。”麦克先生一边做着翻看着杂志一边说道。杂志的封面上,正是易松江和总统握手的封面。“看吧!按我说,易大哥这派头,可真是抢了总统的风头了。”
“总统公子的代理人?难怪,派头十足啊!要按我说,他似乎都对我们有些不太友好了。”周正阳说着也重新坐了下来,继续说道:“他似乎刚刚说从纽约过来,还谈到还没有等到大选结果出来。这又是怎么回事?”
麦克轻微地笑了笑,“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合作的也不多,都是易大哥介绍认识的,不过你要说起派头十足,这倒是真的。他们对待不是很熟悉的人都是这副爱理不理的派头。即使像你这样的贵为新都首富的人,也是如此。时间久了,不知不觉间就养成了这种张扬跋扈的习惯,这是他们长期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估计也是改不了的,你就原谅他们的粗鄙和失礼吧,他们这种人,只有在总统或是总统公子面前,才会毕恭毕敬的。”